第4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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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场合不合适,江宴秋甚至想来盘瓜子听这两人唠。

真有意思。

原来在幻阵主人的心目中,“他”一生中最害怕、最可怖的事,竟然就这?

如果是原著中对萧无渡情根深种、对主角受恨之入骨的“江宴秋”,说不定幻阵就成功了。

如果没有及时醒悟,浑浑噩噩地被人拖下去放血而死,那现实世界大概也活不成了!

昆仑的入门试炼中,他曾旁观过那些弟子通过

随着饱含凌厉剑意的一剑,雅致的院舍如纸糊一般,被卷入剑气之中。“萧无渡”和“白穆清”宛如两个纸片人,神情凝固在最后一刻、混合着震撼和惊艳的复杂神情,飞灰一般消失了。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纯白的空间。

江宴秋悬浮于正中,不见天地,不见日月,只有茫茫一片白。

他冷笑:“怎么,一计不成,后面还有什么等着呢?”

无人回应,光芒陡然大盛,他下意识闭上眼——场景一变,他已经被投入到一个新的幻阵中了。

江宴秋无情嘲笑:“得了吧,哪有一阵不成,还要第二个才能把人困死的道理?”

不顾他的吐槽,第二段剧情就这样开始了。

这次周围的陈设很是陌生,不是萧无渡那处奢靡行宫。清雅的静室中焚着熏香,窗棂旁的笼子里悬着几只画眉鸟,卧榻屏风绘着侍女图,活脱脱一幅人间富贵景。

倒是稀奇。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江宴秋只准备静坐以待,以不变应万变。

“宴秋?你怎么在家中,今日学监已经下课了吗?”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传来,虽是沉稳威严,语气中却带着藏不住的宠溺。

……便宜大哥江尘年?

来人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常服,冷峻的眉眼像极了钟鸣鼎食之家的人间贵公子,在外人前威严冷漠,只有面对胞弟才会展露心底罕见的温柔。

呵,这次又是玩的什么花样?

江宴秋面上不显,说道:“学监呆着甚是无趣,我逃学先跑了。”

却不曾想,一向最重规矩的江尘年,却是微微一叹:“你啊你,玩闹的心思能有半分放在功课上,我就满意了——罢了,今日我难得回家,带你去吃新开的那家味满楼。”

啊?这特么是江尘年?也太ooc了吧!

江尘年对胞弟惊悚的目光仿若未觉:“这次逃课的事情,我会替你瞒着母亲,但可不许再有下次。”

好家伙,连宣夫人都还活着呢。

见江宴秋不答,他面色微沉:“你逃课,是不是又跟那姓萧的鬼混去了?我说过多少次,他那样风流的世家子弟你把持不住,有权有势又如何?他要是不与那坊间的医士白穆清断了联系,我定是不许他踏入我们江家半步的。”

江宴秋:“?”

姓萧的?……萧无渡?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画面一转,华灯初上,圆月高悬,气派的江府人声鼎沸,小厮婢女脸上都挂着和乐洋洋的喜庆笑容:“老爷可算是回来了。”

“是啊,平定北疆有功,护佑一方百姓安居乐业,谁不夸我们承恩侯勇猛忠义?听说圣上都龙颜大悦,要大大封赏咱们家呢。”

“那是,老爷和夫人恩爱有加,二十多年来府上从未纳过一妾,世子骁勇善谋,小公子又出落得如此标致,天底下哪里寻得这么圆满美好的人家。”

江宴秋被婢女带领着往前院走,那婢女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清秀可人,转过头来俏皮一笑:“小少爷,老爷虽然在外征战,心里可念着您了。这不,一回来就嚷着要瞧瞧多年不见的宝贝小儿子有没有长大呢。”

她的笑容完美无瑕,就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挑不出一丝错来。

嘿,江宴秋心道,还是位老熟人。

——分明是江府曾经陷害他不成,又被人种下天魔种,凄惨死去的念露。

江宴秋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披头散发、当着众人之面状若疯魔的模样,可如今她身段婷婷袅袅,言语灵动活泼,眼神中满是孺慕信任,与他记忆中简直判若两人。

江宴秋跟着她去了前庭,还真见到一位四五十岁左右,身材精悍,大马金刀坐在上首太师椅上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满是肃杀之气的盔甲还未褪去,面容坚毅冷漠,与江尘年有三分相似,看的出年轻时候也是位英俊风流之士。

然而,一看到江宴秋,他肃杀威严的面孔立即笑开了花,眼纹都笑出几道褶子皮,掐着嗓子道:“秋秋,爹爹的心肝肉肉,都长这么大了!快来让爹抱抱!”

不容江宴秋反抗,江老爷下巴上硬茬茬的胡须在他光洁白嫩的脸色蹭来蹭去,都蹭出几道红痕来。

“老爷,宴秋都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哪有你这么抱孩子的。”

一位锦衣罗裙,头戴凤簪的女子笑道,虽是嗔怪,但她看向丈夫与幼子的眼神中却带着满满的温柔爱意,拉过江宴秋的手,细细替他把凌乱的鬓角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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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好。

即使知道是幻境,江宴秋还是屏住了呼吸,怔怔看着她。

女子姿容秀美,哪怕已为人妇育有两子,也不见衰老色弛,仿佛岁月对她格外宽容,只留下眼角一点微不可查的细纹。

见江宴秋怔怔看着她不说话,宣夫人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颊肉:“今天这是怎么了?呆呆愣愣的,见你爹回来这么高兴呀?还是饿坏了,要不要先让小厨房做点东西垫垫肚子?”

江宴秋前世是孤儿,这辈子,也只在春红一人身上感受过短短一载的母爱。

春红为人倔强,像是条不听劝的母狮,横眉竖眼地龇着牙,将胆敢欺辱觊觎他们母子俩的外人凶狠地喝退,支棱着纤细的病骨也要为江宴秋撑起一片天。

而宣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均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像是温室中潜心孕养出来的娇贵花朵。她在爱意娇惯中成长,因此也拥有无限爱人的能力。

江润悻悻地抓了抓后脑勺:“瞧夫人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太久没见你们娘仨,一时激动么。”

待江尘年下朝,难得团聚的一家人在膳厅用饭,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江老爷长长舒了口气,畅快地一饮而尽:“还是在家的日子好啊!他娘的,行军路上风餐露宿,我们做将士的还好,普通士卒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宣夫人目露担忧:“北疆战事如何了?要不行,我跟你一同去,做个随军家属也好。”

江润大咧咧道:“那北疆气候恶劣,又全是异族蛮子,刀剑不长眼,哪是你能呆的地方?你就安心呆在家里,等明年战事平定得差不多,我也跟皇帝老告老还乡,在家享享清福喽。”

宣夫人给江宴秋夹了一筷子嫩白鱼肚,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宴秋,你与那萧王府的萧世子最近相处如何?他还差人天天往家里送礼吗?”

江宴秋:“……”

江老爷的酒杯“啪”地掉在桌上,玉液流了一桌,吹胡子瞪眼:“什么?!哪家的兔崽子?”

征战几载,竟然敢把他们老江家水灵灵的白菜拱了?!

宣夫人:“哎,那萧世子仪表堂堂,家世模样倒是挑不出错,只是……”她有些犹豫,委婉道:“只是太花心风流了,宴秋性子单纯,怕是日后被人吃得死死的。”

江尘年冷哼一声:“我看他是记吃不记打,反正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改日就把那聘礼全退回去。”

江宴秋已经麻了。

毁灭吧这个老狗逼阴魂不散的世界。

夜晚,月上中天,江府众人均已睡下。

江宴秋倒是敞开着房门,让月色照在院落屋中。他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双手交叠垫在脑后,嘴里嚼着根狗尾巴草的根茎,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一道黑影利落地翻过高墙,身轻如燕地落在院内的草坪上,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他一身玄色蟒袍,长相风流中透着丝邪气,笑道:“小宴秋,还在生我的气吗?”

江宴秋:“……”

你不要过来啊!

萧无渡闲庭信步一般穿过庭院,踏入他的房间,一pi股坐在江宴秋床边。

却看见那人警惕地拉着被角,用一种能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萧无渡无奈扶额一笑:“宴秋,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消气?我与那白穆清着实是清清白白,一点非分之举也没有。他只是个普通医士,偶然发现后替我疗愈旧疾而已。”

他将江宴秋的两只手包握在自己掌中,深情款款道:“我的心里被你填得满满当当,怎么可能装得下旁人。不要闹了,乖乖与我订婚,待我二人喜结连理,萧王府与承恩侯府亲上加亲,你父母亲也能放心。”

江宴秋鸡皮疙瘩直冒,毫不客气地拍掉他的咸猪手:“婉拒了哈,你爱找谁结找谁结,恕不奉陪。”

萧无渡脸色一变,强按着他的肩膀,就要把人扑倒在床褥之上:“宴秋,我们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你与本王从此便是一心同体!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啊啊啊啊求求把你那古早霸总王爷范儿收收吧哥哥!少给自己脸上添光谁他妈跟你有过夫妻之实呢!!

江宴秋忍无可忍,就要把人一脚踹开,却见一青衣男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竟然是趁人不备私自偷入府中的白穆清!

白穆清一身医士打扮,死死盯着滚作一团的萧无渡和江宴秋,目光悲切:“好啊,你既已有了心上人,又何苦来招惹我?”

萧无渡看起来也很吃惊,很快沉下脸:“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穆清眼眶通红,美人落泪,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生不忍,他指着江宴秋:“你明明说过心悦于我!难道我们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蜜恩爱都是假的吗!今天,我要你在我跟他之间做出选择,是要我还是要他!如果你已经变了心,我就一头撞死在江家的院墙上!谁都别想好过!”

江宴秋:“……?”

萧无渡喝道:“够了!你还在发什么疯!”他看着昔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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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无比冰冷:“既然你非要知道真相,本王告诉你也无妨。我跟你虚与委蛇,不过是需要你的血液,为宴秋治病而已。你难道真当本王会爱上你这种无权无势的贱民?”

白穆清嘴唇都哆嗦起来,眼眶通红,笑得不哭还难看,他在风中颤抖摇晃,仿佛不胜风寒,抬起头,露出一个凄绝的笑容:“好啊,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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