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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哭笑不得,感谢了楚晚晴他们的好意,刚刚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怕不是场上唯一抓到烛阴狲的人啊。
那既然如此——判官笔,我来喽!
这见宝物可是货真价实的上品灵宝,既可攻又可守,还能画地成寸,帮助执笔者瞬间脱离此方地界,出现在千里之外,可谓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只是灵力耗空过大,只能偶尔用用。原著中,谢轻言便是被逐出宗门后意外得到了这只判官笔,又因他杀人如麻,又面若好女,才被人称“鬼书生”。
仙盟愿意拿出这只笔来作为首名的奖励,可谓是大出血。
常徳远算计得好,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宴秋见他呆愣,惊讶问道:“常盟主,进秘境前仙盟说的那些,不会不作数吧?”
常徳远看看他,再看看那只只装了几只烛阴狲的储物袋,面容更苦涩了。
——堂堂仙盟,仙道魁首,难道还能说话不作数?把一群玄光境都没有的年轻弟子骗进去要死要活,到头来就连说好的奖励也不让兑换,仙盟的脸往哪里搁?还有没有威信了?
常徳远痛心过后,也顾不得心疼灵宝了。他胡须抖了抖,强笑道:“小友是此次试炼的
飞舟中弟子早已躺的躺,有困得直接睡着的,还有打横在甲板上呼噜声震天的。被江宴秋这一声惊恐呐喊吓醒,大家先是原地蒙圈了几秒,瞬间炸开锅:
“对啊!宋师兄人呢?”
“我没看见啊,好像从进秘境之后就没见到过他。”
“等等,停船啊韩师兄!宋师兄被我们落那儿了!”
飞舟急停,原本托着腮的韩少卿诧异抬头:“有这回事吗?”
可不是么!活生生一个大活人,若说是在秘境中跟大家走散也就算了,现在人都没跟着大部队一起回来,他们硬是一个人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这件事着实透着蹊跷。
单用“在秘境中历经艰难险阻一时没注意”这个理由也勉强可以解释,但江宴秋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大家对“宋悠宁”这个人存在的概念一下子集体模糊了,像被罩了层透明的玻璃罩子,若是无人提起,便下意识忽视了,一旦玻璃罩子被敲碎一角,存在感便尤为明显了起来。
体现在立即有人哭天抢地:“悠宁!悠宁!是我对不住你!”
“在下心心念念待这次秘境试炼结束便向宋师弟表白,结果却连宋师弟失踪都尚未反应过来,实在惭愧!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宋师弟!”
江宴秋:“……”
那倒也雀食。
韩少卿摸了摸下巴:“是这样吗,返程时归心似箭,忘记点人数了,哈哈。”
话虽如此,他倒是露出沉思神色:“嘛,不过既然你们是一同进去的,在秘境中却没有一个人说碰见过宋悠宁,仿佛被施了咒般集体忘记此事,恐怕,这件事还真有蹊跷。”
“靠近北疆那边有些宗门,私底下都有些秘不外传的诡邪术法,不能排除他在秘境中刻意被人盯上施了术法的可能。”
瞬间,股票们更破防了,悲痛欲绝地赌咒发誓要原地下舟寻找心爱的男主。
韩少卿伸出一只手,做了个微微下按的手势,示意他们安静:“这件事不是你们能插手的,一个个的都快走不动道了还想着给人送菜呐?先老实回去躺着吧。”
——他没说出更残酷一些的那个理由。
南澜秘境出现此等大事,任何仙门世家都如当头大喝,高度重视。眼下最紧要的,是带这群小弟子回昆仑,让掌门真人他们问话。
宋悠宁一人的性命固然重要,又怎可与秘境之事相比?
载着一船悲痛的昆仑弟子,飞舟破开云层,驶向昆仑。
乌金西沉,昆仑百仙山笼罩在沉寂的夜色中,只偶尔有几柄飞剑穿过夜风云雾,在带着寒气的仙山上空急行飞过。
太清峰,问事堂。
紫檀香炉烟雾袅袅,玉清木的穹顶横梁纵深辽阔,上首坐着掌门真人李松儒,还有几位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俱是面色肃穆的长老。
此番前去秘境的弟子已事先梳洗过一番,换上崭新的道袍,打扮得人模狗样,虽还是疲惫,好歹人精神了些。
在这样的气氛下,大家俱是紧张不已,恨不得把脸绷得再紧一点,把“严肃”两个大字刻在脸上。
那可是掌门真人诶!
昆仑作为仙宗之首,掌门真人日理万机,绝大多数弟子除了入门拜师那次,几年见不到掌门一面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像这样郑重严肃地被带来问话,还是头一次。
李松儒听闻秘境中的一系列变故,沉默许久未曾言语,然后叹了口气。
他向来和蔼慈祥的面容像是苍老了一些。
昆仑上空的天幕穹顶,夜风阵阵,万里无云。
纵然昆仑一行人极幸运地得以保全大部分,但众仙宗年轻一代优秀弟子损失如此惨重,即便是他,也不免叹息。
', ' ')('——有些门派,怕是要断代啊。
像苍衡剑派那样,年轻弟子死伤过半的小门派,经此打击,往后几十年必然都会大受打击、一蹶不振,好不容易嚣张起来的气焰也被彻底熄灭了。
李松儒目光和蔼地看着这群年轻弟子,一拂袖,仿若一阵清风拂面,大家都是精神一振,比先前好了许多。
“这次的情况,我了解了。各位辛苦。过会儿玄武堂的执事们将为各位发放丹药和灵石作为补偿慰问,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吧。”
江宴秋面色如常,没有露出一点异常,起身准备跟着其他人一同走出问事堂。
他自然不会那么傻,将自己在秘境中的所见所闻全盘托出。
因此,当一位体型雄壮的真人急急冲进问事堂,莽撞地对着掌门大喊“不好了真人!南澜秘境不见了!”时,他也跟同门一起作呆若木鸡大为震撼状,表情恰到好处,天衣无缝。
李松儒立即站起身,面色无比严肃:“其余弟子都先行离开。”然后跟长老们以及来报消息的真人一同设下结界,传音入密。
似乎……真是要有大动荡了。
回到竹舍,江宴秋将自己狠狠掼在豆袋沙发上,咸鱼地摊成一张鱼饼。
经历这么多,再看到书架上的话本、横梁上垂下的吊兰、床沿上摆放的多肉植物,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雪团早已在房间内等他许久了。见江宴秋眼神放空地仰望着天花板,它轻巧踱着猫步,碧蓝的瞳孔全然倒映着江宴秋的身影,轻轻一跃,便寻了个位置,在江宴秋手臂旁边躺好。
胳膊贴着柔软的猫猫,感受着它温热的体温和心跳,江宴秋心脏软成一团,侧过身,双手抱着雪团,将它高高举起。
夜明珠柔和的灯光下,那双琉璃似的瞳孔显得更蓝,柔软又沉静,蓬松的大尾巴扫了扫,最后温顺地卷上江宴秋的手腕。
呜呜呜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愿意当猫奴了!在外面拼死拼活挣钱养家,不就是为了回家猛吸两口小猫猫吗!
借着雪团充电完毕,江宴秋一边撸着雪团,一边开始思索秘境的事。
临走前听那位冒失真人嚎了一嗓子,现在差不多可以确定,南澜秘境突然不翼而飞了,并且,极有可能就是镜湖真人那缕残魂说将秘境送给他的缘故。
现在的问题,是找到秘境到底在哪儿。
在昆仑仙山内,他肯定是不敢轻易尝试寻找的。
开玩笑,万一引发什么天地异象,分分钟被发现。他也横着被抬进太清峰切片研究。
因此,他准备找个时机下山,在远离昆仑的凡间寻一处僻静之地再尝试寻找。
而且还不能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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