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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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鹂啾啾,阳光明媚。

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江宴秋难得起了个大早,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懒腰,推开楠木格门来到院中。

不得不说,五皇子府上的雕花木床和棉花床垫,有两下子的(:3_ヽ)_这个点还早,也不知道府里人起了没。毕竟是在人家皇子府上作客,江宴秋也不好意思直接摸去人家的小厨房。

——干脆招呼小师叔,问问他要不要去街上逛逛好了!

说起来,他就昨天刚来阙城的时候,就很馋陈婆婆家的鸭血粉丝了。

都怪徐尚书寸步不离,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的话。

害得他为了维持昆仑清净出尘的形象,都没好意思逛小吃街(……)

不过这么早,小师叔不会也没起吧。

江宴秋懒腰刚伸到一般,就看见院子里……

小师叔正在练剑。

他微微一愣。

郁慈今日还是一袭白衣,只是换上了件方便行走的常服,不过长着那样一张脸,便是套件白麻袋都是极好看的。

因为清晨练剑,他没穿外袍,只一身飒爽干练的里衣,少年人的身体匀称却不单薄,即使隔着那层里衣,也隐隐勾勒出结实的后背和胸膛。

汗水从他的鬓角滑落,一路沿着英挺的眉毛和冷淡的侧脸,最后没入衣领中不见。

用后世的词语来讲,大约是充满了男性荷尔蒙,帅得让人犯晕的那种。

江宴秋:“……”

鸡肚!

明明小师叔实际年龄比他还小了一岁,为什么人家身材这么有料,他却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勉强脱离白斩鸡的行列!教练,这不公平!

……嗯,大约是小师叔这个点就已经开始练剑了,而他难得早起一次,还在琢磨去哪里吃早点的缘故……

想到这里,江宴秋更羞愧了。

他不应该用美食侮辱小师叔的意志和努力,不应该对早已辟谷的小师叔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

这份罪孽,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正当他猫着腰,沿着墙角蹑手蹑脚准备出府时,郁慈突然干脆利落地收了剑,淡声道:“你在做什么?”

江宴秋:“……”

“哈哈,小师叔,你也起这么早呀,刚刚差点没注意,哈哈。我正准备出去晨跑呢,顺便在大街上把早饭解决了,就不麻烦五皇子府上的人了,哈哈。”

咣——是利剑收回剑鞘的声音。

“可以,我跟你一起。”

江宴秋:“那我就先走,不打扰小师叔练剑了……啊?”

“还愣着做什么。”郁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收拾收拾,准备动身吧。”

“石榴!新鲜的石榴!南边来的奇珍异果!二十文一个尝尝鲜!”

“卖菱角啦!刚捞上来的菱角!”

走在阙城熟悉的街道上,江宴秋还是觉得很恍惚。

……啊?什么情况?

他真把小师叔拐出来了?拐出来在这种凡间的街边铺子吃早点?

昆仑那些长老们看到这么一颗清净无尘的好苗子被他拱坏了会哭的吧喂!

江宴秋兀自心虚,一愣神间,却是被人狠狠别过肩膀一撞。

他脚底一歪,瞳孔微微放大。

差点原地摔个跟头。

江宴秋:“!”

——万幸万幸。

他的脸距离贴上脏兮兮的地面,只有玄玄的几寸。

是郁慈反应及时,一把揽住了他的腰。

只用一只手,便将人稳稳地打横捞了起来。

呼……

江宴秋还没来得及道谢,便听到对面那人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走路没长眼睛啊?你知道我身后的轿子上坐的是什么人吗?冲撞了贵人,你惹得起吗?”

江宴秋:“?”

说话那人腰圆膀粗,袒着胸脯,胡茬乱糟糟的,粗眉凶神恶煞地挑起,一幅很不好惹的架势。明明身着锦绣罗衣,偏偏穿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变扭,活似一座穿金戴银的大肉山。

——方才明明是他突然变道,绊了江宴秋一脚,此刻却恶人先告状,怪人不长眼睛。

这般横行霸道,今日换作其他普通人,恐怕也只能忍气吞声,唯唯诺诺地连声道歉了。

江宴秋本意只想出来吃个早点,为了低调行事,跟郁慈都只穿着常服,此刻收敛了周身灵力,气机与凡人无异。

这大汉一时走眼也正常。

他挑眉道:“这么宽的路,我们好端端走我们的,你都能直直撞上来,难不成阁下先天有眼疾,还是小脑没发育好啊?”、嘲讽力度百分百。

壮汉闻言,瞬间发怒,肌肉累累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你小子说什么?敢再说一遍试试?!你可知车上坐的是何人?”

他身后一辆华贵马车,拉车的是两匹通体雪白,体格高壮,鬃鬓飘逸的白马,此刻正焦躁地喷着气,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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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面上来回刨着——看来这马车主人事事喜大不喜精,品味着实一般。

壮汉跟江宴秋单方面争吵的功夫,对方一直老神在在地端坐马车之上,此刻终于慢悠悠道:“怎么回事?在吵些什么?”

这人拖长了音,声音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傲慢,仿佛在座的都只是一群蝼蚁,不配他多言一般。

壮汉闻言,却是一滴冷汗从鬓角滴落:“夏仙师!都怪那不长眼睛的冲撞了仙师的马车,仙师恕罪!小人这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这时,马车里另一道声音也响起:“那还不快点!你知不知道,夏仙长乃是本殿的贵客,万万怠慢不得!要是惹了仙师不快,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那人十分不耐地探出头——刻着四爪蟠龙的羽冠,明黄色的锦服……

这可是皇室之人才配穿戴的颜色和纹路。

好家伙,这年头的皇子跟大白菜似的不值钱吗,出来吃个早点都能撞上?

壮汉唯唯诺诺应是,转过身时,看向江宴秋他们的目光更不善了。

——既然有了九殿下的默许和首肯,即便他当街将这两人锤死,事后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周围的商贩见状,早已静静悄悄地撤退远离战场,收摊的收摊,躲在远处看戏的看戏。

江宴秋叹了口气。

——他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的街角,陈婆婆手脚麻利、三两下收了摊子,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也全都端走了。

他的早饭!

壮汉抡起百斤重的流星锤,狞笑着甩动起来,破空风声阵阵,气势十分骇人。

就在他冲上来之前,忽然,又是一道声音高声阻止:“放肆!你知道这两位是什么人吗!竟然胆敢如此冒犯!”

出声制止这人眉目俊美到有些阴柔,同样身着明黄色的锦绣长袍,腰间佩玉,无比尊贵。

竟然是老相识,十七皇子。

江宴秋:“……”

知道老皇帝真的很能生了。

同一条街从南到北能撞上两位皇子,这是种怎样的运气。

十七皇子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卫,似乎只是平常出行,见到江宴秋他们,眼中瞬间闪现出欣喜的光芒。

原本精美阴柔的五官瞬间变得略显憨厚。

“江仙师!又见面了!”

江宴秋简直能幻视某种小型犬,甚至看到对方pi股后面摇得飞起的尾巴。

“哟,这不是十七弟吗。”探出头来那人慢悠悠道。

“真是难为你了,天南地北搜罗出这么些骗术一般的骗子,都是从哪儿挖出来的活宝。”

马车里,那位矜持的“夏仙师”还没说话,同行的九皇子先不客气地嗤笑出声了。

他跳下马车,跟十七皇子遥遥对峙。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还真是这个道理。

九皇子跟十七皇子,明明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长相却大相径庭。

十七皇子面皮白净,俊美阴柔到有些刻薄,眼尾细长,大约是肖似其母,随了那位身份尊贵的连贵妃。

而九皇子,方方正正一张国字脸,留着威严的小胡子,嘴唇厚而威严,估计是老皇帝的基因较为占优。

九皇子老神在在地阴阳怪气道:“我说十七弟,你也成年开府了,按理说这么大岁数,也该懂点事,怎么还被那些走南闯北、招摇撞骗的江湖人士蒙蔽了去。画了这么多钱和精力,好吃好喝地把他们养在府上,除了给你惹事,对连贵妃的病,有起到半点效果吗?”

十七皇子瞬间捏紧拳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九皇子“啧啧”两声,表面怜悯,实则嘲讽地看着他,不客气地指着江宴秋他们说道:“你看这两人,年纪轻轻,左边这个估摸着还没成年吧?除了脸长得好看些,像是有半点真才实学的样子吗?”

十七皇子被激怒道:“你懂什么?!这二位是昆仑仙山的仙师,正好在咱们大宛有要事在身而已!有眼不识泰山的是你吧?多亏了江仙师涵养好,刚刚不愿跟你们计较,否则刚刚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昆仑?哈哈哈哈哈哈,十七弟,你又在说些痴话了。”九皇子闻言终于忍不住笑了,看着自己的傻弟弟,目光里透着怜悯。

“昆仑——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万宗之首,第一仙山。那些身份尊贵的仙师,便是父皇都要礼让三分,能在这大街上晃悠,还能让你攀上关系?”

他甚至还状似亲厚地拍了拍十七皇子的肩膀:“十七弟啊,九哥知道,连贵妃一病不起,你心里着急。但这人呢,本就有生老病死,六道轮回。你有这份孝心,不如多陪在连贵妃床头,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儿,而不是整日游手好闲,沉迷什么求仙问道。不说你母妃,就连父皇,近来都对你很不满啊。”

十七皇子的眼睛瞬间赤红了,他彻底失去理智,朝老神在在的九皇子挥去:“——你放屁!”

……他这一拳头,被方才那个挥舞着流星锤的壮汉轻松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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