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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清晨,楼下卖早餐的店铺刚摆上蒸笼,菜市场的摊贩还没正式迎接早起出门遛弯买菜的大爷大妈,城市里大多数人尚在睡梦中。崔芮拉着行李箱,将背包往肩上一甩,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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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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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就在这下。”
“微信支付收款十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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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芮抬手挡住微微刺眼的阳光,看向墙边的破自行车。传说海市一中操场后面有片小树林,小树林外的铁栅栏墙有一个缺口,只有勇敢的人才能通过缺口、逃出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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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崔芮只想骂人。
学校树林的地面距离下方的人行道约有两米高,两者根本不在一个水平面上。而眼前一人宽的缺口,正对着缺口的自行车,破破烂烂的坐垫……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正确的流程应该是先通过栅栏一脚悬空跨到自行车坐垫上,然后顺势借力跳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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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带着24寸行李箱的人该如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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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哥,你等等我”,林逸言哈欠连天地走出网吧门口,抱怨道:“再也不和张扬那小子打排位,整整一个晚上,我一个段位没升还他妈的掉了一颗星。”
“诶,野哥你往哪走?”
“老子回宿舍”,江追野闻着衣服上的味道不禁皱眉,说:“操,一股泡面味和烟味!闲得蛋疼不开包厢,非得再在大厅打游戏。”
“……那野哥我先回家睡觉了啊!”林逸言看着他野哥隐隐有迁怒之势,火速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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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追野强忍着这股味道,一只脚踩在自行车坐垫向下蹬,借力伸手抓住栏杆,两三下动作熟练地钻进了学校。没走两步路,脚下一个踉跄,单手撑地稳住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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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什么玩意”,江追野站起身,嫌弃地举远弄脏的手掌,低头看地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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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的蓝色细绳上挂着一张卡片,是海市一中的校牌,上面贴着一寸照片,还标注了学生的姓名和班级,每天进校门的时候要挂在脖子上给值日生检查。如果不小心丢失,只能自己掏十五块钱去教务处补办。当然,要是一名善良的同学捡到后不辞辛劳地送还原主,会让失者避免很多麻烦。
但江追野显然不是善良的人。他举着那只充满泥土芬芳的手,穿着泡面味和烟味混杂的短袖,没有再多施舍给那张校牌一个眼神,强忍着嫌恶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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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宿舍楼内,江追野砰得一脚踹开寝室门,双手交叠脱下上衣随意丢在椅子上。男生赤裸着精壮的上身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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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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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响起,浴室雾气氤氲。
修长的手指解开纽扣,脱下衬衫,接着滋啦一声拉开裤链,长裤掉落堆积在脚边。
崔芮指尖勾住仅存的黑色内裤向下拉,从背面看,他的身材纤细,双腿修长。少年弯下腰,白皙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腰间两侧隐约可以发现有两个凹窝。当内裤被完全拉下时,挺翘饱满的臀肉被紧裹的布料释放,带着凉意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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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芮站到淋浴器下方,温热的水打湿他的头发,水珠流过白皙的脖颈,流过分明的锁骨,挂在胸口粉色的两点上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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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少年发出舒适的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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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追野单手撑着洗手台,关上水阀,皱眉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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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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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哪个变态偷偷溜进老子寝室,还在里面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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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怒气冲冲地拉开浴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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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吧,他妈的跑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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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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昳丽的五官映入眼帘,江追野不自觉用力握紧门把,大脑一片空白,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控制不住地扫过少年的脸、胸、腰、臀和腿,眼前的艳色只能用惊心动魄四个字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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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芮眉眼间带着寒霜,对上江追野的视线,声音冷淡地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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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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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追野下意识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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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江追野站在门外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怎么他让老子滚就滚?明明是这个逼偷跑进老子寝室洗澡,老子都没发火,结果搞得像他理亏一样!都是男的,没穿衣服看一下怎么了!而且老子的身材明显更好,江追野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八块腹肌外加人鱼线肯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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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在这当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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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被推开,带着沐浴液清香的雾气扑了江追野一脸。崔芮
', ' ')('穿着浴袍,神色平静地呛了男生一句后,面无表情从他面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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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啊?”偷偷进老子的寝室!江追野气势汹汹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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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新室友”,崔芮转过头回答:“经过学校批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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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追野摸了把脸:“操!甩老子一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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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芮蹲下打开行李箱拿出条毛巾裹住湿漉漉的头发,声音漫不经心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然而从外表看不出丝毫真情实感的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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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追野低头看着蹲着整理东西的人,怎么瞧怎么不爽,这小子一脸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简直十分欠日。学校里的男男女女看见他都绕道走,这小白脸居然故意招惹
自己,还和自己对着干。太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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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白脸,你是不是想和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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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傻逼,傻逼,傻逼,傻逼——”莫名的音乐声响起打断男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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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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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芮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联系人,无视愤愤的某人起身去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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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电话接通。
“你在哪?”对面传来带着怒意的女声。
“宿舍”,崔芮顿了顿,找了个相对委婉的说法:“快高三了,以后都打算住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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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个理由并没有让女人满意,电话那边人歇斯底里地爆发道:
“我知道你恨我和你爸离婚不告诉你!但事实上就是崔豫东先出的轨,他找着情人不愿意离婚,我也交个男朋友有错吗?这么多年我洗衣做饭还要上班,他却天天借口工作繁忙不回家,回了家也只往沙发上一躺,我给那个家付出那么多,你和他一样视而不见,我够对得起这个家了。”
“你爸离婚还不要你!跟着我委屈你了?你张叔叔对你态度不差吧,你就这么接受不了和我们住,非要跑去住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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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芮沉默着思绪翻涌,想说我知道你怀孕了,也知道你之前打算彻底告别这段失败的婚姻的时候想把我丢给我爸。只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而你太有责任心,所以把我领回你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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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崔芮嗓音带着点沙哑认真地说:“我没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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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大人了,能不能懂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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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从那头被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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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想再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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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芮垂眸,掩去眼角的一抹红,转身进入寝室。
还有一年半就可以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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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脸,你是不是想打架?”江追野看他进门,憋着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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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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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芮抬眼直视江追野,无声地说出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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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念念叨叨什么呢?”江追野看不懂嘴型,不耐烦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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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崔芮一字一顿:“来、打、架。”
“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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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追野被他成功地挑衅到,也不管心里那点不好意思对细胳膊细腿小白脸下手的微妙感觉,直接把人扑倒按在床上,紧接着整个人罩在小白脸身体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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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崔芮看着他,脸颊因羞恼染上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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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你!”江追野吊儿郎当地说,一只手抓住少年的两只胳膊压到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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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芮眼神冷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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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追野莫名有点怂,可他一想自己和混社会的职校生打架几十次全无败绩,每次两边人遇上,社会青年也是一个个放狠话像要杀人放火,结束的时候还不照样哭爹喊娘地认怂。自己能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伤经断骨,对付个小白脸还不是绰绰有余。
于是男生自信满满地伸出沙包大的拳头,一锤锤向崔芮耳边的床板发出警告,床板不堪重负发出砰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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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道歉”,江追野拍拍身下人的脸,手指拿开后不自然地搓了搓。靠!小白脸的脸皮又嫩又滑,娘们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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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芮偏头挪开,抿唇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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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老子教你吗?说,哥哥,我错了。”江追野忍不住又把手凑近小白脸使劲摸了摸,带着薄茧的指尖在崔芮的脸侧磨擦出一条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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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芮冷着脸沉默。
突然用力抬起膝盖,发狠地向男生腿中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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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江追野凭借多年打架经验躲过袭击,一手按住上半身扑腾的人,用身
', ' ')('体的重量镇压住崔芮,让人动弹不得,紧接着怒骂:“你是不是找死?”
说着,单手解开裤子上的皮带,从腰间抽出,快速地把小白脸的手腕绑在一起。然后扯掉小白脸头上的毛巾绕着床柱,穿过皮带打了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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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嘛?”还没来得及反应,双手就被绑在床柱上,崔芮用力挣扎,红着眼看向江追野。
“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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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害老子,老子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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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追野对眼前的杰作十分满意,得意地哼笑两声,向身下的小白脸伸出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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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惩罚你一下,你就认不清这间宿舍里到底谁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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