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后面的内容,日渐减少,也没有再写过类似这篇的内容。
最后一篇,像以往的每一篇一样,显得有些戛然而止的意味。
孟西夷几乎是抖着手合上笔记本,眼泪挤满眼眶,成串掉落。她用力抹了下眼睛,心里满满涨涨,酸涩的情绪快要溢出来。
她长到这么大,是第一次听说,蒋枞不是她亲舅舅。
这么些年,她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她敢确信孟华东也不知情,那么知晓这些事的,除去蒋家人,大概只有她妈妈。
可惜孟西夷对她妈妈那边的亲人,没有一个认识,甚至她从小到大,都当没有。
孟西夷知道她妈妈和蒋枞的关系很好,现在倒是印证了,蒋枞去世那天,为什么跟她说那些话。她不敢想象,蒋枞怎么一个人度过这么多年。
一想到这些,孟西夷难受的快喘不上气。
她倒在身后的床上,紧紧握着蒋枞的笔记本,却又不敢真的用太大力道,怕弄坏。
此时此刻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思考,所有的感觉都凭着本能汇聚成了眼泪,不管不顾地汹涌而出。
直到她和温听许约定下去吃饭的时间到了,温听许过来敲门,才将她从沉浸的悲伤中拉出来。
孟西夷按了按眼眶,过去开门,怕温听许担心,开了门便低下头往房间走,边说:“你等我一下。”
可惜她再躲避,一开口讲话的不对劲还是透露出来。
温听许顿了下,走进来关上门问:“你怎么了?”
“看了点我舅舅留下的东西,有点难受。”
躲不开,孟西夷不躲了,一双眼睛红红的,眼皮都哭肿了。
温听许摸了下她的头,心疼地说:“我叫人送点冰块上来,不然眼睛会难受。”
他打电话给前台,回头又问孟西夷:“你想不想出去了?我们叫外送吧。”
他想孟西夷现在应该没心情出去吃饭。
孟西夷现在确实什么都提不起劲,都听他安排。
酒店的冰块先送来,温听许拿了毛巾包裹起来递给她敷眼睛。过没多久,外卖电话打来送到了楼下,温听许下楼去取。
回来时房间门虚虚掩着,温听许回到房间才发现孟西夷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可能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她现在睡得很沉。
温听许放轻声音走到她面前蹲下,把从她手中掉在地毯上的毛巾捡起来,重新注视她。她眼下淡淡的一块乌青,脸色在灯光的投映下没几分血色,眉心浅浅地蹙着,肉眼可见她状态的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