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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盒如果打翻,就得把糖迅速吃完,不然可就浪费了。
这算是一个顺理成章的选择。
当然,另一个同样顺理成章的选择是把能吃的先吃掉,剩下的浪费也没办法。毕竟糖吃多了,是会有蛀牙的风险的。
两个选择都无对错高下之分,唯一的区别是,打翻糖盒的那个人,到底有多嗜甜。
宁桐青曾经以为自己属于不那么喜欢吃糖的那一类人,现在却又一次地被现实打脸了——
作为年长的一方,他觉得造成眼下这种“毫无节制”的局面的责任可能还是在自己。展遥无法克制情有可原,自己由着他不克制且纵容这种不克制实在不应该……不过,去他妈的克制,人又不是巴比妥酸盐。
宁桐青尚且如此“自暴自弃”,从两个人的亲密关系里尝到了更大的甜头的展遥那就更别提了,精力充沛、充满好奇心并有实践热情这三者合一的结果就是一天比一天过得不像话,又荒唐又放肆,除了还能记得带苏麻离去放风,其他事情都有点顾不上了——就连31号晚上熊德福请他们两个人去吃这一年的最后一顿饭,他们都因为午觉睡得太长迟到了一点,成了一桌人里最后两个入席的。
年轻人的爱情里,炫耀和羞涩属于双生体,相互依存缺一不可。因为在匆匆入席时看见熊德福朝宁桐青投来的略带揶揄的一笑,展遥一整个晚上不没怎么好意思抬头,更不说话,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吃完晚饭后熊德福找其他没喝酒的朋友送他们回到山里,刚一进门,展遥连灯都不让宁桐青开,一把抱住他,先用手臂牢牢地把人锁死在怀里,又拿脸去蹭他的背,然后才说:“……他们肯定都特别羡慕我。”
宁桐青似乎都能感觉到年轻人那炙热的呼吸正钻进他的衣服里,无声无息地在皮肤上蔓延。他笑起来,拍了拍展遥的手背,又反手去摸他的脸颊,果然一片滚烫:“胡说,都羡慕我才对吧。”
展遥拼命地摇头,一把跳上宁桐青的背,舔着他的耳朵,又说:“好的吧……我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宁桐青知道他喝多了,怕他掉下去,赶快把人托牢了。
“羡慕有这么好的人喜欢你啊。”展遥的腿勾着宁桐青的腰,在他脸上留下乱糟糟的吻。
宁桐青忍不住笑了:“这么好的人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展遥也笑,凑到他耳边说:“太坏了,睡了还不认账……那个,今晚不睡了吧?小师叔?”
“哪种不睡?不睡又做什么?”宁桐青明知故问。
展遥的手指划过宁桐青的嘴唇:“……守夜?”
两个人姿势别扭地接吻,又对这种别扭毫不在意。眼见着展遥是不肯从自己身上下来了,宁桐青就背着他,从一楼摸黑进了二楼的卧室,上楼的过程里苏麻离以为两个人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跟在追了一路,可还是被关在了门外。
结果到了卧室也没工夫开灯,宁桐青完全是凭着记忆将背上的展遥“卸”在了床上。乡下用的是硬床,垫了再厚的褥子也耐不住两个人的动作,发出抗议的声音。可这时没人顾得了,展遥伸手扯住宁桐青,手忙脚乱地将人从冬衣里剥出来,解扣子的同时抱怨:“衬衣扣子怎么这么多啊……别人的衬衣也有这么多扣子吗……还是你的扣子特别多……”
宁桐青背他上楼时就知道年轻人已经耐不住了,一握之下果然如此。展遥倒吸一口凉气,抽宁桐青皮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别……”
可他贴上来的动作表达得可是截然相反。宁桐青无声地一笑,隔着薄薄的T恤亲上展遥的胸口,果然就听见展遥的喉间响起急促而含糊的一声,他再接再厉,掀起衣服,又亲上了展遥的小腹。
把展遥彻底吃下去之后,年轻人的身体抖得不像话,不过这并不妨碍宁桐青周到地关照到每一个角落——展遥的敏感点是两个人一起找出来的,每一根筋脉每一个角落都知道,没有一点隐藏的余地,在这个晚上,黑暗放大了一切感官,宁桐青只要稍微一碰,都引来格外热情的回应,更别说现在他正仔仔细细地亲着展遥了。
浪费了太多次润滑剂之后,宁桐青不得不暂时放开他,轻轻捋了一下展遥那始终热情洋溢的器官,再用手指按住顶端,开口说:“我还没开始呢?”
展遥的喘息声潮湿得不像话,他无助地蹬了蹬腿:“你怎么这么慢哪……”
“快也不行,慢也不行……你来也不行……”宁桐青一边说,一边倒了更多的润滑在手心,温柔地探进展遥的身体里,“小十少爷,那你说怎么办?”
展遥抓他的手背,挠了几下才想起来自己没指甲,纯属百搭,而黑暗中目光也没了作用。他只得实话实说:“你来比较舒服嘛……还是快一点吧……反正不痛。”
“上次喊腿根酸的又是谁?”
“你也太记仇了……”展遥抓住枕头,无可奈何地捂住脸。
趁着说话分心,宁桐青挤进展遥的身体里。这年轻的身体真是诚实热情地得过了份,不仅绝不掩饰愉悦,得到的每一丝取悦
', ' ')('还会加倍地奉还,并且一点也不会为额外的要求害羞。
宁桐青发现自己越来越难按住他的腰,停下来,亲亲展遥的脸,哑声同他打商量:“你跪好,我没法用力。”
展遥一开始不吭声,片刻后小小声地说:“……我跪不住。”短短一句话,每个字都是抱怨。
“腿软?”
宁桐青咬了一下他左边的肩胛骨。展遥并不瘦弱,偏偏这肩胛骨单薄得像两片刀子,亲上去,就像在舔一把温暖甜蜜的刀。
他知道展遥怕自己碰他的肩胛和后颈,果然,展遥下一刻就扑腾起来,后背绷得像满弦的强弓,脊柱骨贴上宁桐青的腰腹,密密麻麻全是新生的汗。
“别……不要这里。”
“那是哪里?你告诉我。”
展遥拉过宁桐青的手,引着他去抚慰自己泥泞的下身。但宁桐青稍一用力,他还是受不了,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
眼看着展遥越来越不配合,身体也越绞越紧,宁桐青索性暂时抽身而退,又在展遥的倒抽冷气声中将他整个人翻过来,再次热情地闯进去。展遥不大喜欢这个姿势,有一次不小心抽筋后更是觉得失了好大的面子,哪怕这样能看见宁桐青,也不愿意。
宁桐青一进去就感觉到展遥的抗拒。他拉起展遥的腿,提醒他放松的同时又说:“这样不深,不用跪。”
展遥的声音里有了真切的哭腔:“……这还不深?”
“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知道。”
宁桐青继续去亲展遥,唇舌交缠,同时温柔地打开他,一点点地给他吃到好处。渐渐的,展遥的喘息声变得越来越急促,揽住宁桐青肩头的手则越来越放松,只有双腿是越夹越紧的,身体里更是。知道展遥已经尝到了甜头,宁桐青伸手握住贴在两人小腹间那根湿漉漉的东西,从根部滑到顶端,无声问展遥想怎么来。
这时展遥根本说不出来话,胸口都随着宁桐青的动作在震动,但讨好的意思太明显,恨不得整个人都缠在宁桐青身上。宁桐青本来也不忍心逗他,刚一松手,指间和小腹都湿了。
二十郎当的年轻人的不应期很短,可宁桐青怕展遥难受,本来是想抽出来,可展遥无意识地挽留了一下,宁桐青从头皮到腰都一麻,还是没忍住。
因为没开灯,两个人都没爬起来清洗,这么一身是汗、稀里糊涂地睡着了,谁也没管是不是撑到了第二天。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宁桐青被冻醒了。
迷迷糊糊之中,宁桐青回忆起他们出门吃晚饭前开了卧室的窗通风透气,结果一回来就滚上了床,灯都没开一个,哪里还能顾得上关窗?无怪乎现在觉得冷了。
宁桐青翻了个身,想给展遥先盖好被子,然后再去关窗。可另半边床是空的,他一愣,下意识地就喊:“展遥?”
“嗯?”
声音是从窗子那边传来的。
宁桐青没了睡意,坐起来,只见展遥裹着被子站在窗边,也没关窗,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见宁桐青叫他后,展遥转过身,语调里有一点新奇的喜悦:“好像落霜了。”
陡然间,一个原以为忘记的梦境鲜明了起来。宁桐青于是也披着被子走到窗前,月亮很好,正挂在山的后面,近处的山头有一层浅浅的白色,分不清是月光还是落霜。
“不冷吗?”宁桐青伸手,关起半扇窗。
展遥摇头:“一开始有一点,站了一会儿反而不冷了。”
“可别是冷过了。”
听宁桐青这么说,展遥又把被子裹紧了点,然后挨近宁桐青,看着远方的山峦,很久才说:“是新年了吧?”
“没看表,不过看月亮的位置应该是。”
“那……新年快乐?”他转过脸,吻了一下宁桐青,“有点像做梦。”
看着展遥说不清是清醒还是恍惚的面孔,宁桐青想想,决定和他分享一个秘密。
一旦拿定主意,他就咬着展遥的耳朵,告诉他自己的一个梦。
听完后,展遥瞪大了眼睛:“……那你还拒绝我?两次。不对,三次……不对,至少四次。”
他一本正经地数数,宁桐青笑起来:“那你说我怎么办?再说梦是假的啊。”
展遥不大高兴地瞥他一眼:“不管。那我也应该知道吧。”
“所以不是告诉你了吗?”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而且我都忘记了。”
展遥一顿:“……鬼才信。”
说完他轻轻咬了咬宁桐青的下巴,撒娇似的说:“我要知道细节。”
“……不记得了。”
展遥又丢出一个鬼才信的眼神,然后蓦然一笑:“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没有给宁桐青反对的机会,直接拉开宁桐青披着的被子,敏捷地跪了下去。
宁桐青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可展遥比他
', ' ')('更快,大胆而热情地含住了他。
这种事展遥实在做得不好,宁桐青被他咬得有点痛,却也不好打击年轻人的殷勤,更别提他还有负气的意味。伸手摸了摸展遥的脸颊后,宁桐青哑声说:“别犯傻,不是这样的。”
展遥抬眼,他没法说话,好在月光足够明亮,足以让宁桐青看明白这一刻的眼神。宁桐青钳住展遥的下巴,慢慢抽出又精神起来的下身。他装作没看见那一缕细细的银线,伸手把人提起来,抱在窗台上,问:“真想知道?”
展遥看着他,伸出手把人搂住了,答非所问:“反正你不能再拒绝我了。”
说完后他沉默了很久,终于不情愿地说:“太难受了。”
宁桐青从他的双臂间挣脱开来,曲起膝盖,吻住低着头的展遥:“嗯。”
展遥又说:“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这就是个假设啊,你不喜欢我了,你也要告诉我。你不能再骗我了。”
“不会。”
“那说好了……宁桐青,你怎么这么好啊。”他又趴在宁桐青的肩头,固执地、小声地感慨,“要是还能重来,你一定要早点答应我。告诉我真话。”
宁桐青抚过他的后颈:“说傻话。”
他再次亲吻住展遥,挤进展遥的双腿之间。两个人第一次发现窗台的高度居然这么合适。宁桐青没完没了地亲他,手滑进展遥的小腹上,缠住那早就硬得滴水的器官,慢慢地告诉展遥那个遥远的春梦的细节,展遥一开始还假装维持着平静,到这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两分钟,他就装不下去了:“别说了……你不是都忘了吗!”
他浑身颤抖,急急切切地想要堵住宁桐青的嘴,两个人越挨越近。展遥的身体深处还残留着上半夜的余韵,宁桐青的手指刚一伸进去,就热情地款待了他。宁桐青微微挑眉,又说:“梦里你可没那么听话。”
展遥偏过头,用力咬住宁桐青扶着他脸颊的手指,好一会儿才放开。他拉过宁桐青,引着他往自己的身体里来。宁桐青按住他的腰,片刻后咬牙说:“……松手,我去拿套子。”
展遥笑了,用自己都陌生的湿润的声音发问:“梦里你也戴套吗?”
他按住了宁桐青的肩膀,不准他走,然后借着姿势的便利,硬是钉上了宁桐青的身体。胶在一起后展遥顿时僵住了,宁桐青也没法动,只能卡住他的腰,让下滑的过程变得稍微慢一点,至少没那么难熬。
“太胡闹了啊。”宁桐青发出一个毫无威慑力的警告,“以后绝对不可以。
展遥只能长长地吁气,在他肩头蹭掉无意识的眼泪:“你能把眼下这关先过了吗……好像还是你来比较舒服。”
他的半张脊背靠在窗沿,脚尖只能勉强点到地面,这个姿势之下,展遥既无法借力也几乎没法动弹,只能任由着宁桐青剖开他,填满他,缓慢地进入又离开他。他无计可施,只能又抓又咬他,可即便是这样,身体最深处那股陌生的火焰还是在熊熊地烧着他,煎熬着他,让他毫无招架之力地迎合和求饶。两个人身上的被子早就滑开了,可他们谁也没觉得冷。
“……痛死了……”句子是从喉咙的深处挤出来的,湿淋淋的,而且滚烫。像他整个人一样滑腻不堪。
宁桐青在他的身体里,知道这话口是心非到了什么程度,但他还是抚慰着展遥,同时又侵略着他,来到之前从未到达的地方。
冬天的霜落在展遥的肩头,然而在他的眼睛里,有的只有无边无尽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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