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杜子骁吻了吻他的发顶。

白哲朦胧地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后背抵在杜子骁胸口,还要睡。

杜子骁又吻了吻他的发顶。

白哲不太满意了,他可能并不知道是杜子骁在捣乱,还以为头发被什么勾住,伸手要把勾住自己头发的东西赶走。杜子骁被他的动作逗笑了,抓住他伸到半空的手,拉到唇边,“叭叭叭叭”一通乱亲。

白哲终于被他亲醒了。

他抬起头,很无语地瞪着杜子骁:“我要睡觉。”

杜子骁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睡。”

白哲眼都睁不开:“你问。”

“白老师,我以后是你男朋友了吗?”

“……神经病。”

“咱们两个这算在一起了吧?”

“你不是说就一个问题吗?”

“可你刚刚的问题没答我啊。”

“……”

“白老师?”

“……以后别叫老师了。”白哲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轻轻往他怀里缩了缩,“叫白哲吧。”

叫白哲吧。

杜子骁无声地笑了起来,他觉得这是白哲对自己说过最动人的情话,没有之一。

所以他爱这首歌,不是因为这首歌让他席卷当年各大颁奖礼的最佳新人奖项,也不是因为这首歌让他初尝走红滋味,而是因为,这首歌中的每一句词都是曾经他想对白哲说却说不出口的情话,每一段曲调,都是白哲对他温柔的回应。

可那都是过去了啊……

杜子骁隔着座位,看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白哲。他那么认真地听着台上人唱歌,自始至终没有往自己的方向望过一眼。

杜子骁黯然地垂了垂眼帘,将目光转向了台上的歌手。

恰好此时歌曲临近尾声,所有激烈的苦涩的甜蜜的怅惘的感情即将落幕,灯光也从歌手脚边缓缓上移,那奉献了一场动人表演的歌手终于将自己的真容呈现在大家眼前。

wtf!

对往事的追忆瞬间在杜子骁脑海里灰飞烟灭,他死死地盯着台上演唱的歌手,嘴长得有个灯泡大:罗品方!

怎么是他?!

第16章

罗品方是谁?

他是杜子骁的假想敌。

注意,只是假想敌,不是情敌,杜子骁的情敌有且只有一个,叫季勤章。

为什么说罗品方是杜子骁的假想敌呢?因为要论跟白哲在音乐上的契合度,杜子骁只能排第二。

第一就是罗品方。

罗品方是白哲的师弟。

白哲跟季勤章签约的同年,罗品方也加入了季氏创办的娱乐公司。两个年轻人一拍即合,白哲作曲罗品方作词,出了歌一人唱一首,两人双剑合璧,几乎逼得同期其他歌手连口饭都没得吃。

但白哲踏实,罗品方浮躁,他红了没两三年,收到美国方面邀约,要去美国发展。罗品方邀白哲一起去,白哲婉拒。一来,他看好中国市场,二来,他跟家里闹翻了,也不想再回美国,于是罗品方一个人踏上了飞往美利坚的飞机。

在罗品方到达美国的前两个月,他与白哲有断续通话,后来联系渐渐变少,猛然有一天白哲打罗品方电话,惊吓发现那个号码竟然停机了。

罗品方就此失去联系,至今已近十年。

罗品方走后,白哲越来越红,他身边的御用词作位置空了出来,无数人争先恐后要来填这个位置。可白哲谁都没要,这个位置一直给罗品方空着,在白哲心里,罗品方始终是他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最佳拍档。

杜子骁跟白哲认识的那天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因为白哲总是会在一筹莫展——比如说某支曲子找不到合适的填词,某首歌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唱,或者某个乐段卡住了没灵感——的时候,自言自语似的说一句“要是frank在这里就好了(frank是罗品方的英文名)”。虽然后来他跟杜子骁在一起后,这话说的是越来越少了,但偶尔提起来,话里话外还是深深的惋惜和牵挂。

所以罗品方是杜子骁的假想敌。

杜子骁一直觉得自己唱歌就不错,写词的功力嘛……也不错。他不明白罗品方比自己好在哪,觉得自己只要肯学肯练肯努力,一定不比罗品方差。

现在他服了。

当罗品方站在他面前,用属于成熟男人的声音和唱腔唱着那首他年少轻狂时写出来的歌,还丝毫不显违和,反而愈加动人的时候,他服了。

天赋型选手与后天努力型选手之间永远隔着一条跨也跨不过的鸿沟,就好像白哲做饭时随口哼出的一段旋律,铺上词就能成为经典金曲一样。

杜子骁服了,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服了。尤其是在白哲面前,他不想承认自己确实不如假想敌。

罗品方唱完后,四周安静了一会儿,现场观众仿佛沉浸在歌曲带来的安静气氛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全场灯光亮起,观众席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莫希文起身鼓掌,高恒风一边瞟着杜子骁一边说:“虽然我觉得这位选手肯定不会选我,不过我还是要用我的实际行动表示我对你的尊敬。”

他用力按下了面前的“>

这代表高恒风导师很希望罗品方能成为自己队伍的一员。

同时,杜子骁与白哲双双按下“>

有人悄悄给高恒风递了张纸条,高恒风一眼扫过,把纸条团成一团扔到脚边,笑道:“咱们一般在选手演唱后,都会给选手一点时间来介绍自己。不过我觉得今天,选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演唱深深打动了我,也打动了现场每一个人,所以我很想改一改咱们的套路,先由四位导师点评一下这首歌手怎么样?”

没人反对,高恒风第一个点评:“我只有一句话,谢谢你为我们带来这么动听的歌声,也谢谢节目组让我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会唱歌的人存在!”

全场爆发出一阵欢呼。

莫希文起身,她兴奋极了,也遗憾极了:“对不起,我的队伍满员了,如果可以,我真心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队友,与我并肩作战!”

“你没希望了,哈哈。”高恒风大笑道。

莫希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高大哥我觉得你希望也不是很大哦。毕竟他选择的这首歌,是台上两位导师合作的作品。”她看着左手边的杜子骁,“子骁作词演唱,”又看着右手边的白哲,“白老师作曲。”看回高恒风,“高大哥,你觉得他是冲着谁来的?”、全场的气氛再次被点燃。

高恒风大笑,问:“杜老弟,你觉得这位选手唱得怎么样?”

“技巧非常好!”杜子骁瞬间接话,盛情大赞,“他唱歌时候的技巧运用非常棒,因为这首歌是我原唱嘛,真的特别难唱,副歌部分的高音特别难,你看他很轻松就唱上去了,真的,技巧太棒了!”

莫希文就坐在他右手边,听完他的点评,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选秀比赛的导师说话非常有技巧,譬如杜子骁这句话,看起来是盛赞罗品方唱歌技巧高超,却巧妙地避开了对他演唱时感情的点评,还顺便用这首歌难唱来抬高了一下身为原唱,把这首歌唱红了的自己。莫希文是老油条,这种语言陷阱一听就明白了。

不过站在杜子骁的角度这很好理解,毕竟这是他跟白哲的定情歌,以杜子骁在爱情上的小心眼,他就算再佩服罗品方,也不会当众承认罗品方在这首歌里的感情比自己深的。

于是最后,轮到了白哲点评。

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哲身上。

从刚刚到现在,白哲一直没说话。他始终端坐在位置上,认真地看台上的罗品方唱歌。莫希文为之起立欢呼,他没有,全场热情鼓掌呐喊,他也没有。他只是静静坐着,像整个人沉入了乐曲中似的。

只有杜子骁注意到,白哲一向放松的脊背微微挺直了,右手不自觉握成了一个拳。

“frank,”过了许久,直到全场观众渐渐安静下来,白哲才看着台上的老友,低低地叫了一声,“你回来了?”

“对,白哲,”追光灯下,罗品方微笑,离开时平整的眼角已然在岁月更迭间长出了重重的鱼尾纹,“我回来了。”

第17章

罗品方当然是冲着白哲来的。

白哲在高恒风的追问下轻描淡写对大家讲述了自己与罗品方的过往,当然,对于过程中的许多细节有所美化。罗品方也简单概括了一下自己去美国后的生活,尤其是吃了多少苦。时代不同了,曾经名噪一时的当红歌手如今已经不为人所知,还要在许多故事的辅助下,人们才能回忆起来当年白哲身边的确有过这样一个御用词作。

罗品方最终选择加入白哲的队伍,白哲十分激动,他走上台与罗品方拥抱,然后搂着罗品方的肩膀,说自己其实并不是罗品方的导师。

“我跟frank在音乐上的本事不相上下,比起导师与学生的关系,其实我们更像并肩前进的战友。十年前我们曾经一起在音乐道路上摸索,十年后他回来了,我不想做他的导师,我希望我还是可以站在他身边,做他的朋友,跟他一起享受音乐带给我们的乐趣。”

一个多小时后,《最佳唱将》的海选阶段录制全部结束,四位导师队伍满员,进入导师战队厮杀战阶段。

录制结束后,年龄最长的高恒风做东,四位导师相约一起吃个饭,出门,却看到季勤章的车停在门口。

季先生近几年事业做得大,季家大部分产业都归了长子,只留了个娱乐公司给次子季勤章经营。但季勤章很有商业天赋,又赶上近些年中国影视市场大繁荣,文化产业被扶持,他愣是把旗下产业从一间小小的娱乐公司折腾得遍地开花,唱片演出影视娱乐等等等等哪样都做一点,前年还开辟自己旗下院线,三年内便在一二线城市的电影市场攻城略地,直接分了电影市场一杯羹。

大家都是在娱乐圈混的,当然惹不起堪称衣食父母的季先生,不光惹不起,那些想红的想更红的想红了以后能一直红下去的,还争先恐后往季先生床上窜。季先生不是禁欲主义,碰见长得顺眼的,他也不介意睡一睡,睡过了再捧一捧。然而不管他今天捧了谁,明天又捧了谁,都只是一时风景。大家知道,季先生真正捧在手心里的只有一个人,他真心实意捧了那个人十几年,捧得圈子里人尽皆知,都认为他俩早晚是一对。

那人就是白哲。

季勤章一出现,大家就知道他是冲谁来的。杜子骁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但是当着两个不相干的外人,他又不好说话。趁这档口,季勤章走了过来。

“大家这是要去吃饭?”季勤章笑问。

高恒风道:“对,我做东,请大家一起聚聚。季先生有没有空,可否赏光一起?”

季勤章摇头笑道:“我是很想一起,可今天不太行。”他的眼神在白哲身上转了一圈,笑意更浓,“而且我还得做一回坏人,把白哲借走。”

杜子骁顿时皱眉,要不是理智还在,那句“不行”已经冲了出来。

莫希文唇边泛起意味深长的笑意,她揶揄地瞧了白哲一眼,又瞧了季勤章一眼,想在瞧两个欲盖弥彰的有情人。白哲一直跟莫希文很聊得来,却不代表她愿意被莫希文这么瞧。他垂了垂眼帘,低声道:“不了,季先生,我今晚还是……”

“白哲,季先生找你有事,你就去吧。”高恒风很有眼力劲地拍了拍白哲的肩,“没关系,咱们以后多的是时间可以聚。”

白哲还是想拒绝。毕竟四人有约在前,季勤章一来,他就跟着走了,这很不礼貌。况且,从美国回来以后他一直躲着季勤章,两人除了偶尔电话联系外,一次面都没见过。他潜意识里想躲季勤章远一点,要不是季勤章把他堵在这里,也许白哲还要过很久才会跟他见面。

白哲张了张嘴,拒绝季勤章会让他很没面子,可不拒绝也不好。高恒风见他为难,笑道都跟你吃了快一星期饭了还缺这一顿吗,莫希文也表示无所谓啦以后再约也一样。季勤章感激地对两位笑笑,俯下身,在白哲耳边轻声道:“frank在我车里……”

白哲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原本就想饭后找frank好好聊聊,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他。

他礼貌地对三人道歉后,上了季勤章的车。

三人目送车里离开,便打算继续照原定计划去吃饭。

走出几步,莫希文却发现杜子骁还站在原地不动。

“你在看什么?”

杜子骁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双拳握紧,嘴唇死死抿成一线,竟然还在盯着季白两人远去的方向。

莫希文想了想,笑道:“哦对了,是姐姐疏忽啦,忘记把你介绍给季先生认识。你还不认识季先生吧?没关系,只要白老师在,以后少不了机会见面的,下次姐姐一定把你介绍给他啊。”

“谢谢姐。”杜子骁转过头,眼神发狠,唇角笑容却灿烂至极,“不过我跟季先生老早就认识,你信吗,我以前还差点对他挥拳头呢。”

罗品方当年出道签的就是季勤章,他跟白哲认识有多久,跟季勤章认识就有多久。三人经年没见面,见了面好一番叙旧情。罗品方这些年明显过得落魄,当年他也算帅哥一枚,如今显老显得厉害,眼尾额头多了皱纹,肩膀也不自觉地佝偻。

白哲心疼他,对他这十年的经历不愿多问,只安慰他回国就好。罗品方却反复将自己在国外受的苦大谈特谈,说自己最艰难时被逼无奈到路边卖唱,唱了一整天,唱得嗓子冒烟,收入两美元。他一桩往事一杯酒,说到伤心处,趴在桌子上悄悄抹泪。白哲猜到他落魄,没想到他这么落魄,问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联系,他咬咬牙,说丢人。

季勤章就举杯,说如今回国了万事有朋友们帮忙,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都在酒里,喝掉就忘掉。

说完他自己仰头干了,罗品方一仰头,也干了,白哲咬咬牙,看着杯里的酒,跟着干了。

这样一杯一杯,到散席,白哲不负众望地喝醉了。

白哲醉酒其实是很好玩的一件事,他不睡不闹,只是意识不清醒,看着格外缺智商。罗品方看着他趴在桌上傻笑的样直头疼,问季勤章怎么办,季勤章拦腰扶起他,让白哲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说司机在外面等我们,我们先送他回家。

季勤章叫罗品方坐副驾,自己在后面搂着白哲。白哲在季勤章怀里很不老实,一会儿要挣脱,一会儿又要自己远远地坐到另一边。罗品方从后视镜里瞧着,只见白哲一动,季勤章就把他按回自己怀里,有次白哲使了很大力气,看那样子想要跳车走人似的,也叫季勤章一把抓了回来,死死抱住了。

好不容易一路折腾回白哲家,季勤章叫罗品方在车里等着,自己送白哲上楼。

白哲家住十七楼,门口有门禁。季勤章一路搂着白哲,白哲很不顺从地在他怀里挣扎,两人跟掐架似的走到门口。季勤章伸手在白哲身上摸门禁卡,摸着摸着,手掌却在他胸口腰间流连起来。

“小白……”白哲的头软软地靠在季勤章肩膀,双唇一张一合,看得季勤章口干舌燥。他轻轻唤了白哲一声,白哲没有反应,这让他陡然生出了三分旖旎的心思。

突然,身边响起了一个熟悉却烦人的声音。

“白哲!”

第18章

杜子骁几步跨上来,季勤章本就心虚,还没看清楚杜子骁做了什么,白哲已经到了杜子骁怀里。

说来也奇怪,白哲在季勤章怀里那么不老实,到了杜子骁怀里,却自动自觉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两只胳膊往他腰间一缠,伏到他肩膀去了。

季勤章心中暗恨,面上却要维持风度:“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放心白哲,在这儿等他。”杜子骁道。

“不放心?”季勤章笑了笑,“你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你。”杜子骁对季勤章的敌意从不掩饰。

季勤章早就习惯他的针锋相对,又是一笑:“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把白哲给我,我送他回家。”说着,他冲白哲伸出手,柔声唤道,“小白,到我怀里来,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杜子骁把白哲抱抱紧,欠扁一笑,“我送他回去就可以了。”

“杜子骁,你不要太过分。”季勤章眼见白哲伏在杜子骁怀里是压根不打算起身的架势,心里的火忍不住冒了出来,“你算什么人?凭什么送他回去?”

“凭我是他前夫。”杜子骁大言不惭。

“呵,”季勤章冷笑,“你也知道你们离婚了?”

“那又怎么样?”杜子骁讥讽道,“我睡过他,你睡过吗?”

“你!”季勤章气得眼皮乱抖,怒极反笑,“白哲要是知道你在他背后说这种混账话,一定会被你气死。”

“不劳费心。我在床上跟白哲说得混账话可多着呢,他每句都很爱听,从来没生过我的气。”杜子骁从白哲口袋里摸出门禁卡,轻轻刷了一下,门应声开了。他一只脚抵着门,微微弯腰,打横把白哲抱了起来。

“谢谢季先生送我们家白哲回家。”

他留下这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闪身进了楼道。

门在季勤章眼前轰然关闭,季勤章双手握拳,足足用了三个深呼吸,才压下心中乱窜的那股怒火。

他转身回到车里,刚关上车门,罗品方的问题就来了。

“刚刚那个是今天那另外三个导师之一吧?”他回忆着,“叫杜子骁,是不是?”

季勤章应了一声,吩咐司机开车。

“他跟白哲什么关系?”罗品方回过头,觑着季勤章阴沉的脸色,恍然大悟道,“不会吧?怪不得这首曲子被他唱了,我还以为白哲这辈子都不会把这首曲子给人了呢。”

“曲子”指的是罗品方白天唱的那首,那是白哲的心头好,很早之前就写成,罗品方要拿来谱词他都不让。罗品方选这首歌参赛纯是因为喜欢,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一首简单的金曲,说不定,还是两人的定情曲。

季勤章听他拖长音恍然大悟,不由冷笑:“以前是,后来离了。”

什么叫“以前是,后来离了”?!

信息量太大,罗品方有点懵。他觉得自己不过走了十年,这世界变化得也太快了。

“白哲怎么会喜欢上他?白哲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吗?”罗品方的嘴都快合不上了,“老季,你到底跟白哲表白过没有?人在你身边十来年啊,你竟然还能便宜了别人?再说了,白哲跟他离了是怎么回事?他俩去哪儿领的证?又去哪儿离的?既然离了,他怎么还能……”

罗品方回想了一下透着车窗,看到的白哲伏在杜子骁怀中的画面,小声道:“我可……一点没看出来他们俩这是离了啊?”

真的,抱得太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热恋呢。

季勤章心烦得要命,但他对外一向温文尔雅,脾气性格都十分好,罗品方连珠炮似的戳他痛处,他也不能发作。他闭上眼睛,想把心底这股烦躁压下去,忽然一个想法顶到他喉口,他轻轻一笑,轻描淡写就说了出来:“他们离婚,是因为杜子骁跟别人上床,被白哲逮了个正着。”

罗品方不说话了。

半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圈子吧,别管男女,哪怕大家是正经两口子,结了婚也就是那么回事。诱惑太多了,顶得住的毕竟少,很多夫妻也就是各玩各的,别太离谱就得了。”他顿了顿,“但是这事儿搁白哲身上不行。他想不开,还感情洁癖,这种事别说叫他亲眼看见,就算叫他听见他都受不了。离婚是白哲提的吧?出了这种事,白哲就算不想离,也一定会逼自己离了。”

第19章

杜子骁一脚踹开白哲的门,拿胳膊肘顶开墙边的灯,借着光亮,径直把白哲放到了床上。

白哲一躺下就自觉卷住了被子,趴在床上睡。杜子骁不叫他趴着,他记得网上说过,趴着睡不好,于是把白哲翻了过来,然后他去接水,给白哲擦擦脸。过了会儿他端着水盆回来,发现白哲又趴回去了。

算了,喜欢趴着就趴着好了,杜子骁无奈,试了试水温,把毛巾浸湿了拧干,给他擦脸。

白哲乖乖躺着任擦,杜子骁擦完脸给他擦手,擦完手去换了盆水,又替他从头擦起。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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