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往事录作者:牙疼不喝酒
第2节
不过大多数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这个中文系的宿舍也□□静了,时常要出去走走,或者期待胖子会在宿舍。
因为只要是有胖子在,一定就会有什么重大消息或者是花边新闻,宿舍是一定不会冷清下来的。
可是这两个月来,我几乎都不怎么听得到江枫说话,他的话真是少之又少。开学没多久那会,宿舍里一到晚上就是聊妹子的场所。说他们班的女生那个漂亮,那个书读得多,那个最冷面。
我用手拍拍床板,问胖子:“哎,你当初怎么会选中文专业?”
“因为我想着要是没考上金融专业,那一定要到中文系来,因为这里妹子最多。”
胖子的这个回答立即引起了宿舍里的哄笑,还有人说:“以后我就这样跟别人解释我为什么要读中文专业。”
我头一偏,正好看到江枫,发觉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我们的谈话,嘴角挂着不相干隐隐的微笑,眼睛用一种我十分熟悉的速度扫描书本。
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看书。
可是后我就发觉他几乎很少加入到宿舍里的讨论中去,大多时候他都是躺在床上看书,熄灯之后就把书一扔,然后睡觉。不过有几次,我看见他手上根本就没有书,但也还是不说话,手垫着脑袋,看着天花板发呆。
但是宿舍好像也并不因为他的不参与而觉得有什么不对,偶尔有人想起,问他一句,他给的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答案,也听不出他的感情。
有个周五晚上,胖子忽然说周末想去江边烧烤。“这个学期都已经过半了,我们还没有好好出去玩一次,周末烧烤怎么样?”
胖子的提议很快就有了响应,与我床铺相连的宋江马上附和说好。睡在他对面的白龙笑道:“就你那张脸,你还敢吃烧烤?”
“白龙马,有本事你别去啊。”宋江马上反击。我们都把白龙叫成“白龙马”,因为白龙长了一张像极了马的脸。胖子还开玩笑说,你爸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是忘了还有个马字。
胖子敲了敲我的床板,问我:“张继你去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好歹是一个宿舍的。”
“那就好。”胖子抬头又问:“江枫,我们都去,你去不去?”
“去。”
我听不出来他的这个字里有什么兴奋,但是我听到他说去的时候,我还是很开心的。
于是在周六的下午五点,他们班的9个男生,加上白龙马和胖子的女朋友,还有一个混在中文专业里的我,一共12个人,浩浩荡荡地去江边烧烤了。
“胖子和林燕好上我是知道的,你和唐玲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我们可都不知道啊。”宋江一边吃着羊肉串,一边问白龙马。
白龙马嘿嘿一笑说,“怎么,我找女朋友还要先给你打个报告还是怎么的?”
“哎,你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听到这个话题的男生都纷纷过来,起哄要听两个人的发展史。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说你们的品味能不能共高尚一点?”白龙马急了。
“你高尚,你高尚就满足满足我们这些人的好奇心呗,顺便让我们取取经,快点脱单。”
“就是就是……”
“好,你们想听,那可以的。不过,要胖子先说。”白龙试着转移火力。
那边胖子和林燕正在你侬我侬地荡漾成一股化不开的春水,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都不敢相信胖子还有这一面。
听到白龙的话,胖子倒是显得大方,你们想听,那我就说好了。
于是,胖子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罗曼史……大家一边吃一边听,有些东西明显是添油加醋拼出来的,三分真实七分演义,看来胖子是把自己当成说书的了。
“胖子,看不出来啊,你怎么不去写书呢?”宋江插上一句话。
“得了吧你,我要能去写书,也就不和你们这一群人扒拉这些了。”胖子拿了一个鸡翅给林燕。
“哎哟,甜死我了……”胖子旁边的男生见状揶揄。
“你还有完没完,要不要我也给你哪一个?”胖子伸手就要去拿。
“别别别,我自己拿,我自己拿,我可受不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我在人堆中搜索江枫的影子,发现他坐在一旁正在认真地啃着手里的玉米棒,眼睛跳过胖子看向江面,视线好像没有焦点。不认真看,好像真的觉得他是在认真听。听到大家的笑,江枫也跟着笑了一阵,轻微的,几乎是听不到声音的。也可能是因为我坐得离他太远了,所以没有听到。
我一边吃着手里的鸡腿,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鸡腿都吃完了,还是没有看出那边的江面有什么特别的。卧槽,耍我呢,别告诉我其实你是个智障儿童。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回过神来,胖子的故事快接近尾声了。
于是大家又起哄要听白龙马的故事,唐玲就有些害羞了。白龙马拍了拍唐玲的手以示安慰,也滔滔不绝起来。
男人吹起牛讲起情史来,在桌面上,永远都是这样的。
于是,两个故事和烧烤成了最好的下酒菜。大伙一边听一边开玩笑,一边吃烧烤一边敬酒,白龙马说说停停,大家也就停停说说,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很快,桌子上面堆满的都是啤酒瓶。太阳已经贴近地平线了,云朵却明亮起来,橘红橘红的,我们这一桌子人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又淡淡的几乎看不见踪影。我隔着笼着一层微光的啤酒瓶子看向江枫,他正端着酒杯,往嘴里送酒,缓慢的,悠闲的,嘴角挂着笑,淡淡的看着这一桌子人的哄闹,眼睛里好像闪出一丝愉悦。
他一口喝完,眼睛无意瞄了一眼西天,捕捉最后一束太阳光。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反射出来的微光,他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任由最后的太阳光亮消失在自己的眼睛里。终于,太阳彻底隐没在了地球的这一边,江枫的眼睛也跟着暗淡了下来。他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然后又迅速回到自己的喝空酒杯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似有若无的落寞。
胖子站起来收桌子上的空瓶子,一边又再买了一箱。我为了掩饰自己,也跟着站起来收拾。我的世界在经历了刚在的短暂静音之后一下子又热闹起来,呼噜哗啦的声音在我的耳朵边炸开了锅。再看一眼江枫,他丝毫都没有显得有什么不合群的地方。
那天我们喝了应该有三四箱啤酒,要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桌子上可真是杯盘狼藉。宋江还嚷着说不够,脸上的青春痘因为喝了酒而涨的红红的。
胖子一手牵着林燕,一手挽过宋江的肩膀,把他往路上带。“差不多就行了,这里不是梁山泊,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梁山好汉了。我们兄弟几个可还没有要与你一起落草为寇的打算。”
江枫走在人群的最边上,看起来还没有什么醉意,可桌子上看他喝的也不算少。我不动声色从大伙后面绕道江枫旁边,仗着那一点点醉意,右手伸过去搭在他那边肩膀上问他:“看你喝得也不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枫一边跟着大家的步子,一边说:“还好。从我会喝酒到现在,我还没有喝醉过。”
“哟,这么厉害。”不由自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这一拍不要紧,却让我的整条手臂都感受到了来自他肩膀的体热,从指间一直到身体的某个地方。我的那一点点酒意立马就被自己的反应吓醒了过来,江枫好像也感觉到了有些什么不对,下意识地把身体移开了。
我顺势收回了自己的手,晃晃荡荡地在身体一侧。晚上的风吹过来已经有了凉意,手上的温度很快就没有了,身体里却莫名的有一团火在某处烧着,心里想着自己的这一连串反应,变得慌慌张张的,一阵凉,一阵热。
我开车在街上乱撞的时候路过烧烤店,好久没有吃烧烤了,这么久以来是我第一次想吃一点什么东西,打电话告诉许荷我不回家吃晚饭了。叫了一桌的烧烤和一箱啤酒,烧烤没吃几口,每次手把食物送到嘴边的时候,就懒得张口了,啤酒打开,一口也没喝。我看着窗外的太阳一点一点消失换成街灯的颜色,想起那天最后一抹消失江枫眼里的太阳光亮,另叫了白酒,喝得酩酊大醉。
这应该是江枫死后,我第一次喝醉。可是,喝醉的时候,却没有如我所愿看见江枫。也许他是恨我的,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愿意到我的梦里来。
开车的时候,右手好像忽然燃烧起来,像是那天搭在江枫肩膀上的温度,身体里的一股火放肆地烧着,跳跃着,乱撞着,而心,却没有了那晚的慌张,像是沉寂了千年的死灰,被掩盖在经年的落叶里。
☆、搬回宿舍
【第五章】
那次回来之后,江枫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在隐隐约约之中又感觉他是在有意疏远我,本来淡淡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没有了温度,礼貌用语也用的越来越多,和我说话的时候用词越来越简洁,能不说的就不说。而我也有意识的回避,能不和他说话,就别说话。我闲暇的时候还是会翻一翻枕边的《堂吉诃德》,可是大多的时候也就是眼睛放在纸上,上面的字从来也没有进入到我的脑袋里。
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还是趁早收拾的好,切莫玩火烧身。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是还是有那么一点感觉到了。很明显,江枫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卧槽,这么有默契。
尽管如此,偶尔眼神相对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激荡,触碰之后又很快弹开,眼睛看向了别处却又还在回味刚才那种感觉,欲罢不能。路上遇见了,假装很自然地打招呼,可越是想自然心里就越觉得别扭。偶然一起吃饭,也是尽量不要有任何的接触。我心想还好没有在同一个班,好多时间都是错开的,不然我肯定会疯掉的。
可是,见不到的时候,又很想见上那么一面。晚上睡觉,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往对面看,想知道他在干什么,看什么书,看书到底看进去没有。有尤其是当我看向对面,他正爬上床的时候,屁股对着我,这个时候右手就会滚烫起来,引起一种莫名的冲动。
我一拳头打向墙壁,骂了自己一句,卧槽,真他妈混蛋。
不知道是骂我自己还是在骂对面的江枫。
很快,学校放寒假,大家各自回家。我放假比他们晚,江枫又是他们中间最后一个走的。那天晚上宿舍里就我们两个,我把手里的那本《堂吉诃德》翻来翻去,宿舍里哗啦啦的全是我翻书的声音,心里一阵烦躁。越烦躁就翻得越快,翻过来覆过去的来往反复,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烦躁。江枫依旧是那个姿势躺着,手里的书看了一两页之后就不再看了,对着天花板发呆,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我把书一合,问他。
“你知道堂吉诃德为什么是一个悲剧吗?”他的头往我这边偏了一偏,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他的这一生都在做梦,做一个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梦,不仅不切实际,而且不切实际到离谱,不切实际到了一种近乎白痴的地步。他不知道吗?他知道。他知道自己的滑稽可笑,同时也知道自己的痛苦,有多滑稽,就有多痛苦。”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他自顾自又说起来:“可是,到最后呢,垂死之时,他还是让自己醒了过来。有多少人能够有这样的勇气和智慧在大梦一场的弥留之际从梦中抽离,接受血淋淋的残酷现实。”
卧槽,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呢。
“你丫的想些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听你在翻这本书,忽然想起来了。你知道吗,在中国近代,能配得堂吉诃德的,只有王国维一个。”
“王国维是谁?”我有意结束这个话题。
果然,江枫白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宿舍里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晚我做梦了。梦见我一个人在疯长蛮荒的竹林,□□着身子行走,我在灰色的空气里试图找到一束阳光。阳光没有找到,我就掉进了浩瀚的海里,浮在海面上,被浪潮抬起,又随着浪潮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手触不到天,眼看不到地,甚至,我好像都没有看到地平线。最后一个场景是我站在悬崖边上,底下好像就是那片海,我不知道是我终于从海里上来了,还是我准备跳到海里去。梦里的我往悬崖下看了一眼,然后我就被惊醒了。
从我会记事开始,就很少做梦。即便是做梦了,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会忘掉。可是,那晚上的梦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醒来之后我回味了好久那个梦,把手放在心脏上可以感觉到心跳得特别快,没多久,天就亮了。
江枫是上午的火车,我的考试是在下午。我躺在床上看着他收拾东西,走的时候他说:“如果梦最终都是要醒的,那还是不要做梦的好。”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我的情绪随着那个轻轻地关门声降落到了最低点。
跨年那天,我在楼顶上看四处绽放的烟花,心里一阵失落。
如果梦最终都是要醒的,那还是不要做梦好了。江枫的话在耳边响起。
那么,你告诉我,烟花为什么还要这么用力地绽放?
卧槽,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爸妈在楼下教我吃饺子,我赶紧下去。
吃着饺子,耳边不断传来“砰砰”的声音,我在心里暗下决心,开学以后就去跟江枫摊牌。
好不容易等到了开学,我妈说,自我读书以来,这是第一次看到我要开学的时候是这么兴奋的。
好像是的。我回了妈妈一句,然后去收拾自己的衣服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这激动的心情需要靠做一些事情来发泄,来平复,来掩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巴不得现在就能够到学校了。
我到学校之后,江枫还没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胖子。胖子看见我的第一眼,就说:“过个年回来怎么没见你胖啊?”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
胖子开了一把玩笑之后,说:“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回你们宿舍住了。听说你们班的一个男生退学了,正好空了一张床铺出来。可能你得回去。”
我的脸变了又变,“你说真的?”
“骗你干嘛,估计一会就会有人跟你说了。”胖子一脸认真的样子。胖子的消息一般是不会错的。我还愣子那里,只听见胖子说:“哎呦,时间来不及了,我得去接林燕了。”嗖的一下,人就不见了。
我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行李放到地上,到我们宿舍去转了一转,探听虚实。我的那些哥们都热烈的欢迎我终于回到组织的怀抱。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付过去的,终于回到中文宿舍那自己的行李时,看着自己和江枫这两张空空的床,心里空空的感觉翻了两倍。
开学大家似乎都还是有些兴奋,呼朋引伴地说要去聚一聚,毕竟一个寒假没有见面了。我收拾好自己的床铺之后,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也不跟我们班的人说话,蒙着头睡觉。他们都以为我是太累了,或者是不舒服。很自然地,我逃过了这一次聚会。
大家都走了之后,宿舍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我把头伸出来,对着天花板发呆。想起上个学期只有我和江枫最后一个晚上,和第二天早上他说的话,心里总是上上下下的没个安放处。
不由自主地,想到江枫宿舍看看他来学校了没有。
进门抬头,看见江枫正在铺床。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什么时候到的?”我一边走进去,一边用轻松地语气跟他说。
“刚到几分钟。”江枫铺床的动作干净利落。
“其他人都去哪了?”
“出去了。”
“哦。”
沉默了一会,我假装很不经意地提起:“我搬回我们班的宿舍了。”
江枫的手停了一下,说:“哦,听胖子说过。”
我磨磨蹭蹭地在下面不走,东看看西摸摸地,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江枫的床已经铺好了,爬下床,问我:“怎么,是不是落什么东西了?”
我抬头,正好碰上江枫的眼睛。两双眼睛对视的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了江枫的眼睛里也有我的那种冲动,我相信江枫也已经感觉到了。因为在那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眼睛里的惊惧、冲动和闪躲尽收我眼底。
而我相信,我眼睛里的这些只会比他的多,不会少。
两个人都不说话,怔怔地站着,眼睛看向别处。空气从来没有如此压抑过,也从来没有如此躁动过。
僵持了一会,我实在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在他耳边喘着粗气:“你其实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被我这么一抱,显然是什么准备都没有,身体变得僵直僵直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他飞速跳动着的心脏。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呼吸,把我掰开,退后一步,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说:“不可能。”
坚硬中带着颤抖,那种淡淡的语气再也没有了。
我走进一步,逼视他,“怎么不可能?”
他躲开了我的逼视,说:“我不是说过了,既然梦都是要醒的,那就不要做梦。”然后又看了我一眼,语气变得有些艰难,“何况,你不觉得这不正常,而且恶心吗?”
“恶心?卧槽,你真的觉得恶心?”
“是,很恶心。”
“那我就试试,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恶心。”
血液一下子冲上头,刚才那个拥抱的勾起的火越烧越旺,我一个箭步就朝他的唇压了上去。两唇相贴,长久以来的日思夜想处处算计终于得以实现,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两个人的接吻是如此的美好而刺激。
江枫的力气不小,猛地把我推开,眼睛红红的,看我的时候神情十分复杂。
我用一种十分流氓的语气问他,“怎么样?恶心吗?”
他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欲望渴望希望失望绝望一下子全部向我袭来,我站在原地,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咫尺天涯
【第六章】
如果说之前的避让和疏远只是在有意和无意之间的,那么,在那次之后,江枫见我,完全就是把我当做透明的了。那是一种比陌生人还要冷淡的表情,好像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这让我更加难受,卧槽,好歹你也恨恨我啊。可是,恨也没有,一点感情都没有。
胖子以为我们吵架了。有次吃饭,在食堂里碰见,胖子死活要把我和江枫凑在一起。
“哎,今天林燕陪她舍友去看病了,没人陪我吃饭,今个儿咱们三人一起吃。”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胖子拉着江枫就坐下来了。
我没看出江枫有什么不乐意,可是也没看出他有多高兴。胖子在一旁哼哼哈哈胡天海侃地,江枫偶尔应和那么一两句,然后就专心吃饭。也不看我,无视我的存在。
卧槽,够狠。
我一边嘻嘻哈哈和胖子聊天,一边在心里骂他。
“我吃完了,先回宿舍。”江枫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胖子看着江枫的背影,问我:“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呀,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装傻。一面在肚子里苦笑,要是你知道真相你也不会这么热情地想要帮我们了。
胖子的眼睛滴溜溜地在我脸上打了个转,随后哈哈一笑说:“没什么,没什么那就好。”接着跟我胡扯。
我有时也会到胖子他们宿舍转转,跟胖子打打闹闹说说笑话,一面假装不经意看上面。这个时候,就总是看见江枫躺在床上看书,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速度,还是那个表情。可是不管我怎么闹腾,他都不会看我一眼。
卧槽,够狠,够绝情的。
更多的时候,就是刻意路过他们宿舍,从门口快速地瞄一眼,看看江枫在不在床上,是不是还在看书。
晚上睡觉的时候,对面不是江枫,常常睡不着。
卧槽,原来我已经染上了这样的毛病。翻过身去,面对墙壁,又觉得憋得慌。想起那天的那个吻,浑身都不舒服,翻来覆去地,我的下铺和邻铺都已经对我发出了严重警告,他们警告的话语都已经统一了:“大晚上的,你发什么情?”
我还反驳:“晚上不发情,什么时候发?”
烟就是这个时候染上的。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坐在楼梯上,一口一口地抽烟,直到满地都是烟头了,才回去睡觉。睡也睡不着,就是躺着,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感觉没多久,天就亮了。
那段时间吃的也少。常常和哥们错开了时间吃饭,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食堂,对着饭菜发呆。吃两口,含在嘴里,咽不下去。看见成双成对的,不羡慕,只是这个时候就会特别想江枫。自己一个人意淫什么时候可以想他们那样和江枫一起吃个饭。
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在难过,反正就是整颗心都没有在自己身上。
有次下课,身边路过一辆车,映出了自己的脸,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去称了一□□重,瘦了二十斤。舍友问我是不是失恋了,我说是过年吃得太好,学校食堂饭菜都不合胃口。
就在我称体重那天晚上,我在楼道里抽烟,江枫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看着他,以为是在做梦,还没等他说话,站起来把他一把抱住。头窝在他的后劲里,不由自主的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