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往事录作者:牙疼不喝酒
第15节
江枫拿起酒壶给我倒满一杯,正好酒壶里没有酒了,说:“我下去再拿一壶上来。”
我拦着他说:“差不多得了。”
“没事,就再喝一壶,反正还有菜。”说着就下去了。
今晚江枫似乎特别高兴,之前喝酒,都是可有可无随意得很,喝下去的酒就像水一样在他的体内没有任何反应,从来不醉,也看不出他喝酒之后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之前我还说他白白浪费了多少好酒。
可是今晚,江枫的表情和眼神,跟以往的都不太一样。好像是,有点醉了。
江枫很快就拿着酒壶上来了,他反手关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喝醉了,他好像冲着我笑了一下,面色微红,特别好看。
还没坐下来,江枫就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
又喝了两杯,江枫拉着我要到阳台上看雪。雪还在下,而且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漫天的雪,加上浮着雪的江面,把对面的灯光下得变了形,江枫半个身体都挂在我的身上,另一只手指着眼前的景色,说:“这不是莫奈的《日出》么?”
看我没反应,转过头来又说了一遍:“这不是莫奈的《日出》么?”然后朝着我呼气,都是酒味。
我把他扶进房间里,他看见酒壶接着就要喝酒,坐在椅子上,把我推开,给自己斟酒,筷子夹菜就往嘴里送。
看样子,是真的要醉了。
我也醉了,好像也特别兴奋,就陪着他把剩下的酒都喝完了。
两人勉强倒在床上,江枫靠在我的肩膀上,特别温顺,像一只猫。
半夜的时候江枫特别不老实,一直往我身上蹭,我被他弄得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他反倒是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在说些什么,可能是做梦了,听得清的只有他叫我的名字。
☆、凤凰除夕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江枫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表示对昨晚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大概记得一些。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收拾,说:“你昨晚喝醉了你不知道?”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嗯,知道一点。”
“为什么醉了?”
江枫看了一眼窗外,说:“不知道。”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边下床一边问他:“雪停了没有?”
“还没有。”
到阳台上看,比昨晚小了一点。
我用一种十分夸张的语气说:“看样子,沱江河要结冰?”
江枫白我一眼,说:“不会结冰。”
我进来的时候,江枫已经把桌子都收拾好了,说:“一会我俩把东西拿下去,顺便吃点东西。”
“嗯,这胃确实有点不舒服。”
中午两人先喝了两碗清淡的粥,又点了几个小菜,昨晚大鱼大肉之后,这家常小菜吃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老板娘问我们:“今晚你们在哪里吃饭?”
我俩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是除夕。
江枫问:“老板娘,你们这除夕怎么过?”
老板娘继续用湘西版普通话跟我们说:“我们过除夕就很简单啦,也就是一家人吃吃饭,守个岁而已。不过,要是你们要出去玩的,那就好玩多啦……”
老板娘大致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有些听懂了,有些没听懂。我听到后面都没有耐心听了,头还有些疼,就只顾着吃饭了。
江枫向老板年道谢之后,说:“今晚零点,有烟花看。”
“嗯?”
“据说会持续将近四十分钟,全城同时燃放,南华门大桥是最好的看烟花的地方。”
我问他:“你想去看?”
“不去,就在旅店看。不想出门了今晚上。”
“嗯,那好,就在旅店看。”
我忽然问:“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江枫漫不经心地说:“随便。”
我说他:“吃的东西你什么时候能讲究一点?”
结果江枫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不讲究吗?”
“那为什么每次问你都是随便?”
他哈哈一笑:“这不是有你找地方么?你说去哪就去哪。”
把最近吃的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感觉这附近吃的都已经吃过了,也没什么新鲜的了。跟江枫说:“要不咱两包饺子?借借老板娘的厨房。”
江枫问我:“你想吃饺子?”
“嗯。”
“那我跟老板娘借。”
江枫又转过头去跟老板娘借厨房,一会儿,江枫就十分得意地告诉我厨房已经借到了,而且厨房里有面粉和猪肉韭菜大蒜等,可以给我们用。
我说:“我听到了。”
“你不是听不懂的么?”
“刚才说的都听懂了。”
江枫哼了一声,两人接着吃饭。
晚上的时候,两人就在旅店的厨房里包饺子。厨房还算可以,用起来还蛮舒服的。
江枫琢磨着要不要给这家店的其他旅客也送点,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不熟,而且人家也有人家的安排。
我笑他:“你的心可真大,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别人。”
他到顺着竿子就往上爬,说:“这就叫做人文关怀,现在知道我有多善良了吧?”
“行了吧,即便是送了,那也是顺手的事,说明不了什么本质问题。”
“你说什么?”
两人拿着面粉又要打一战,可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厨房,要是收拾不干净,反倒不好意思。小吵小闹就收手了,合力包饺子。
江枫揉了好大一个面团,足足包了快八十个饺子。
我一边下饺子,一边说:“估计咱俩吃不完。”
“那没关系,慢慢吃。”
江枫找了两个旅店盛菜汤用的大碗,在找出两个饭碗来。我说:“直接用那大碗吃不就好了,还用什么小碗。”
“这大碗又不是用来吃饭的,你当这是咱家里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江枫说“咱家里”的时候,莫名地有些感动,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反正所谓的找到一个归宿,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江枫看我愣在那里不动,抢过我手里的锅铲,说:“饺子要糊了。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说:“哦。那你干嘛拿两个碗?”
江枫看了一眼锅里锅外的饺子说:“一个碗哪里装得下这么多饺子?”
两人端着饺子上楼,打开电视边看边吃,吃一会儿停一会儿,饺子就已经吃了大半。
江枫走到阳台上拍拍肚子:“好撑啊!”
我站过去,说:“谁让你包那么饺子的。”
“这能怪我么?一高兴,就忘了。”
两人又回到床上,接着打牌。我又想看电视又要陪着江枫打牌,所以心不在焉的,输了又输。
“哎,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打牌?”江枫有点不耐烦了。
我非常坦白说:“有啊,我这不是一边看电视一边在陪你打牌么?”
江枫瞟了一眼电视:“现在这春晚有什么好看的。”
“哪里不好看了,反正我觉得挺好看的。”
江枫听我这么说,忽然人来疯的拿来一面镜子在我眼前摆弄,眼睛里能放出火来,半天,憋出一句话:“还没我好看呢。”
我被这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吓了一跳:“卧槽,你脑子坏了?”
江枫把镜子一扔,人往床上一躺:“你脑子才坏了呢?”
电视上的时间显示十一点四十五。
我推了推江枫,说:“还有十五分钟你就可以看烟花了。”
结果他就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嗯?你不是要等着看烟花的么?”
“有点累了。”
“再坚持一下,看完烟花我们就睡觉。”
“嗯。”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在倒计时,零点准点,外面炮声大作,江枫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跑到阳台上去看烟花。
我跟出去,确实,全城都在放。
被雪洗过的空气被烟花穿透,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美。
江枫就站在我旁边静静地看着,看到漂亮的,就兴奋地指给我看。我在一旁连连点头:“我看到了,看到了。蛮好看,蛮好看……”
看了可能大概十多分钟,江枫就又累了,说要睡觉。
我随着他进了房间,看他立马倒在床上,我问:“我说,怎么今天你的心情有点阴晴不定啊?”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翻个身,“可能是因为吃多了饺子?”
“得了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吃多了,之前也没看见你怎么样啊?”
我说完,江枫不理我,好像是睡着了。衣服没脱,被子也没盖。
我把灯关了,把电视开静音,窗帘拉开,外面的烟花还在放。借着电视和烟花的光,我开始江枫的衣服。
开始的时候江枫还没有反应,直到我脱到只剩里衣,要帮他把被子盖上的时候,他忽然醒过来,一把抱住我。
我重心失衡,一下子倒在他身上。“卧槽,你丫的装睡呢?”
他好像笑了一下,说:“不是,刚好醒了。”
我顺势在他耳边说话:“那你醒得也太是时候了。”
江枫伸手过来,开始脱我的衣服。
火光照着江枫的眼睛,迷迷蒙蒙的,闪着身体某处燃烧着的欲望……
外面烟花的炮响远远近近,我在江枫的耳边低语:“要是你喜欢,以后我们每年都这么过。”
他没说话,抱住了我。
第二天,我是被江枫那句“新年快乐!”给吵醒的。
睁开眼睛,就看到江枫那张刚睡醒的脸上充斥着莫名的兴奋,我回了他一句:“新年快乐!”然后接着睡觉。
“哎哎哎,”江枫摇我,“你怎么还睡?新年是不能睡懒觉的。”
“现在几点了?”
“六点。”
我瞥了一眼窗户,“卧槽,六点你起来干嘛?天都还没亮。”
有一把把江枫拉过来,把他抱在怀里说:“我们再睡一会。”
结果江枫在我怀里睡了不到三分钟,就自己挣脱出来,说:“我不要睡了,我要起床。”
过年这几天,两人倒是清闲得很,就在古城里边逛,虽是之前刚去过的地方,好像一过年了,气氛倒是有些不一样。
吊脚楼喝茶,放放河灯,听听音乐,泡酒吧,不想泡酒吧就去篝火晚会,两个人混在人群中嘻嘻哈哈的,倒也自在。
还去了一趟从文广场,江枫听说那里有春节文艺汇演,热闹非凡,非要去看,都是都是这里的人自发排练的节目,倒也别有味道。
江枫指着上边的人,说:“这个可就比你的那个电视春晚好看多了。”
我扫一眼台下看得津津有味的观众,给了他一个白眼,不说话,接着看台上的节目。
可大部分都是用方言表演的,听不太懂,勉强看看手势和服装,倒也大概知道演的是什么,还真是神奇。
江枫回到旅店的时候还一直跟我唠叨着说什么时候搞一件戏服来穿穿,过过瘾。
我笑他幼稚。不就是看了一两个表演就要幻想着自己上台是什么样子了。
他躺在床上微笑着不说话,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听在耳朵里。
我和江枫决定初四走,这样回去之后江枫还有一天的时间休息,好准备上班。
“我上班了你干什么?”江枫忽然问我。
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我在家里等你回来给我做饭!”
他忽然来了一句:“卧槽……”
学得还挺像。“这是我的话,你不能说!”
他还来劲了:“卧槽卧槽卧槽!”
☆、公司开张
“在凤凰的时候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离开之后反倒有些想它了。”
“哎,我们什么时候到凤凰开个酒吧吧?”
“这里不会下雪,不好玩……”
江枫从凤凰回来之后就一直跟我在念叨这个念叨那个,听过来听过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现在是春天,哪里有雪给你下?”
结果江枫特别认真地说了一句:“西藏!”
我一口饭喷了出来:“我们不是在说凤凰么?还是你想去西藏了?”
“都不是。”
“都不是那是什么?”
“这不是你问的么?西藏应该会下雪吧。”
“我……”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俩什么时候交流变得这么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