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岩不想做洗完手帕再还回去这种蠢事,难不成还要为了一条手帕特意约江暮平出来一趟吗?
“我给你买条新的吧。”成岩恳切道。
“成岩。”江暮平叫他的名字。
成岩看着江暮平,面色有些为难。
江暮平看了眼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手帕,提醒似的:“你不知道手帕不能随便赠人吗。”
那手帕忽然间就烫手了,成岩倏地撒开了手,手帕险些掉在地上,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成岩立刻把手帕塞回给江暮平,恼羞成怒一般,嘀嘀咕咕地挖苦道:“多大岁数了,思想这么封建。”
江暮平慢条斯理地将手帕叠了起来,似笑非笑:“三十五了,思想封建也正常。”
手帕上绣了他的名字,留在成岩那里,确实不妥,确实暧昧。
成岩或许没注意到手帕上的名字,如果看到了,这手帕在他手里肯定还要更加烫手。
“我走了。”江暮平把叠好的手帕放进了口袋里。
“以后别随便把手帕给别人用了。”成岩调皮起来,调侃着江暮平,“到时候人家让你以身相许。”
江暮平笑了下,漫不经心道:“那你应该是第一候选人。”
言罢,江暮平转身走进了雨中,留下成岩一人站在原地发呆。
成岩很想提醒江暮平不要随便瞎撩,但是江暮平已经走远。
最近一段时间,江家一家人用餐时的话题总离不开江暮平的终身大事,今天也不例外。尤其是李思知开了个口子,给江暮平介绍了个对象之后,江暮平父母的态度立刻鲜明了起来,一改往日佛系的状态。
江母给江暮平夹了筷菜:“之前思知给你介绍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江暮平说。
“没再继续处处?”
江暮平喝了口汤,摇了摇头。
江母面露愁容,看向李思知:“你不是说人不错吗?”
“人是不错啊,姨妈,您儿子眼光高,看不上人家。”
江母转头看着江暮平,语气带着点埋怨的意味:“你总这样,还没跟人说上两句话,就说谈不来,不想谈。”
江暮平争辩道:“妈,我什么时候——”
“你就见了人家一面,就知道人家是怎样的人了?”
江暮平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您能别听李思知胡说八道么,我什么时候说我看不上人家了。”
江母看了眼李思知,李思知端着饭碗笑:“是我夸张了。”
“你那叫诽谤。”江暮平戴上了眼镜,说。
“可你确实是没看上人家啊。”李思知故意说,“姨妈,这事看眼缘,投缘就有戏,不投缘怎么撮合都没辙。”
“那孩子模样怎么样?”
李思知来劲了:“帅得要命。”她拿出了手机,“我给您看照片,不比您儿子差。”
李思知翻出成岩的照片给江母看,江母扶了扶眼镜,举着手机细细地看,递到了江父面前,说:“模样是俊,你瞧瞧。”
照片是李思知在成岩工作的时候偷拍的,江父看着照片产生了疑问:“这孩子多大了?得比暮平小几岁吧?”
李思知笑道:“姨夫,您猜猜看。”
“二十出头?”江父皱了皱眉,“不行,年纪太小的不行,比暮平小一轮了。”
江暮平的年龄被无意间内涵了一波,他失笑,无奈地摇摇头。
“我看着有那么显老吗。”
“不是你显老/”,江父认真道,“是这孩子年纪确实太小了。”
“爸,这孩子跟我一样大。”
“这孩子”三个字把李思知活生生逗乐了。
江父不可置信地看着照片:“看着真年轻,我还以为是大学生呢……”
江父把手机还给了李思知:“听你姨妈说,这孩子是纹身师?”
“是啊。”
“家里情况怎么样?”
“无父无母,有个弟弟,弟弟十多年前寄养给别人了。”
江父江母同时噤声,这个家庭情况着实有些复杂。
江暮平看了眼李思知,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李思知好像能感知到江暮平话语间的情绪,他的语气,他的眼神,都仿佛在问:这些事为什么你知道我却不知道。
李思知故意问:“他没跟你说过这些事啊?”
江暮平看穿她的文字游戏,淡淡道:“我跟他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是啊,我跟他熟到那个份上了,所以我知道。”
“他不是你很久以前的学生吗,你们不是最近才遇上的吗。”江暮平还在较真。
“江暮平,”李思知忍不住笑了,“你有劲没劲。”
江母有些顾虑:“他家里是怎么回事?父母怎么去世的?还有弟弟……”
“姨妈,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而且这是人家的私事,”李思知看了江暮平一眼,“现在暮平对人家又没那个意思,咱问那么多,不好。”
江母点点头:“说得也是。”
“你那照片再给我看看。”江母问李思知要成岩的照片。
李思知笑道:“还看呐?”
“我再看看……长得是好看……”
江暮平临走前,李思知给他递了个东西。
“什么?”江暮平接过看了一眼——是两张画展的邀请函,邀请函上标注着李思知的笔名“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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