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闲这人在某些方面热心又人精,听见谢诩说他跟巫荻的关系闹掰了后,就没敢在巫荻和谢诩面前提过对方,不仅他不会,身边的人也不会。于是谢诩休学时,谁都没把消息捅到巫荻面前。
但谢诩唯独没有想过还能接到巫荻的通话。
那时候他在湖城当助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几乎是在机构一边管班一边学编程,所剩无几的空余时间则是在湖城各大学校园墙里帮大一代写策划案和ppt,所以那天中午在看见那串熟悉的号码时,谢诩久久没有动作,仿佛陷入了某种幻觉,全身失去了力气。
但在电话自动挂断前,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然而电话接通后对面并没有传来巫荻的声音,谢诩只能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将近五个月没有联系,无论是对方还是他似乎都陷入了无言。
但最后还是他继续开了口,说话时喉口异常干涩刺痛:“怎么了?”
谢诩能听见听筒另一端细微的窸窣声,像是手机包裹在布料中摩擦,他想象不出来巫荻正在做什么、接通电话的模样,他在心里警告自己适可而止,事实上却无比渴望想要听见对方的声音。
“我,我打错电话了。”终于,巫荻的声音从另一端沙沙传过来,既熟悉又让他感到陌生。
谢诩看着满屏幕发送失败的短信,最新一条发送失败来自与今天早上,只有两个字。
早安。
这一刻他的心忽然变得很疼,像是扎进了寒冰中,由内而外迸发着冷而尖锐的痛苦,正如那天从咖啡馆中出来一样。
他没有戳穿巫荻拙劣的借口,其实心里一直想问巫荻最近过得怎么样,但又好像能摸索出一点点巫荻的状态,于是不敢把那句话问出口,害怕问出口一切就无法收场了,于是换了一句话:“二轮复习累吗?”
在问巫荻的同时也像是在跟自己说巫荻拨通号码的原因可能只是复习压力太大了。
他一边期望巫荻能多回几句话一边讽刺自己的贪婪,直到巫荻短短两个字挂断通话,谢诩才跌入现实,在寂静无声的课室里失神怔愣。
于是那天起谢诩变得谨慎,没再给那串号码发过短信,但也没再接到对方拨错的号码。
……
八九月份是各所大学开学的日子,巫荻就是八月份报道,巧的是方闲和邱礼投档的学校也在这个时间开学,方闲本想着三人一块出发,但巫荻实在不像范修杰,没有当电灯泡的喜好,而且出发当天于筱琴和于筱媛要送他去报道,怎么说都不合适。
群里一帮人只有范修杰遵从父母的想法留在了省内的大学,余欣蕊去了临海,乔夏的大学也在首都,任景南苦哈哈嘲自己是唯一摸不上心仪专业的人,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临海,正好跟余欣蕊结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