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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谢语竹习惯性地在往常起床时间醒来,可身上乏得很,眼皮掀了好几下都没能睁开,只隐约觉着自己贴着一堵人墙,落在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
熟悉低沉的嗓音轻响在耳边,隐含笑意:“没事儿,睡吧。”
谢语竹哼哼几声,脑袋拱了拱,在光裸结实的胸膛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听话地又沉沉睡去。
再度苏醒时,外头已日上三竿,耀眼的日光透过微敞的窗户缝,与渐渐升温的暑热一同钻进卧房。伸手一摸,身侧空荡荡的,喜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谢语竹揉揉眼,懒懒地不想动,抱着被角盯着挂在床柱上的红绸发呆醒神好一会儿,才倏地想起今时不同往日,这是他的卧房,也是他的婚房。
昨夜缠绵激烈的种种情景如潮水般涌上脑海,谢语竹霎时红了脸,可越害羞越忍不住回想,男人痴迷于他的情态和在他身上发疯的狠劲恍若历历在目,一时间心跳怦怦加快,双腿不由夹紧,一头扎进枕头里,“呜呜”犯起了花痴。
他就说嘛,他的眼光极好。裴风高大英俊,成熟稳重,吃苦耐劳,才华横溢,这些优点人人都晓得。但如今,还多了条仅他一人知道的长处。
裴风在情事上可谓天赋异禀,那处生得表里如一,甚是雄伟可观。在床上更是勇猛非常,还很持久,又极富耐心和温柔,花样不少,愿意伺候讨好他。以前,谢语竹或多或少在杂书里见过或在村里人唠闲话时听过,两口子行房事多有乐趣。如今切身体会过了,才明白此言不虚。和相爱的人相交相缠融为一体已经让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他的夫君又是个强力的实干派,得了一夜滋润的谢语竹真是太快乐了!
就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昨夜在兴头上时,裴风张口说的那些荤话,与他平时的气质毫不相符。当时有气氛烘托,倒也应景,现在细细想来,更令人面红耳赤。
没想到呀,裴风私底下还有这样一面,平时人五人六的把大家都骗了。不过也不算全无来由,房事上那么凶,本质上能是什么清正儒雅的好人?
谢语竹腹诽贬斥一番,挑起的眼梢流露出几分不屑,抿起的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呜呜呜,好强的反差,好令人心动!谢语竹蹬了蹬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小脸红得快要熟透。
裴风就是在这时推门进来的,谢语竹听到动静,立马停下屏息凝神。帘子掀开,裴风恰和睁着一双明亮杏眸的小夫郎对上视线。
他三两步快速走过去,坐到床边,俯身轻声问:“醒了?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谢语竹摇摇头,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害羞地打量他。
婚后的。”
不知道谢语竹是信还是没信,哀怨地盯着他片刻,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裴风不由有些心虚且发慌。
他总觉得谢语竹刚才看他的眼神,似乎已经洞穿他的谎言,却没拆穿他。是为什么?想给他留点情面,还是他伪装拙劣,都懒得和他计较?
可是,不管是哪种原因,都不符合谢语竹的性格,鲜少一个人咽下委屈的小夫郎让裴风心口泛上密密麻麻的疼。
但他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为了谢语竹长远的身体健康,他万不能动摇。
裴风给自己打气定神,约莫过了一刻钟,外面又传来问话声:“夫君,你看完了吗?”
裴风看看手边早已完阖上的书册,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快了。”
隔壁又沉寂下来。正当裴风苦苦思索下一个借口该用什么时,遮挡帘再度被掀开。
“咚!”裴风只看到一团红影飞了过来,敏捷绕过书案桌角,径直扑向他,怀里瞬间多了块熟悉的温香软玉。
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他熟稔地顺手一捞,把人安安稳稳放坐在大腿上。
但也是这一下,入手间全是光滑细腻的肌肤触感。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往下些许,贴合的手掌被丰软的翘臀顶起一个微弯的弧度。
裴风脑子“轰”地炸开。
“怎么没穿裤子?”他低哑问道,越过小夫郎的肩头垂下眸,刚好能看到从寝衣下摆后凸出的两个饱满雪白的屁股蛋,在他的抓捏下,变了形地压在他的大腿上,软软的,热热的。
宛如解除禁忌的封印,刹那间,所有的清心寡欲在这一刻通通都做不得数了。裴风堕落地想,有什么不能做的呢?这是他的夫郎,他们欢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被冷落的小夫郎都光着屁股来勾引他了,他怎么做得到忍心拒绝呢?
炽热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和潮湿的吻一起如雨点般细密落在颈侧。裴风托住软乎乎的小屁股,正要抱人起身回到卧房,忽然被人抵在胸前一把推开。
他懵住了,不解地看向坐在身上的人,却意外对上水雾弥漫的一双眸,眼圈发红,眼底的委屈浓得近乎溢满出来。
裴风一下慌了,捧起小脸蛋,拇指轻柔拭去晶莹泪痕:“怎么了宝儿?”
“哼!”谢语竹没理他,“啪”地打掉他的手,赌气地扭头转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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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风心知是把人惹恼了,连忙哄道:“宝儿别哭,是我错了,不该冷待你这么久。我们这就回房歇息,好不好?”
哪有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掀篇的好事?谢语竹等了一晚上,先后被拒绝三次,气性上头,非要跟他闹:“不要!谁要跟你回房,你想看书就看书,想歇息就歇息吗?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裴风心道无奈,小夫郎又在口是心非。若是不愿意,又怎会光屁股来找他,连色诱这招都用上了?
但裴风还真就吃这套,抱着人连连认错,放低姿态顺着他的话道:“嗯,是我不好,我擅做主张。宝儿原谅我可好?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
说着,他覆上两瓣红唇,试图以吻熄灭小夫郎的怒火。可亲着亲着,嘴唇察觉到一丝冰凉的湿润。
裴风讶然,急忙退开,却见闭着双眼任由他亲的小夫郎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睫毛一抖就簌簌落了下来。
惨白的小脸也不复以往亲昵时的羞红,亲吻停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清亮的黑瞳像浸在深深的潭水里,盛满失望与破碎,整个人呆呆的,唇线抿直,像是失去生机的木偶。
倏然间,裴风的胸腔被酸涩和懊悔填满,心疼坏了。
“对不起宝儿,是我错了,我不对,你别哭。”他小心翼翼地哄道,可谢语竹听了,没有半分收敛。
“啪嗒、啪嗒!”两大颗泪珠砸在裴风的手腕上,明明是冰凉的,他却觉得灼得他皮肤都在发烫,也很疼。
谢语竹哽咽着,沙哑的哭腔更是句句戳在他的心窝上:“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睡过我,就腻味了,也懒得再和我虚与委蛇……从昨天开始,你就拿各种借口搪塞我,不肯与我同寝,可、可我们才刚刚成亲呀……”
最后一句说完,谢语竹再也忍不住,“呜呜”放声大哭,越哭越伤心,任凭裴风嘴皮子磨破了也无济于事。
“宝儿别哭,没有,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有不想和你同寝。我怎么会腻了你呢?”
“那你为什么要敷衍我?”谢语竹吸了吸鼻子,不依不饶追问道。
“我……”裴风犹豫了。他不确定说出不想让谢语竹现在怀孕是否会变成火上浇油,万一心思敏感的小夫郎又想歪,以为他是不愿意要两人的小孩怎么办?
他在思索应急回答,谢语竹看清他难为情的神色,才收住些的眼泪顿时又跟开闸放洪般涌了出来:“看,你说不来了,你就是被我说中了!”
“骗子!大骗子!”他情绪激动道,挣扎着要起身:“你起来,我不要守活寡,我不要和你好了……”
若说前头裴风被骂也就是心疼心慌,如今听到后半句,夫郎要和他断绝关系,他才紧张意识到这次事态是真的严重了。
“阿竹!不准说胡话!”裴风紧紧扣住他的腰,出声喝止道,生怕那张嘴里说出让他担惊受怕的话。
谢语竹被他严肃凌厉的口吻吓得一怔,随即撇撇嘴,哭得更凶了。
“呜啊你、你还凶我……你好过分啊……”
他一时难过又气愤,头脑发昏,以至于口不择言:“你坏蛋,你没良心!我、我要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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