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回到万事通事务所十来分钟后，沈一啸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你被他们发现了？”沈一啸压低声音问道。
凌枫轻点了一下头：“他们将窗帘拉了起来，没法在外面看，我只有冒险进去了。”
“怎么样，没被他们抓住吧？”
凌枫摇头道：“没有，不过手术室里人不多，我一进去，就被他们发现了。”
“深更半夜给谁做手术？”沈一啸一脸好奇。
凌枫脸色阴沉道：“手术室里是肾脏科的医生，正、副主任都在。”
“肾脏手术怎么选择在三更半夜做呢，这又不是心脑血管手术。”沈一啸很是疑惑。
突发脑溢血和心肌梗塞需要立即手术，肾脏上的病，就算是尿毒症、肾衰竭，也没必要生根半夜做手术呀！
“我怀疑这事没那么简单。”凌枫一脸笃定道，“这当中一定另有隐情。”
“我也觉得不对劲，这样吧，近段时间我多关注一下这事！”沈一啸沉声道。
“之前，我觉得蔡长治将我撵到刘堡去是出于私人恩怨，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凌枫略作停顿：“如此说来，陈院长的死也一定有蹊跷。”
沈一啸深以为然点头道：“我见姓蔡的保险箱里有不少东西，时间紧急，直接将其一锅端了！”
说话的同时，沈一啸将一个黑布袋扔在了桌上。
黑布袋里有一个档案袋，一本棕色封面的笔记本和好几张票据。
凌枫伸手拿起档案袋将其打开，只见里面装的是百元大钞，倒在桌上后，共计五沓。
“五万块随手放在保险箱里，你们院长还真有钱！”沈一啸出声道。
凌枫想到方艳玫之前对他说的话，这个档案袋极有可能是刘梦雪给蔡长治的。这女人怎么会一下子给他这么多钱，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中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知道蔡长治和刘梦雪之间的关系，按说蔡该给刘钱才对，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刘梦雪的丈夫是玩艺术的穷光蛋，她本人是护士，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
“这是什么？”凌枫伸手拿起那两张票据。
这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发票，而是两张收条，上面写着收货两件和三件，日期分别在两个月前和一个月前。
看着这莫名其妙的收据，凌枫脸上露出几分失落之情，当即又拿起那一本棕色的笔记本。
这是一个崭新的笔记本，上面除了日期以外，便是人名，范健、姚广进、陈斌、刘巍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不明白！”沈一啸一脸郁闷的嘟囔道。
“你看笔记本上的日期和收据上的日期是一样的，只不过笔记本上记载了四次，却只有两张票据。”凌枫冷静的说道。
沈一啸听到这话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道：“我打开保险箱之后，好像是三张票据，有一张可能在拿的时候掉落在了地上，但只有三张，绝不是四张。”
“三张就对了。”凌枫沉声道，“你看笔记本上最后一次记得日期就是昨天晚上，收条应该迟一、两天才会有！”
听到凌枫的话后，沈一啸更觉云里雾里了：“凌枫，你是说他们手术之后，才会拿到收条。这不对呀，难道患者家属还会给他们打收条？”
凌枫的嘴角露出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沉声道：“病人家属当不会打收条，但如果做手术的人压根就没病呢？”
“凌枫，你越说，我越糊涂了。”蔡长治脸上的疑惑之情更甚了，“没病怎么会做手术呢？”
“取肾，然后贩卖。”凌枫一脸正色。
“你是说卖肾？”沈一啸大声惊呼。
凌枫冲其轻摆了两下手，出声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性非常大。”
“你的意思是那两张收条上的收货两件、三件指的便是肾脏的数量？”
凌枫听后，一脸坚定点了点头。
“这帮人心也太黑了，不过那些被割肾的人是从哪儿来的呢？”沈一啸问道。
凌枫轻摇了一下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链条，医院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而已，要想搞清这事，难度非常大。”
“既然如此，那我们报警吧！”沈一啸提议。
“你怎么报警，仅凭这些吗？”凌枫伸手指着笔记本和票据反问道。
“也是，这可什么也说明不了！”沈一啸一脸郁闷道。
“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凌枫信心十足。
……
蔡长治上半夜睡的非常香甜，下半夜在床上如同烙饼一般，怎么也睡不着。
当着范健的面蔡长治表现的很是镇定，实则心中却慌乱的不行，一点底也没有。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传扬出去，别说院长，只怕连医生都做不成。
蔡长治越想越觉得心中没底，最后甚至穿衣下床，在书房里来回踱起步来。
临近天亮之时，蔡长治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很快便进入了梦境之中。
从梦中惊醒后，蔡长治满头满身都是汗，冲了一个澡后，才稍稍舒服一点。
由于不放心昨晚的事，蔡长治起床之后，立即赶到中医院去了。
昨晚的事发地在手术室，尽管心里很是担心，但蔡长治仍装作没事人一般，先在门诊一楼转了一圈，然后才上了二楼。
走到手术室门前，蔡长治仔细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异样，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在梦境中，医院围了一大帮记者追问他夜晚手术的实情，他疲于应付，逼不得已只得躲进厕所。不知怎么的，脚下突然一滑，蔡长治竟然掉进了粪坑里，那感觉可谓酸爽至极。
在门诊楼没发现异常，蔡长治稍稍放下心来，快步向着综合楼走去。
在院长室门前站定后，蔡长治掏出钥匙开门，一连数下之后，才将门打开。
蔡长治心里很是疑惑，蹙着眉头走进了办公室。
突然，蔡长治的目光落在了地上一张票据上，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快步向着墙角保险箱的位置走去。
打开保险箱之后，蔡长治傻眼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用。
蔡长治只觉得头脑中嗡的一下，身体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满脸慌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