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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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

桑延被桑稚勒得有些喘不过气, 脖子微微发红。听到这话, 他的嘴角抽搐了下, 像是被呛到了,猛地咳嗽了起来。

「啊?」陈明旭没反应过来, 又看了看桑延的脸, 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桑稚, 你说这是你爸爸?」

桑稚怕得要死, 脑补了一大堆戳穿之后被所有人谩駡的画面, 对她来说堪比世界末日来临。她的底气一点儿也不足, 不敢再吭声, 只是点了点头。

一旁的段嘉许盯着桑稚的表情,忽然低下头,笑了出声。

小姑娘的眼睛圆又大,覆着一层湿漉漉的眼泪,眼週一圈都是红的, 脸颊还被蹭到了污渍,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她的这个样子,把陈明旭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处。

被桑稚说成是「爸爸」的人跟「桑稚哥哥」站在一块,很明显是同龄人, 还穿着统一的志愿者服装。

但听桑稚这么一说, 他和桑稚长得确实还还有点像。

陈明旭暗暗想着。

虽然不知道她撒谎的原因是什么,陈明旭也不忍继续问,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秃了的脑袋:「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学校在运动场的两个角搭建了帐篷, 底下坐着红十字会的志愿者以及校医,以防有学生意外受伤。

桑延勉强平復了情绪,面无表情地说:「好的。」

随后便背着桑稚往帐篷的方向走。

陈明旭在后头拉着段嘉许说了几句。因为有家长在,他也放心,而后便到别处去观察别的学生的情况。

两兄妹沉默地走在前面。

过了几十秒,段嘉许也跟了上来。

桑稚趴在桑延的背上,心臟一直提着,不上不下。她忍不住往段嘉许的方向看,表情像是在求救。

下一秒,桑延凉凉地开了口:「你刚刚喊我什么?」

桑稚立刻收回视线,没敢说话。

「我是你爸爸?」

「……」

「你是摔到腿了还是摔到脑子了?」

本来因为摔跤了,浑身都疼,桑稚一句话都不想说。刚刚逼不得已出声应付完老师的事情,心情才放鬆了一点点,现在又要接受桑延的指责。

她的喉间一涩,铺天盖地的委屈向她席捲而来。

「你怎么老骂我,你骂我一天了。」在这一瞬间,桑稚觉得自己成了全天下最可怜的人,她用力抿了抿唇,想忍住哭腔,还是没能忍住,「我要跟爸爸说…你走开,我不要你背我了……」

「……」桑延立刻闭嘴。

过了两秒,他又道:「脚崴到了,我不背你你怎么走?」

「我自己能走。」桑稚蹬着那条没受伤的腿,想要下来,「我要自己走,我不要你背……」

桑延回头,不耐烦道:「你能不能听话点。」

「我不要!」桑稚的眼泪还在掉,盯着他,「我为什么要听话,你老骂我,你一整天都在骂我……」

桑延的气焰消了大半:「……哥哥这不是跟你闹着玩。」

这软化的态度没有半点用处。

桑稚的情绪一上来,话都不过脑就往外冒:「你这这么不喜欢我,妈妈还没把我生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叫她把我打掉。」

「……」

桑延皱眉:「你说什么呢?」

他的尾音上扬,音量也稍稍拔高,似是极为不赞同她的话。

这语气让桑稚顿了几秒,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她愣愣地看着桑延,过了几秒后才眨了下眼,又掉出一大串豆大的泪:「你又骂我……」

桑延:「……」

离帐篷还有好一段距离。

桑稚就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段嘉许听着两人的对话,以及桑稚从没听过的哭声。他挠了挠眼下的皮肤,忍不住喊了声:「喂,桑延。」

桑延:「干嘛。」

他走上前来,看了桑稚一眼:「我来背。」

听到这话,桑稚的哭声减弱了些,抬头看向段嘉许。

这个反应给出的意思格外明显。桑延稍稍侧头,非常尊重地问了句:「你要他背?」

桑稚彻底停住哭声,定定地盯着段嘉许。

「……」

她虽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应,但这反应,像是被他背着,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一件事情。

桑延吐了口气,忍着屈辱说:「行。」

说完,他一声不吭地把桑稚放了下来。

等桑稚站稳之后,段嘉许蹲下把她背起来。

桑稚趴在段嘉许的背上,回头看了桑延一眼,想说点什么,但又因为还在生气,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段嘉许调整了下姿势,盯着前方,随口问:「除了脚还有哪疼?」

桑稚抽着鼻子,小声说:「手疼。」

「还有吗?」

「膝盖也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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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别哭了。」段嘉许说,「哥哥一会儿给你上药。」

桑稚沉默着点头。

这个角度,桑稚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刚刚段嘉许戴到她脑袋上的帽子,因为比赛被她还了回去。此时又出现在他的头上。两人的距离靠的近,她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烟草味。

太阳从另一个方向照射过来。

他的半张脸露在光之下,头髮染上点点光晕,嘴唇淡抿着。上半张脸在阴影之处,桃花眼稍敛,鼻樑挺直。

五官俐落分明,看不出情绪如何。

很快,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段嘉许突然出声喊她:「小孩。」

桑稚立刻收回视线,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做。

没等她回话,段嘉许又道:「把哥哥的帽子摘下来。」

「……」

桑稚乖乖照做:「然后呢?」

段嘉许的语气散漫:「然后戴到你头上。」

桑稚一愣。

似乎注意到她的怔愣,段嘉许下意识回头。他看着她傻乎乎的表情,眉眼一抬,轻笑道:「不觉得晒?」

-

到了帐篷那。

段嘉许把桑稚放到一张椅子上。

受伤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中暑的人。

桑延把校医叫了过来,让她帮忙看看桑稚的伤。

校医检查了下桑稚的脚踝,拿了冰袋和药水过来,说:「没什么事,不严重。冰敷一下,然后喷点药就好了。这几天别再运动了。」

段嘉许看了眼:「不用去医院看看?」

「没事,就是轻微扭伤。」校医说,「不过以防万一,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也行。」

桑延:「还是去看看。」

桑稚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肿的脚踝,没说话。

段嘉许到旁边拿了瓶生理盐水和碘伏,蹲到桑稚的面前:「先处理一下别的地方,然后再去医院。」

桑延走过去:「我来。」

桑稚这才开了口,赌气般地说:「不行。」

「……」桑延盯着她,忍了忍,「行,我去给你倒杯水。」

见状,段嘉许看向桑稚,挑着眉笑:「这么信得过我?」

桑稚的眼睛还红红的,又低下头,把掌心摊平放到他的面前,支吾道:「我哥那么没耐心,会弄得我很疼的。」

段嘉许:「小桑稚怕疼啊?」

桑稚点头,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没面子,补充了句:「哪有人不怕疼。」

「这样啊,但可能会有一点疼。」段嘉许垂下眼,拧开生理盐水的瓶盖,「能不能忍忍?」

桑稚立刻把手收了回去,背在身后:「你不能小力点吗?」

「有一点点疼。」看着她这副警惕又防备的模样,段嘉许忍不住笑出声,「一点也不行?」

桑稚格外坚决:「不行。」

「那行。」段嘉许说,「哥哥小力点。」

桑稚狐疑地看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把手伸到他的面前,说了句:「哥哥,我很记仇的。」

「嗯?」

「你不要骗我。」

「这么严重吗?」段嘉许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她,「那我让别人来给你涂行不行?」

「……」

「我可不想让小桑稚记恨我啊。」

桑稚抿了抿唇:「不行。」

段嘉许的语气带了点玩味,慢慢地往她手上的伤口倒着生理盐水:「什么都不行,你还讲不讲理?」

「……」

生理盐水的刺激性不强,伤口处只有小小的不适感,并不太疼。桑稚盯着他的动作,觉得还能忍受。

像是在帮她分散注意力,段嘉许漫不经心地说着:「初二了还不知道怎么讲道理?」

桑稚皱眉:「我虽然之前跟你说过不懂怎么讲道理,但是我整体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段嘉许又笑了:「是吗。」

把她手上的伤口清洗干净后,段嘉许又把她右腿的裤脚捋上去,处理着膝盖上的伤口。

他这个语气让桑稚很不高兴:「本来就是。」

段嘉许的表情认真又专注,盯着她的伤口处,反倒显得语气心不在焉的:「嗯,小桑稚最听话。」

桑稚瞅他,默默地闭了嘴。

「对了,刚刚你跟你老师说你哥是你爸。」段嘉许弯起唇角,突然提起这个事情,「你觉得他会相信吗?」

桑稚想了想:「我老师没见过我爸爸。」

段嘉许:「嗯?」

桑稚:「那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了。」

「……」段嘉许把瓶盖拧好,好笑道,「你哥就这么老啊?他还跟我穿一样的衣服呢。」

桑稚才注意到这个点,表情瞬间僵住,过了好半天才道:「那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段嘉许开始给她涂碘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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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话。

桑稚犹豫着问:「那如果老师问起来的话,我能不能说你俩穿的是亲子装。」

「……」段嘉许抬眼,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意味深长道,「小孩,你有没有良心?」

「啊?」

段嘉许淡淡道:「哥哥对你那么好,你还帮着你哥欺负我?」

桑稚顿了下,没懂:「我哪有欺负你。」

段嘉许当没听见。

桑稚眨着眼,有些不知所措,给自己解释着:「哥哥,我觉得我……我对你还……还挺好的。」

这次段嘉许有了动静,把她脑袋上的帽子戴回自己的头上。

桑稚:「……」

她忍不住说:「你还挺幼稚的。」

段嘉许淡淡道:「嗯,还骂人。」

「……」桑稚瞪大眼,冤枉道,「我哪有骂人。而且你这么大个人,我怎么欺负你。你不要冤枉我。」

段嘉许:「把手伸出来。」

桑稚顿了下,乖乖伸手。

他握着她的手腕,固定住,而后低下眼,慢条斯理地往她掌心上的伤口涂抹着碘伏。却完全不搭理她的话,仿佛真的生气了。

桑稚嗫嚅道:「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

贴了半天的热脸都没有用处,桑稚也有点小不服:「你还挺计较的——」

见他瞬间看了过来,桑稚立刻改口:「不是,是记仇——不对,就是,那什么,你的记性还挺好的。」

「记性挺好?」段嘉许的眼角微扬,终于开始给她回应,「不还是在骂哥哥记仇吗?」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桑稚顿住,很没骨气地把话收回,「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夸你的意思。」

段嘉许站了起来,从旁边拿了包湿纸巾,撕开:「可哥哥不爱听这个。」

桑稚:「……」

真的难对付。

随后,段嘉许微微弯腰,凑近桑稚,想把她脸上的污渍擦掉:「说点别的听听?」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距离,桑稚下意识往后缩。

以为她是不喜欢别人碰她脸,段嘉许的动作一停,也不太在意,把纸巾递给她:「脸上弄到脏东西了,自己擦干净?」

桑稚沉默片刻,没接过,又把身子往前倾。

其间的意味很明显。

桑稚很理所当然地说了句:「我看不到。」

「怎么还这么彆扭。」段嘉许低笑着,慢腾腾地给她擦着脸。等擦干净之后,他也没立刻站直起来,反倒开口道,「小孩,你觉得不觉得——」

桑稚莫名有些紧张:「什么。」

段嘉许歪了歪头,拖腔带调地说:「我这怎么跟伺候祖宗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桑稚:实不相瞒,虽然你现在可能觉得没什么可能,但我以后确实是你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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