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田元武的酒友,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
惠儿痛骂了一通后,心情好了不少,沈鱼送了她几个水晶粽子吃,有了美食的安慰就更好了。
惠儿起身要走,身上却不小心掉下一个小盒子来。
“稍等,东西掉了。”沈鱼替她捡起来,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惠儿道谢,“呀,娘子的膏药差些落下了,谢谢沈姐姐。”
“等等,你说这膏药,是你家娘子的?”
惠儿一歪头,“是呀,娘子扭伤用的。”
不,这不对,沈鱼在里头闻见了一股非常浓重的麝香味,甚至没有丝毫遮掩。
沈鱼又问,“这是谁开的药,她知道你家娘子有孕吗?”
惠儿奇怪,“当然知道呀,府医开的药,我家娘子的喜脉就是他整治的呀。沈姐姐,你问这做什么?”
沈鱼愣了愣,还是提醒了一句,“哦,就是孕妇用药是有些禁忌的,怕开药的大夫不清楚。”
“这是不用担心的,我家娘子用了三日并无不适,况府医在府里已经数年了,医术自然是顶好的。”
就是这才奇怪呀,府医既然知道余氏有孕了,又怎么会开含有这么重的麝香的药,麝香是活血化瘀的好药,可孕妇对此是大忌。
沈鱼想了许久,想到惠儿走了也没想通,即使是外敷,经验老道了大夫给孕妇用药还是会避开麝香,而且余氏也无不适之处,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还有惠儿提到的余氏说肚子里的孩子在动,可余氏怀孕还只有三个多月,照理说不应该感受到胎动的。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让沈鱼辗转难免,子时才歇下。
第12章薜荔冰粉浦江码头热闹,人头攒动……
浦江码头热闹,人头攒动,摆摊子的人自然闻风而动。
崔四推着摊子,直呼受骗,“掌柜不是说好放个假嘛,怎么换了个地方卖吃食。”
沈鱼也不是故意的,昨夜里睡不着,干脆就起来做了些冰粉,此时天热吃,是正好的。
冰爽嫩滑的冰粉,配上芋圆,红豆,牛乳冻,花生碎,最后再来上一勺红糖,那滋味能吃下满满一大碗。
眼下赛龙舟还没有开始,江边堤岸已经围满了人,还有官兵在维持秩序。
赛龙舟是民间富商组织的,找了官府背书,参加的都是当地又名的商铺,布行的衣锦阁,珠宝店的金雀斋,餐饮的百味楼,药坊的春安堂等。
沈鱼催促着崔四快找一个好位置,沈鱼生怕慢了冰粉就卖不完了,毕竟这东西放不久。
崔四紧赶慢赶,总算占到了好位置,在片树荫下头,如此便不担心晒着了,且这里地势高,也能瞧得见江上风景。
冰粉是新鲜玩意,卖相又好,小娘子走到江边渴了累了,来上一碗,不说疲累尽消,胸口燥热能去不少。
也有不少文人雅客路过,时下人喜欢作诗,行也作诗,坐也作诗,这江畔自是不能放过。
崔四听见了,在一旁评头论足,“那位相公相貌不错,可诗句也太拿不出手了些。”
沈鱼笑着摇摇头,“你可低声些,叫人家听见了,来打你,我可不认你是我家伙计。”
“打你,不认。”阿莓活像个捧哏。
这两人一个嘴皮子不停,一个是个闷葫芦,不知为何就是爱掐。
又有人来买冰粉,沈鱼低头一看,是个熟人,“小郎君怎么一个人,莫要走丢了。”
江明禹手遥遥一指,“丢不了,随我叔父一起来的。”江明禹又和她道歉,说是上次的食盒没有及时给她送回去,实是他的过错。
沈鱼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江砚白一身天青色直缀,腰间系了枚暖玉,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他身旁有个和他年岁差不多的男子,是个生面孔,眉宇俊秀,有些书卷气。
沈鱼递给江明禹前,又给他添了一勺,懂事的小孩就是招人喜欢。
沈鱼眉眼弯起,明明人就在不远的大理寺上衙,却总见不到人,今日总算是出现了。
江砚白由远及近,见到沈鱼,眼神不自主的落到她手里的冰粉上。
他已经停了药许久,味觉的恢复是否真的与沈鱼做的食物有关,就看这碗晶莹剔透的东西了。
“江少卿可要来一碗?”
江砚白点了点头。
旁边丰敬看了他一眼,“莫不是这就是你曾提过的沈娘子?”江砚白上次说怀疑沈鱼做的吃食能让他恢复味觉,丰敬觉得他不仅味觉坏了,还坏了脑子。
如今见到沈鱼,丰敬想着不是江砚白恢复了味觉,怕是他心里甜如蜜吧。
“这位郎君是?”沈鱼把加了料的冰粉递给他,也多加了一勺。
江砚白接过,“一个大夫。”
丰敬不乐意了,把他挤到一边,“在下丰敬,是春安堂的大夫。”
沈鱼弯了弯美目,“这赛龙舟,也有你家的队伍吧。”
“正是,沈娘子卖的什么,也给我来上一碗。”丰敬本不愿来人多的地方,可作为少东家不来不合适。
沈鱼也给他做了一碗,丰敬端了在手里,端详甚久才入口,“沈娘子这可是用薜荔籽做的?”
沈鱼挑了挑眉,“正是,丰郎君好眼力。”
丰敬哈哈一笑,“薜荔根茎可入药,我不过是闻着味道有些像罢了,从不知它还能做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