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江临与盛京相距甚远,安顺侯夫人为保险起见回家省亲时从来都不带上程梓明。
但只要做了亏心事,就有被发现的风险。当年的宠姬能成为安顺侯的心肝肉自然有些手段,还有观察入微的本事。这个宠姬就是程二娘的母亲,她发现了这个秘密。
安顺侯吃不得河鲜,连同他生下的程二娘与程三郎都是如此,偏程梓明毫无顾忌。那宠姬就留了个心眼,偷偷取了父子俩的血滴血验亲,血果然不相容。
但宠姬并未将此事告诉安顺侯,一来即便暴露此事,安顺侯为了家族颜面也不会将安顺侯夫人休弃,二来她自己并没有儿子,而安顺侯夫人还有个侯爷亲生的程三郎。
揭穿此事于她并无实际的好处,反而她捏着安顺侯夫人的这个把柄,可以让女儿嫁得好一些,届时她也跟着享福。
是以安顺侯夫人她们对母女二人多有忍让,造成了如今外人看来不伦不类的情境。
案情终于明了,想来那采花蜂便是双生兄弟中的另一个。夏云对程梓明实为错杀,程梓明代替了他从未谋面的双生兄弟去死。
双生兄弟,一个为世家子弟,一个为采花贼盗,一个端正清雅,一个好色奸邪,真可谓命运弄人。
这个真相,对夏氏姐弟太过残忍,但程梓明又何其无辜,其情可悯,其罪难恕。
第49章肉松罐头采花蜂在荣亲王府现身的……
采花蜂在荣亲王府现身的事情让沈鱼吓了一跳,幸好传来端敬县主安然无恙的消息。她答应给端敬的肉松做好了,想借着送肉松去看望端敬,恰逢柳香也在,沈鱼便邀她一同前去。
柳香有些忐忑,“我与县主并不熟识,贸然前去是否不妥?”
沈鱼嫣然一笑,“才不会,她见着你这般的大美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柳香兴奋之余也纳罕,这话听上去像说的是个风流郡王,而不是娇滴滴的县主。
荣亲王府大气巍峨,因着采花蜂一事,府外陈列了不少府兵,进去也没那么容易。
沈鱼递上端敬先前给她的洒金折扇,阍人脸上的轻蔑才收起,谄媚放了人进去,但将曹宇杰拦住了,说是荣王府不准陌生男子进入。
曹宇杰轻声道,“小姐随沈娘子进去吧,我在马车上等你们。”
县主的贴身女婢等在院门前迎人,笑着对沈鱼说,“沈娘子来得正好。县主正念叨您呢!”
“她哪里是念叨我,是想这个呢。”沈鱼摇了摇怀中瓷坛。
端敬一身红衣劲装,在院里将手中长鞭舞得烈烈生风,墙角的那棵老树遭了好大的殃,枝干树叶被连续打落。
她口中还念念有词,“该死的采花贼!”一鞭下去,又揭下一块树皮来,她打得尽兴,忽听耳边传来清脆的拊掌声。
端敬转身一瞧,沈鱼就在身后,笑着奔过来,“小鱼儿你来看我啦,这几日我都快无趣死了,都怪那该死的采花贼!”
她又看见了柳香,眼睛倏地亮起来,“哪里来的大美人?”还是改不了挑人下巴的坏毛病,极其顺手就碰上了。
柳香哪曾被如此调戏过,不免羞红了脸,总算是想明白了沈鱼出门前那句话是何意,这县主行事确实不羁。
沈鱼故意道,“见着了大美人,眼中便没有我了,真是只闻新人笑,但见旧人哭啊。”
端敬哄人张口就来,揽了沈鱼的腰,“小鱼儿不开心,便是我的过错,该打,该打!”
柳香轻笑出声,这端敬县主还真是个妙人,常人遇上了采花贼皆胆战心惊,她倒是没什么影响。
“好了,不闹了!”沈鱼默默把端敬的手扒拉下来。
沈鱼见端敬心情开朗,无半分不适,也就放下心来,问起了当日情境。
端敬愠怒道,“那贼子想欲往我房中散迷香,我素来对香料敏感,察觉房中气息不对便屏气凝神,从后窗翻出大声呼救。”
巡防的府兵听见了响动便立即戒严,将荣亲王府围得水泄不通,府兵们也确实见到一黑衣身影,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这些情况都已经告知了江砚白,江砚白猜测是那采花蜂趁府兵追逐之际改换装束,混入了荣亲王府的卫队中,抑或是打扮成了下人。
荣亲王闻言不敢有丝毫懈怠,将端敬县主贴身的侍卫都寻来验明了正身,府里的生面孔也都不再让他们靠近端敬的院子。
“可惜差一点就能抓到人了,要是我出马就往那人脖颈后重重一劈……”荣亲王深谙女儿的性子,在采花蜂出现那一刻就把她给按住了,她那花架子武功,上去只能添乱。
“劈的地方有什么讲究吗?”柳香很捧场地问。
端敬见她感兴趣,给她科普起武功和穴位来。
沈鱼觉得端敬县主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有个清楚的认知的,不然便不会第一时间翻窗逃走,而是应该冲上前去与人大战。
聊了许久天色渐晚,端敬即便再不舍也得让人回家,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撒娇道,“小鱼儿留下了陪我嘛。”
沈鱼抿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不行,明日食肆还要开门。”
出了荣王府大门,曹宇杰坐在马车外边,双手环抱着自己,眼皮耷拉,似是正在浅眠。
柳香轻哼一句,“这个呆子,也不知道进马车里等,这等寒风也由得它吹着,非得病了不可。”语气虽有责怪之意,却含着浓浓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