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不是孤身一人前来,他身侧还站着个身披大氅、扛着长戟的人。
那人很是怪异,有双血红的眼睛。
吴虽是骁将,可望向那人的时候,内心却是不由阵阵发凉。他知道那人身有杀气、更有死气。
这听起来很玄,不过和尸气般,真正杀人如麻之人的身,都有这两种气息夹杂。吴不是杀人如麻的人,可他着实见过这种人。
但吴见过的杀人最厉之人身带着的萧杀,都不如那人身的浓厚。
单飞那时又道——吕兄,请你带兵一路,只等我领兵出城后,攻敌后路。
那人只是点点头,不说二话。
吴不知那人自有自的主见、根本不用单飞吩咐什么,眼见三路兵马要碰撞在一些,吴难免揪心。
“这世侥幸之事,偶尔为之可。”黄堂沉声道:“你单飞是有小聪明,可小聪明绝不能当饭吃,小聪明也不能帮你阻挡我方的十万兵马!”
“是吗?”单飞还能保持微笑道:“小聪明不能,那陷阵呢?能不能?”
“陷阵?什么陷阵?”黄堂问的和范乡一样,可他内心却觉得这两个字异常熟悉。他毕竟对原局面很是熟悉。
“吕布的陷阵。”单飞轻描淡写道。
黄堂脸色巨变,“你说什么?吕布的陷阵?”他那一刻竟觉得脖子有点儿抽筋,一时间无法回头。
他立即意识到自己恐怕犯了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很可能造成极大的危机。
“黄堂,我也想告诉你一句话,你能否记住那是你的事情。”单飞仍旧不咸不淡道:“龟兹王听你的话,认为派出的两千人马可以将楼兰五百骑兵绞杀,但是他错了,你也错了。西域两千骑兵能绞杀的兵马,绝不是吕布的陷阵!”
“你撒谎!”黄堂双眸也有些发红道:“陷阵早不存在这个世!”
单飞怜悯的看着黄堂道:“陷阵或许不在,可吕布还在,不是吗?吕布本是陷阵之魂,他只要还在,陷阵不会消失!”
“我不信!”黄堂内心不安起来。
“那你为何不回头看看?”单飞劝导道。
黄堂霍然回头,差点扭了脖筋,可他脖子的痛楚却已不如内心的震惊。
三路烟尘交击,两路黄尘顿散。
黑尘竟呈碾压之势湮灭了那两千人马,下一刻的功夫,如长刀竖空的刀尘迫近龟兹王后军、看来要劈开龟兹王的后军!
龟兹王的人马再次乱了起来,起昨日被楼兰铁骑偷袭还要惶恐。
“单飞……吕布他为何……”黄堂心惊肉跳,霍然回头时还想问问吕布为何会为单飞卖命,可他转身那一刻,脸色顿青。
单飞已然催马持枪前行!
八百楼兰铁骑虽亦启动,却是赶不单飞的孤身前行。
单飞要偷袭!
擒贼擒王、破阵斩将!
念头一闪而过,黄堂已明白了单飞的用意——他一直想用攻心之术动摇单飞的意念,单飞却也在用变故搅乱他黄堂的心神。单飞真正的目标是他,而单飞竟想凭一己之勇擒住他黄堂?
黄堂先惊后喜,随即纵马前行,径攻单飞!
他无法退,也不能退,若是退却可说是颜面尽失,此生不要想再在西域立足!
单飞想借机偷袭他,那他黄堂为何不趁这机会反杀之?
念如闪。
马如电。
两匹战马间的距离急剧的缩减,城内、城外的人马瞬时绷紧了心弦。
单飞蓦地飞起。
冲天而起!
在战马如风奔行时飞天向黄堂冲去。
黄堂亦起。他那一刻亦被单飞激起了无穷的斗志,他不信以他堂堂冥数的话事人,会奈何不了单飞?他一跃高起,甚至单飞纵得还要高一些。
他已用尽了全力。
单飞突然回退。这本是极不可能的事情,世人难如飞鸟,既然前冲,绝没有蓦地倒退的道理。
可单飞能!
他不过是双臂轻挥,整个人竟如飞鸟般又从半空回退到马背之,宛若从未飞起一样。
黄堂脸色遽然变绿。
因为在单飞回转马背时,长枪轻挥,喝了一个“枪”字,然后有短枪排山倒海的向黄堂飞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