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树茫然念道:“阿弥陀佛。”
单飞额头冒汗,却是摇头道:“不一样,并不一样。我知道曹棺如何在想,我若是他,也希望……”
女修冷笑截断道:“你知道曹棺如何在想?你真的知道他如何想的?你莫要自欺欺人了,这世不知道多少人谎称知道别人如何去想,然后为了满足自身**,代替旁人去行使自身的意志。单飞,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实在……”
“让我失望”四个字不等吐出,单飞已喝道:“女修,你错了,我知道曹棺在想什么!”
话语落,流年光耀。
本是困顿在萧萧月色下的流年蓦地绽放出明亮的七彩光芒,光芒绚丽亦是沧桑的笼在曹棺和诗言的身。
——十二因缘,起!
单飞五字出,周遭景色陡转,有波涛浩瀚,众人倏然如置身在苍茫的大海之。海孤舟,有一男一女正无语相望。
女子如同精灵般的钟天地之灵秀,那男子却是堪山岳的雄壮。
女修眼角微跳,出手稍缓,她发现自己是故作行有余力,可单飞竟是没有倾尽全力!倾尽全力的单飞,在新月刀锋下,如何会这快用流年重组两千年前的因缘?
单飞始终没有放弃!
旁人不知道那男女是谁,可她女修却是一眼认得——孤舟的男女正是刑天和精卫!
沧海极远,刑天的目光始终多情的系在精卫的身。
——精卫,我们一别,可能会再也不见。
——我知道。
——精卫……我们还有别的选择,或许应该由我引开黄帝。黄帝绝不会容忍我们做的事情。
刑天的指甲看起来已要陷入掌心内,他有犹豫、更有不舍。犹豫是因为担忧,不舍是因为爱。
——你可以去引开黄帝,我却不能帮蚩尤逃离黄帝的追杀。
那如精灵般的女子言语轻柔,但其的坚决却是斩钉截铁——刑天,黄帝的确绝不会容忍我们做的事情……可是,我们没做错什么吧?
一言落,单飞泪盈双眼。他记得晨雨也曾这么说过,那时伊人尚有茫然,她不明白没有做错的人,为何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刑天凝望着精卫,一字一顿道——我们没有做错!
顿了片刻,刑天补充道——异形人的出现虽是个错误,可让异形人出现本是所有人的决定。异形人也有生存的权利,黄帝却想将他们全部掩杀,这本是错加错,黄帝没有道理这么做!
精卫笑容灿烂——我们既然没错,那我们怕什么?
单飞泪眼朦胧,宛若又听到晨雨坚决的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做错什么。单飞,你要信我!
伊人有了坚定之意,那时她已知道要和单飞分别、不忍和单飞分别,但她终知道要如何去做——遵循本心去做,追求自己信仰的结果!
刑天眼盈泪——可我真的怕。
——你怕我死了?精卫直言不讳道。
刑天默默点头。
精卫轻轻前,吻在刑天的唇边。一吻虽不过蜻蜓点水般,可这世的很多心意本不能用分量来衡量。
——我若死了……
——我替你复仇!刑天嗄声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向黄帝挑战,然后……随你到地下。
——我若死了……精卫眼隐藏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只希望你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诗言落泪。
曹棺亦是泪流满面,他那么痴痴的凝望着诗言,艰难道——诗言,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杀了……我!他不过是说了几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他看似已克制不住体内的巫咸。
“女修……”
诗言握着刀柄的手蓦地不再颤抖。
女修霍然色变,后退间已经离开单飞的纠缠,单飞微怔,他只是要阻挡女修的前,不想女修会主动退后。
“在你的眼,这世的一切都是你可利用的工具。”诗言落泪道:“因此你永远也不能体会,爱一个人很难很难,可哪怕艰难的让人粉身碎骨,却还是会让人无悔无怨。”
泪水凄然的垂落,尖刀毅然的前刺。
流年苍凉。
诗言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