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芷砚目光无奈,叹气着让小助理进来,拿好文件两人离开。
阮呦急得原地跺脚,对着戚芷砚的背影高声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单纯!!”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
可恶!
戚芷砚脚步未停,似笑非笑地看特助发来的文件。
一旁的助理忍了一会实在憋不住:“您跟阮小姐是好友?”
私底下的阮小姐倒是…奇怪又可爱(?
小助理是家族安排在她身边的人,替谁问的又想禀告给谁,戚芷砚一清二楚。
戚芷砚笑容渐隐:“不该问的别问。”
阮呦单纯不假。
对朋友直来直去,八百个心眼子都给了敌人。
跟这种人当朋友,最舒服了。
戚芷砚身后,阮呦站在二楼侧头看着戚芷砚的背影消失在一楼入口,单手撑着脸颊认真思索着一件事。
今天出了一趟门,江淮给她送钱、戚芷砚也给她送钱。
为什么她没有拿起支票唰唰给别人送钱的酷炫时刻。
不过比起送钱,当然是拿钱更快乐啦~
阮呦笑着抖了抖手里的一千万支票,放回包里蹦蹦跳跳离开了拍卖会。
戚芷砚千万跑腿订单,现在出发!
八个小时后,阮呦乘坐私人飞机来到f国n市的一家百年拍卖行。一个半小时后,这里将举行本年度最令人期待的拍卖展。
其中有两件拍品备受国内古董珍藏者们的期待,七星盘以及汝窑天青釉洗。
阮呦来时找鉴宝专家估过价,两件拍品下来,大约两点五个亿。
七星盘拍下来送给戚芷砚,汝窑天青釉洗买下来送博物馆叭,顾家作为玛丽苏市的企业家,还是得承担一些社会责任的。
买买买,这一次,正大光明地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阮呦进场时,一对和蔼的老夫妻走过来,“第一次在拍卖行见到你,小姑娘新来的?”
卫雯忙替阮呦答道:“是,有什么建议吗?”
老夫妻对视一眼,笑着:“尽量价格低点拿下。”
阮呦恍然大悟,不能给他们送太多钱。
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七星盘以及汝窑天青??釉洗开头就登场了,汝窑天青釉洗起拍价换算成国内的汇率是九千五百四十三万,阮呦让卫雯举牌,随意举。
老夫妻见是国人,想拍的手放了下来,其他几位国人同样如此。
最后成交价一点二五亿,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但七星盘登场时,情况大不一样。
那对老夫妻显然是为了这件拍品来的,第一个出价,阮呦想出价,又想到刚才对方的退让,咬牙没拍。
能省一毛是一毛,不能多加。
最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七星盘被老夫妻以一点三亿的价格拍走,两人离开后,阮呦急忙跟上。
她跟在老夫妻身后,试探性地问:“叔叔阿姨,你们拍下这个是想珍藏还是纯粹不想让它流落在外?”
老妇人笑着反问:“你也想要?”
刚才在拍卖会上她就看到这个小年轻一次一次望向他们这边,双手把丝巾拧成了麻花,露出的葡萄一样的眼眸里写满了不舍、可怜与弱小。
她跟丈夫料定了这小年轻待会要来找他们。
“我帮我朋友拍的,她爷爷特别喜欢这件藏品,老人家在家里哭着喊着捶胸,说见不到七星盘心肝痛,如今他即将大寿,朋友便托我帮她过来一趟。如果您是为了后者,我给您加点钱,您转手卖我呗,这样也达成了目的不是~”阮呦歪了歪头,语笑嫣然地说。
她说的其实没错。
戚家老爷子甚爱七星盘,小说里这件宝物被人拍走后,在家里哭着喊着难受了许久,不过是偷偷躲在书房里一个人闷声流泪,其他人包括戚芷砚都不知道他的老哭包一面。
老爷子也是要脸面的嘛,怎么会把这种事情轻易透露给晚辈。
一年后,男主程故远从友人那儿将藏品七星盘高价卖给老爷子,讨了一波老爷子的欢心,还净赚了两个亿。
龙傲天市的程家和玛丽苏市的戚家达成良好合作,两家关系甚密。结果当程家提出商业联姻时,老爷子气得立马把七星盘送了回去,还送给了程家父母一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阮呦记得非常清楚,戚芷砚还有一个贼拉可爱、非常会打游戏的电竞弟弟。
弟弟跑到程故远面前狠狠揍了他一顿,嘴上哇哇叫着“我姐姐虽然不喜欢我,但我是她弟弟,永远的弟弟,就你这臭垃圾也想跟我姐姐联姻,说你不要脸你还真不要脸…”
最后两人身上挂了彩。程故远又被打、又被骂天鹅肉,作为小说主角压抑到了极点,这之后,戚家成了男主角打脸的炮灰家族。
夫妻俩对视一眼。
大寿?
他们俩认识一位即将大寿之人,戚家的老爷子。
面
', ' ')('前的小年轻花钱眨都不眨,有这般财力的人不多。
但…
哭着喊着心肝痛?
戚家老爷子当真爱到这般地步了?
夫妻俩只是为了不让宝物落到别人手上才拍下的,见面前的小年轻和她话语里的老爷子真想要,便让助理转让了。
阮呦让卫雯留在这里办理手续,加了叔叔阿姨微信,百般感谢后回家。
老夫妻看了眼她的微信名字——胖胖猫。
下意识打量面前小年轻瘦削的背影,怎么都跟胖扯不上关系。
“她应该叫瘦瘦猫。”老妇人一锤定音,对阮呦的微信名印象深刻。
“戚老寿宴什么时候来着?”老妇人问丈夫。
“我瞧瞧…今天12月1号,8号就是了,到时候顾佑迁和阮柳毓估计也会出席。”
…
阮呦浑然不知她给“英明神武、一辈子坚强果断、受人景仰”的戚老爷子树立了个“猩猩捶胸”的哭泣包人设。
大步离开,雄赳赳气昂昂地给戚芷砚发消息。
【七星盘我买回来啦】
【等着被你爷爷夸~】
晚上十点,戚芷砚正准备入睡时收到了阮呦的消息。
手指顿了顿,没回。
夸?
不可能。
戚芷砚跟爷爷交流甚少,但凡有交流,都在说公司的事。
她是戚家既定的继承人,从小待在家里的时间就不多,三岁时开始进行一对一学习,初高中在贵族学校上学,晚上不回家。
大学时在国外待了几年,回来后直接继承戚氏,对感情一事很淡,而家人显然更喜欢她的废物弟弟。
为了减少家庭矛盾,让父母少抱怨,她隔几天送点东西安抚他们,做些表面工程。
终于有了现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盛世局面。全家宠废物弟弟,她独掌戚家,权利财产双丰收。
被爷爷夸这种事,戚芷砚不以为意。
嘴上这么说,晚上的时候她依然失眠了。
翌日早上六点,戚芷砚顶着黑眼圈给阮呦发微信。
【到哪儿了。】
阮呦刚被小助理叫起来,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头发乱成了鸡窝头。
“小小姐,飞机已经降落。阮太太正在回顾家的路上,顾小先生正在跟您打了两个电话了。”衤糀
听到“阮太太”三个字,阮呦浑身打了个激灵,换好衣服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
手机滋滋滋震了很久,阮呦以为是哥哥打来的,有点紧张。
接过一看才知道是她给自己设置的备忘录。
【12月2日,妈妈回家】
阮呦在“妈妈”两个字上流连了很久,关上手机,坐在车上定定看向窗外。
她被第二任家庭收养,养父接她回家时也是这样。
车窗外的树和店铺飞速往后退,来接她的养父沉默不语,从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是她选了你。”
第二任养母对她非常好。
起初,阮呦以为好运真的降临到了她身上。
养母给她买好看的裙子,带她去上舞蹈课,放学时会去接她,一个月后,她回家时意外碰到养父出轨小情人。
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养母正在楼梯间抽烟,抬眸看到了慌张下楼的她,问:“看到了?”
阮呦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再然后,家暴、酗酒,半月后,养母带着行李离开。
阮呦求她带着自己。
养母说:“我养不活你。”
她哭着放手,无力地看着养母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当时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在福利院里有希望,在这个家里她只有害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