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贺雨茵敲响了书房的门。
她并不知道顾裕均在这里,看到他的时候,她心里一紧,再仔细观察父亲的脸色,黑沉沉的,眉头紧蹙,似乎在极力压制怒气,她的心底立刻涌起一阵不安,看来,顾裕均将她怀孕的事情告诉父亲了。
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微微一笑,“爸,您找我。”
贺文华坐在沙发上,双目燃烧着愤怒,紧盯着站在不远处的贺雨茵,厉声呵斥,“跪下!”
贺雨茵咬了咬唇,两腿弯曲,乖乖跪在地上,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豆大的泪珠立刻滚落下来,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无助和委屈。
贺文华硬着脖子怒吼,“你这个不孝女,你说说看,你都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爸——”贺雨茵嘤嘤哭泣,“爸,您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裕均双手紧紧握着,脸色极为难看,深邃的眼眸落在贺雨茵的脸上,他咬了咬牙,沉声道,“贺院长,这一切与雨茵无关,是我喝醉了酒,害了她,您要打要骂,要责要罚,都冲着我来,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爸,学长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喝醉了酒,爸,求求你,原谅我们吧……”贺雨茵两腿跪在地上,一步步向贺文华面前移动,她哭得肝肠寸断,让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更何况是她的父亲。
贺文华拳头紧握着,手背上青筋直跳,他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冷声道,“雨茵,把孩子打掉,至于你,顾裕均,将你手头的工作交接好,然后离开医院,永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不要,爸……”贺雨茵抱住贺文华的两腿,哭着道,“爸,我不能打掉这个孩子,我,我子宫发育不良,如果打掉这个孩子,以后都没有办法再生育了!爸,求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贺文华浑身一僵,如遭雷击,怎么会这样?这个孩子留不得,可是如果这是女儿生命中唯一的孩子,他又怎么能将他夺走?
顾裕均早已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他缓缓道,“贺院长,我研究过这种病例,经过中医调理,就算流产过后,还是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怀上孩子。”
贺雨茵哭着摇头,“不可以,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万一我属于那百分之八十怎么办?爸,求您了,让我生下孩子吧,您如果觉得我丢人,我就去美国生产,以后也就留在美国,再也不回来扫您的颜面,爸,我求您了……”
贺雨茵痛哭流涕,摇晃着贺文华的两腿,贺文华太阳穴突突直跳,脑门疼得不行,一边是女儿和贺家的名声,一边是女儿做母亲的权利,女儿说得没错,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谁也不能保证女儿以后还能生育。
贺文华看着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的女儿,难以做出抉择,突然之间,他就像老了十岁,沧桑地挥了挥手,“你先起来,这件事,让我好好想一想。”
由于跪的太久,腿有点麻,贺雨茵站起来的时候两腿还打着颤,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小声地抽泣。
贺文华冷着脸下了逐客令,顾裕均只好跟着仆人下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