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着急嘛!
田显在十歌的提醒下,突然想起什么,他一拍脑袋:“对,差点把老婆子交代的这事给忘了!”
“那日你不是给了不少糕点,你田奶奶尝过以后,那是赞不绝口啊!翌日便喊来几位相好的姐妹,分与她们品尝。那口感,直叫个个儿拍手称绝,纷纷求着你田奶奶帮她们买一些。”
“你田奶奶怕你们兄妹年岁小,做多了身子该吃不消,每一样只允了八十个,一个要价十文钱。”
听到这里,十歌不免讶异。她哪里想到,自己不过是随手送了些糕点,竟还能招来这样的生意!
一个十文钱呐?!如此昂贵,竟还能一下帮她卖出去一百六十个糕点?
这岂不是飞来横财?
自重生后,十歌便养成了屯粮的习惯。再加上白日里事儿多,为了节省时间,她每次下厨便做上四五天的量,而她事实上则是每隔三日便要下厨一次。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便屯了不少成品食物及糕点。之所以敢这么做,全仰仗有锦袋傍身呐。
如今要叫她一下便拿出这么许多糕点,也是不成问题的。不过,她却是不能这么做。
“田爷爷,她们有说何时取吗?”
“没说。你田奶奶想得周到,取糕点的时间以她的通知为准,不着急。”
“那行,待明日做好了让哥哥送去医馆,此番还要劳田奶奶受累,田爷爷替我们向田奶奶道声谢。”
十歌爽快应下,脑中已将家里存货过了一遍。要想做出一百六十个糕点怕是不太够,只得先将锦袋中的糕点拿去应急。待哥哥下山送糕点时,再让他买些材料回来。
她有信心,贵人们一旦吃了她做的糕点,日后定还会再买。既如此,还是多备一些食材才是,且她还可以多做几种糕点混着卖。
十歌越想越觉得美滋滋。
反倒是田显颇为惊讶:“明日?”
看了眼小丫头细细的胳膊,田显很是担心。
可别为了赚点儿银钱,把自己折腾残咯!
“说了不赶时间,你着急啥!”
两个小娃娃仅凭一日便要赶制出那许多糕点,这不残也得废啊!
不行,他不同意!
原本他家老婆子也不是这爱多管闲事的,要说起事情的缘由,便是那一日,小伙子送他回去那晚。
老婆子迎出来接他,却是在见到小娃儿后,便魂不守舍。细问之下,方才知道这俩兄妹曾是小乞儿。
老婆子接济过这对兄妹。因着好一段时期不曾见着,便以为已经饿死。不曾想,是躲到大坑村过日子了,还过得有模有样。
最是想不到的是,兄妹俩竟还有一身好本事,那糕点是真合了她的胃口。老婆子当下便决定好好帮衬他们,可不能叫他们再沦为乞儿。
可若是因此反拖累了俩孩子,田显可是万万不会同意的!这俩娃娃的手,将来可是要用来救死扶伤的!
“田爷爷放心,我们自有分寸。”
他们可没傻到为了一两几钱来为难自己。
十歌笑开颜,露出一边的小梨涡,甜美笑靥叫人情不自禁跟着喜笑颜开。待反应过来,田显立刻又板起脸,严肃起来。
“别给我逞强!”
以他对兄妹俩的观察,他们倒不像寻常人那样见钱眼开,一门心思钻到钱眼里头。反而很是淡然,几十两的马车,他们说买就买,丁点儿不见心疼。
且他们从来不骄不躁,兜里头分明有不少银钱,可他们还是认真努力生活,该做的事一样也不会落下。
过于正直了。
如此才更叫人操心。
“我没有逞强,这事儿我们做惯了,不会辛苦。”
十歌再三保证,甚至举起手做发誓状。
然而,正是因为这对兄妹做事一向认真到位,田显才更担心。如今见了小丫头的倔模样儿,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哐当——”
正当二人争执不休之际,屋内传出物件儿落地的声音。二人急急跑进去,却见床上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已经醒来。
只见男子艰难支着身子,另一只手还伸在半空中,颤抖着。他唇色发白,盯着地上的空碗和水渍,懊恼与愤恨交织在眼中,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最终,所有情绪均化为苦涩。
十歌轻叹。这人怪好看的一张脸,实在不适合郁郁寡欢。
“别急啊!田爷爷好不容易把你治好。”
十歌上前去,小小的身子费力的扶住他,顺势让他躺回床上。转身便蹲下去将空碗拾起来:“想喝水是吗?歇着吧,我去给你倒。”
说罢,十歌已经旋身向屋外走去。
田显上前去为男子把脉,也不忘说上一嘴:“就是,毒都解了还急啥急!不就是点破伤嘛,少在我面前悲春思秋。”
“可别再叫伤口裂开,两个小娃娃看顾你可不容易。”
兄妹俩可是要成为他关门弟子的人,稀罕着呢!谁叫俩兄妹为难,便是在为难他老田!
田显颇为不待见此人。
十歌端着水进来,顺着田老的话往下说:“那可不,待你把伤养好了,可是要报答我们的。”
什么不求回报?简直一派胡言!
当然得报!
她专门研究过此人的手,他手上尽是老茧,身上也有几处老旧的剑伤。再结合他的遭遇,十歌猜测此人应当是习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