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逗他好玩,这时候也不坚持了,坐在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哄:“好,你当姐姐,我的好姐姐,咱们走吧,周寡妇家的甜豆花已经在冲我招手了。”
他这才满意了,抖抖裙子站起来,“这还差不多。”
楚南楠以前没收过徒弟,不知道别家徒弟和师父是如何相处,但肯定绝对不是他们这样的。
这对师徒的关系,起初还是相爱相杀的情人,现在竟开始以姐妹相称,在歧路上越走越远了。
到了南平镇,豆花摊子上,周寡妇认出她们,冲楚南楠打招呼:“哟,楚姑娘又带妹妹来吃豆花了。”
他拍着桌子纠正:“姐姐!我是姐姐!”
周寡妇掩唇一笑,特意瞄了一眼他的胸,去打豆花了。
谢风遥顿觉屈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好胜心,瞧着那装豆花的大土碗不错,趁人不注意,偷偷藏了两个。
楚南楠逗他玩,“当姐姐就得照顾妹妹,把你碗里那葡萄干和花生碎都舀给我,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他倒是大方,一颗不剩都给了她,一招手又要了两碗,照例把辅料都挖给她,自己咔咔干了三碗白豆花。
吃过豆花,走到渡口的时候,楚南楠忽然注意到他的胸好像变大了,伸手捏捏,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换的大碗?”
他傲然挺胸,哼了一声,“我现在比你大了吧,够不够资格当姐姐了?”
楚南楠无语,这孩子的胜负欲,是真强啊。她仍是笑眯眯回:“阿遥最大了,阿遥哪儿都大。”
第9章小徒弟冷艳高贵
两个人在渡口上了一艘往南的客船,楚南楠也不问他去哪。
他既然要出来,必然是有方向的,她万事都顺着,偶尔开两句玩笑逗他,脾气好得没边。
小船顺水而漂,两岸山色浓翠,垂柳依依,空气纯净。
楚南楠坐在船尾,绣鞋搁在一边,脚泡在水里,初夏的阳光还不算炙热,她闭着双眼,扬着脸深吸了一口气,陶醉于自然的恩泽。
谢风遥蹲在一边托腮看她,发了一会儿神,他飞快回头看了一眼,见船篷里的人没注意到这里,悄悄凑近了唤她,“师尊。”
楚南楠睁开眼:“叫妹妹。”
“我……”他脸发红,叫不出口。
楚南楠弯着眼睛笑:“叫啊。”
“能换别的吗?”他小心跟她打着商量。
她挑眉:“你想叫什么。”
“我们是姐妹,我看人家,叫妹妹都是那样叫的。”
“怎么叫的。”
“楠楠。”他大着胆子喊出来。
楚南楠收敛了笑容,“太亲近了,不好。”
他提高音量:“为什么!亲近不好吗。”
她强硬拒绝:“不好,不准这样叫我。”
他来劲了,“我就要叫,楠楠楠楠楠楠楠楠!”
楚南楠漠然转移了视线,看向前方倒退的河流,“你开心就好。”
他顿时泄了气,拽着她衣角要撒娇,耳边忽闻极小声的一句埋怨,“吵死了。”
他转过头,船篷里一个穿得花枝招展,雌雄莫辩的人形生物正不耐烦掏着耳朵,感受到他的目光,送来一记大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楚南楠也跟着扭头望过去,见是个穿着花裙子的男人,一眼就看出是男扮女装,粗声粗气的,脸上不知扑了几斤粉,一左一右两团红晕,活像棺材铺门口摆的纸人丫鬟。
她拽拽小徒弟袖子,“别理他,他没你好看。”
本来只是随口一句,却似触到对方逆鳞,那纸人丫鬟弯腰从船篷里出来,站到甲板上,“你说谁不好看?说谁不好看?”
谢风遥腾地一下站起,楚南楠不愿多生事,正准备随便道个歉糊弄过去,对方却直接动手想推她。
不料他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人握住了,谢风遥冷声发问:“你找死?”
纸人丫鬟一愣,欲挣脱,却纹丝不动,惊讶:“你是武修?女武修?”他眼中顿时激射出一团精光,活似豺狼看见兔子。
谢风遥刻意改变过声线,妆也化得好,为了挡住他的喉结,楚南楠还在他颈上系了一条白丝带。他面容清冷,身材高挑,胸还大,不仔细看的话,就是个冷艳的冰山美人。
那纸人丫鬟馋样没藏住,舔了舔唇,右手已经一团白光打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船夫在另一头劝:“不要打架啊!船上还有别的客人呢!”
楚南楠也出声提醒:“阿遥,别惹事!”
“我有分寸。”他偏头躲开攻击,拳头已经招呼过去。
楚南楠一看劝不住,要是打坏了船还得赔钱,家里本就不富裕,只能大喊:“上岸打,阿遥不要把船打坏啦!”
谢风遥拳风凌冽扫去,纸人丫鬟后仰避开,他趁机返身抱了楚南楠,右脚在甲板上用力一跺,翩然往岸上飞去。
一白一黄两道身影,白的似花瓣,黄的被护在怀里,如娇嫩的花蕊,裙裾和披锦在身后飘逸,美不胜收。
那纸人丫鬟打扮的男人瞬间两道鼻血,“女武修!女法修!我滴个乖乖!”他袖子飞快抹了一把鼻血,忙追上去。
两姐妹前脚刚一落地,后脚那丑男就追上来了。
他出手便是一条水龙,楚南楠广袖一挥,地上草藤霎时猛长,缠住那男人脚踝,裹上他全身。与此同时,水龙袭来,本是极为凛冽的攻势,一接触她又化为水球,将她柔柔地包裹起来,颇有几分怜香惜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