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暴戾念头，而后把目光移到踩着凳子拿药箱的墨绯烟身上。
墨绯烟刚沐浴完，一头青丝带着水汽，轻薄素净的常服包裹着曼妙的身躯，他目不转睛盯着，突然问道：“师叔你还未回答弟子，可愿收弟子为徒？”
“……”
还以为躲过这个话题了，男主怎么又提起来了？
墨绯烟手一抖，药箱差点砸脸上。
哪壶不开提哪壶，男主怎么对拜师的事情那么执着？
墨绯烟忧郁地抱着药箱回到妆奁旁，并尝试继续用沉默来代替回答，小心翼翼地为男主处理好全部伤口，而后在房里翻箱倒柜找到了一套男子的衣袍给他更换。
明庭看出墨绯烟不想回答，可他是不会放弃的，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便道：“师叔？”
“先把这身衣衫穿上吧。”
墨绯烟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呢，能拖一时是一时，便把那套雪白的弟子服塞给明庭，要他先去换衣服。
明庭盯着手里这套明显是男子的衣袍，眼睛眯了眯，眸子里有戾气闪过，他知道这是谁的衣衫……怎么，她居然舍得把她爱徒的衣袍给他穿？还是说，现在她又开始拿他当替身了？
“你不喜欢？”
墨绯烟看他杵在原地半天没动，以为他是嫌弃衣服搁在衣柜里太久有味道。
衣服应该是冷绯烟那个魔尊徒弟的，放在衣柜里很久了，有味道是正常的，但明庭身上的粗布麻衣已经破烂到不能穿了，她总不能把自己的女式衣袍给他穿吧？
明庭低低道：“这衣衫是师叔……爱徒的……”
墨绯烟没什么表情的回到：“无妨，你换上便是。”
什么爱徒不爱徒，一套衣服罢了。
“是。”明庭不再推辞，背过身去，一秒变脸，阴沉沉地将手里的衣袍展开穿上，他还得控制好自己的手，不要因为心中的厌恶和憎恨而一不小心撕了身上的弟子服。
他压下心中的不快，回过身去时又笑得灿烂无比，柔声道：“师叔我换好了，多谢师叔，师叔真好，小时候送弟子衣衫，现在又送了一回。”
墨绯烟收好药箱抬头一看，明庭穿着雪白的弟子服对她害羞又感激地笑着，身上虽依旧没几两肉瘦得有些脱相，但骨架宽阔颀长，并非是量身定制的弟子服套在他身上竟意外合适，除了腰肢有些宽松外，其他部位都很服帖。
人靠衣装马靠鞍，要想俏一身孝，此刻身着白衣长袍的明庭像是书香世家的贵公子，面带浅笑温润如玉。
静静看着，不知为何，墨绯烟突然觉得心脏有点疼，注视明庭的目光亦有些迷离，似乎在透过他看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