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睡吧。”周顶天道,“我去与他谈谈。”
温柳年道:“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周顶天道,“睡觉!”
温柳年:……
周顶天站起来想出门,却又被叫住,“干爹。”
“又怎么了?”周顶天问。
“有件事跟你说。”温柳年犹豫了一下,道,“慕白前几日也来了苍茫城。”
“什么?!”周顶天震惊。
“是真的,就在福润客栈。”温柳年道,“我已经差人送了书信去孔雀门,却没想到干爹会亲自过来。”
“小崽子还知道回来。”周顶天气到连手都在哆嗦。
“义父也不必太过生气,慕白原本也说等过了这阵,就要回江南孔雀——”话还未说完,周顶天便已经大步出了门。
“周老前辈。”赵越站在院中。
周顶天纵身跃上墙头,须臾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暗卫面面相觑,出了什么事啊这是……
赵越推门进去。
温柳年正坐在床上看他。
“去找周慕白了?”赵越猜到。
温柳年点头:“渺无音讯消失这么多年,外人倒也罢了,义父与义母的命都被他带走半条,都七年了,总该把话说清楚。”
赵越点点头:“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你去做什么。”温柳年失笑,单手抚上他的脸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那我们的事呢?”赵越问,“周老前辈怎么说?”
“自然是很生气,不过不是气你,是气我随随便便就跟了你。”温柳年靠在他怀中,“义父脾气就是这样,嘴硬心软,等到他将来对你有所了解之后,也就不会不会再反对我们了。”
赵越点头,握住他的手亲了亲。
“早些休息吧。”温柳年往床里蹭了蹭。
“我守着你睡着。”赵越吻吻他。
“然后呢?”温柳年问。
“然后便去门外。”赵越道,“免得又惹怒周老前辈。”
“干爹与慕白七年未见,估计今晚是不会回来了。”温柳年往床里蹭了蹭,“无妨的。”
赵越躺在他身边,伸手捏捏他的脸蛋。
“有没有事?”温柳年问。
“什么有没有事?”赵越微微不解。
“被干爹吓了一遭,没事吧?”温柳年眼睛往下瞄瞄。
赵越表情僵了一下:“自然没事。”
“哦。”温柳年戳一戳。
没事就好,因为将来还要用。
赵越哭笑不得,将人抱到自己怀中。
普天之下,只怕也找不到这般流氓的一个书呆子。
且不说福润客栈里头如何,第二天一大早,温柳年便二度升堂,又将先前那名男子从提了出来继续审问。
男子浑浑噩噩,木偶一般任人摆布,牢头给他套了一身破烂衣裳,然后便带着出了地牢——却没有直接去大堂,而是绕了颇大一个圈,几乎要将整座知府衙门都逛了一遭。
暗卫啧啧,不错啊,还有等风景可以看,那一片可是大当家亲手种下的小柳树。
男子也有些不解,若他没记错,从地牢到大堂只有区区几步路,为何这次居然会走这么久。先前还以为是游行示众,但却又不出门,就在府衙内来回走,到底是何用意?
方翠站在门口,远远看到男子过去,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情绪波动。
“方姑娘。”花棠走进来,“大阴天的,怎么站在门口吹冷风。”
“左护法。”方翠将视线收回来。
“原来是在看热闹。”花棠笑道,“是个昨日潜到府衙内的小贼,被暗卫当场擒获,应该是在指认翻墙的地点。”
“这样啊。”方翠敷衍,心却暗暗揪起。
“姑娘不必担心,府衙内的看守很是严密,这回纯粹是意外。”花棠道,“不会再发生下次了。”
方翠胡乱点头,手心有些沁出冷汗。
如同温柳年所预料,男子这回依旧什么都不肯说,不过态度已经有了一丝松动,尤其当听到蛊毒二字时,情绪变动便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