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木青山被逗笑。
“不如请追影宫诸位英雄说个媒?”温柳年突发奇想,横竖闲着也没事,办一场亲事也好。
“来来来,我们好好商议一下,看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合适。”无风带着亲爱的弟弟往外走。
无影抱着柱子泪流满面,快点放开我,分明你自己都还没成亲!
既然目前贝沙湾暂时进不去,再加上楚渊曾经下旨命众人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温柳年等人也便没有再出下一步动作。只是按例前去军队巡查,又隔三差五到周围村落探访民情,本本分分做着钦差该做之事。
段白月依旧打着祭祖的旗号,与楚国海军遥遥相对,如同扎在心里一根刺,拔不了又剔不掉。楚恒也曾暗中派出心腹,想要趁机挑起他与沈千枫之间的矛盾,却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不仅没出乱子,甚至连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此几次之后,楚家父子总算意识到段白月不是个简单角色,才稍微安分了一些。
夏去秋来冬流转,转眼又到了年关。叶瑾随沈千枫一道折返江南陪爹娘过年,尚云泽带着木青山出海看稀罕尚未归来,无影也回了落樱岛。除夕当天温柳年一大早便起床,给城中百姓写了不少春联,又去厨房溜达了一圈,然后就撑着腮帮子,坐在门槛上叹气。
今年似乎有些冷清呐。
“大人!”暗卫喜气洋洋,赶着一群鹅进来。
温柳年:“……”
“百姓送的。”暗卫解释,“推辞不掉,我们付了银子。”
“这么多啊。”温柳年四下看看,愁道,“要养在哪里。”
“由着到处跑便是。”暗卫道,“听着嘎嘎叫也热闹。”
温柳年闻言更想哭,居然要靠着鹅叫才能热闹。
“大明王前几日不才写来了信,说大当家最近功夫突飞猛进。”暗卫坐在他身边,“这种时候,不好打断的。”
“我知道。”温柳年捏捏手指,但还是想。
“待到吃完饭,我们陪大人去街上逛逛。”暗卫继续哄,“有会发光的鱼。”
“嗯。”温柳年心想,会发光的鱼。
两只红甲狼晒完太阳,从外头嗖嗖爬进来,摆着须须要虫吃。
过年呐。
温柳年站起来拍拍衣裳,刚打算去厨房端肉末,外头却传来一声“小柳子”,于是不由得一怔,伸手挠挠耳朵,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温夫人拎着裙摆,高高兴兴从外头跨进来。
“娘亲!”温柳年惊喜万分。
“哎!”温夫人笑得快要合不拢嘴,后头跟着温如墨与周顶天,周慕白也一道,还有一大马车年货。
“爹爹!”温柳年快要哭出来。
温如墨乐呵呵,顺便得意瞟了眼周顶天,怎么样,我亲儿子,先叫的我。
“咳!”周顶天咳嗽两声。
“干爹。”温柳年欢欢喜喜扑过去。
“又胖了些。”周顶天抱着他掂了掂,“挺好。”
“腰细了。”温柳年强调。
“胖些才好,有官威。”周顶天把他放到地上,“原本三天前就该到的,结果路上恰好遇到李掌门做寿,过去喝了杯酒所以迟了些。”
温柳年鼻头略红,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家里头有你二伯与大哥操持,我们便过来这大鲲城过年,总不能年年都让你一个人在外头。”温夫人拉住他的手,笑道,“就当出来散散心。”
原本还想着要清清冷冷过年,没想到一下子全家人都聚齐,暗卫兴高采烈张罗着让众人住下,周顶天与温如墨去街上买酒,温夫人也挽起袖子张罗着要做狮子头,刚去年货边想着要拿淮杞出来,外头却突然闯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面目甚是狰狞,顿时被吓了一跳。
“娘亲。”温柳年赶忙从厨房跑出来,“他叫阿勘,是西南部族的族长,不是坏人。”
“原来是苗疆来的啊。”温夫人抚抚胸口,“长得可真结实,成亲了吗?”
温柳年:“……”
怎么见谁都是这一句。
“还没有。”阿勘粗声粗气道,“回去再娶。”
温夫人左右打量了他一圈,摇头道:“既然来了中原,就要穿利索一些,这样不好出门的。”
“温大人不叫我出门。”阿勘进到厨房,自己扯了根烧鸡腿啃。日日被闷在屋子里,刚开始着实烦躁,后来温柳年大概觉得这样也不行,于是便开始教他一些文韬武略治国之道,听着还挺有意思。暗卫闲来无事也会教他一些拳脚功夫,偶尔还会一道偷偷摸摸出海,算是颇有乐趣,于是便也不再着急要回去。
“身份特殊,不方便被别人看到。”温柳年解释。
“原来这样啊。”温夫人心软,见他蹲在台阶上闷不做声啃鸡腿,觉得挺可怜,于是便差人买了套新衣裳回来,又问他爱吃什么,晚上好一起做出来。
“破勐族不过年。”阿勘摇头。
“既然住在一起,那便是一家人,不过年也总要吃饭。”温夫人替他整了整乱糟糟的头发,“看到你就想起小柳子。”
温大人瞪大眼睛,怎么这也能联系到一起,难道我们长得很像。
“都是一直漂在外头,有家却不能回。”温夫人叹气,“世道不太平啊。”
“会太平的。”温柳年在旁边补充。在这段时间里,楚国驻军布局已经发生了巨大转变,西北驻军被大批调往东北,而东北沈千帆的军队则是撤回王城,江南一带的军备力量明显开始向东海倾斜,外界都在传,说楚皇此举八成是为了对付段白月——祭个祖先都能祭一两年,说是没有其余意图,傻子也不会相信。
“要打仗吗?”温夫人问。
“或许吧。”温柳年笑笑,拆开一包花生糖,“大过年的,不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