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清早,温柳年换上新衣裳,兴高采烈刚打算跟着暗卫一道出去放鹅,却被温夫人半路拉住。
“娘亲有事?”温柳年不解,随她一道进了卧房。
“昨日没顾得上给,前些日子你大哥去外地商号查账,回来给你带了样礼物。”温夫人拿出来一个小匣子,“说是送给阿越,能做个刀穗。”
“我也有东西送给大哥。”温柳年道,“是皇上赐的陈年普洱。”
“打开看看。”温夫人将匣子递给他,“这可是稀罕物,估摸着宫里头也没有。”
温柳年被勾起好奇心,打开盒盖就见是一颗珠子,蓝汪汪的,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确极为夺目。
“据说能保平安。”温夫人道,“阿越一天到晚打打杀杀,也没个爹娘求的护身符,正好用这个代替。”
“是什么?”温柳年小心翼翼拿起来,“先前从没见过。”
温夫人道:“鲛人泪。”
“叫什么?”温柳年瞬间抬头。
“鲛人泪,是锦楠绸缎坊的掌柜出海,无意中从渔民那里得来的。”温夫人道,“后来又被你大哥买了下来。”
“当真是鲛人泪,鲛人的眼泪?”温柳年又问了一次。
“海里头哪有鲛人,无非是稀罕些的珠子,再起个好听的名字罢了。”温夫人疑惑,“怎么,有问题?”
“先前就有传闻,说东海有鲛人。”温柳年道,“我派人去查了三五回,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还真有鲛人啊。”温夫人也有些吃惊,想了想却又摇头,“即便是真的有,也是好好在海里头过日子,又未横行霸道欺凌渔民,你还是莫要打扰别人清静。”
“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温柳年道,“娘亲先告诉我,是哪个锦缎坊的掌柜?”
“淮州城里的杜锦楠,杜掌柜。”温夫人道,“小时候住在我们对街,后来搬走了。”
“想起来了。”温柳年拍拍脑袋,“去了淮州城?”
“是啊,生意做得不算小。”温夫人道,“光海上的航道就开了两条,内陆也有不少分号。”
“与大哥关系好吗?”温柳年又问。
“自然好。”温夫人道,“锦楠与你大哥一样,都是老实孩子,和你不一样。”
温柳年:“……”
其实我也挺老实。
“杜掌柜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势必已经忙到焦头烂额,若是没大事,还是莫要打扰为好。”温夫人叮嘱。
“嗯。”温柳年点头,“娘亲放心,我有分寸的。”
“那就好。”温夫人替他整整衣领,“好了,跟追影宫诸位少侠一道出去逛吧。”
“关于鲛人泪的事,娘亲先不要告诉别人。”温柳年叮嘱,“回去后也要提醒大哥与杜掌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当真有这么严重?”温夫人有些担心。
“不算小事,不过也没必要太过担忧。”温柳年道,“我会尽快将事情查清楚。”
温夫人点点头,看着他一路出了卧房,心里忍不住就叹气。
怎的送个珠子都能送出事。
一大群鹅在街上耀武扬威嘎嘎叫,温柳年跟在暗卫后头,还在想关于人鱼泪之事。
“吃不吃?”周慕白递过来一个糖糕。
温柳年接过来咬了一口,心不在焉。
“在想什么?”周慕白在他眼前晃晃手。
“淮州城的杜锦楠杜掌柜,你与他熟吗?”温柳年问。
“杜锦楠?”周慕白好笑,“小时候为了替你偷糖,被他当成贼放狗追了一回,便结下了梁子,没怎么打过交道。”
温柳年:“……”
“不过大哥与他关系不错。”周慕白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有事想问他。”温柳年道,“与鲛人有关。”
“鲛人?”周慕白摇头,“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
“你信吗?”温柳年看他,“这世上当真有鲛人。”
“我不信。”周慕白道,“在海上漂了这些年,也见过几回传闻中的鲛人,无非是大一些的鱼类而已,隔着茫茫水雾,会看错不稀奇。”
“我也不信。”温柳年道,“但似乎真的有,而且还与叛军有关。”
“有什么线索吗?”周慕白问。
“在贝沙湾。”温柳年道,“那里或许有鲛人。”
“可要我去替你查一查?”周慕白道,“先前听过贝沙湾,似乎是个迷魂阵。”
“暂时不必。”温柳年道,“现在还没具体商议过计划,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
“好吧。”周慕白道,“我在东海也算是有些门路,若是他日有需要,尽管提便是。”
温柳年笑笑:“多谢。”
暗卫一边赶鹅一边竖起耳朵听,心里略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