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双手,却是扑了个空,一边是徐天姣自己躲开了,一边是严孜青那冷冷盯着的黑眸。
气氛很是怪异。
洪玲一僵,放下了手,乖乖站好,不自然的笑着,说:“严夫人,我们以前很要好啊,虽然那次因为五表哥我们翻了一次脸。可也不是过了那么长时间了吗,你还计较吗?”
徐天姣眨着那大大的眼睛,说:“这位姐姐,你说的严夫人是我吗?我们以前要好吗?我不记得啊。”
那无辜的样子,看得洪玲一愣。
下意识的就瞟了严孜青一眼,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这下,严孜青知道了,这洪玲,徐天姣也是不记得的了,不由得就冷了脸,说:“娇娇失忆了,不记得你了。你走吧。”
洪玲震惊的瞪大眼睛,“什么叫失忆了,什么叫不记得我了。我们那时候那么要好,一起吃一起睡的......”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在严孜青冷冷的注视下,洪玲自动消了音,一步一步的移动着出去了,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可是已经没有人关注了。
今日,严孜青的院子里,异常的热闹,大家听说徐天姣醒了,都来看望她。
徐天姣是除了徐仲勋,连一个人也不记得了。
看到这么多的人,自然也就有点害怕。
瑟瑟的牵着严孜青的衣角,躲着人。
对于严孜青,她倒是不怕了。
可能是因为严孜青说话算数,给她找来了爹,又给她吃了东西,所以在不认识的人里面,下意识的就依靠严孜青了。
严孜青虽然也喜欢徐天姣的依靠,可是看着徐天姣对外人的排斥和害怕,还是很不高兴。
下令再不让无关紧要的人随便来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里,能自由出入的,就是徐仲勋,方丽娘,杜平川,小彤和乳娘这几个人了。
严孜青成了照顾徐天姣的主要之人。
平日的洗漱,喂药吃饭,都是严孜青亲自亲为,小彤和乳娘打下手。
临安城外的瘟疫,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还有很多的收尾事情,需要大夫。
徐仲勋看徐天姣日渐依赖严孜青,已经是不怎么找他了,始终还是放心不下那些流民,也就和着杜平川一起,每日白天去临安城外给流民治病。
晚上回来。
严孜青不让人随便进院子了,别人到好说,都乖乖的不再来了。
可是洪玲,却不甘心的在外面徘徊了数日。
虽然一次都没有单独见到徐天姣的机会,但是想着万一她和徐天姣说话多了,徐天姣记起来她了呢?
她在定军山就只认识那么几个人,严孜青还凶巴巴的。
想着徐天姣往日里的情份和温柔,就被一道墙隔绝在了两个天地,始终是不甘心的。
其实她有一个目的。
就是想借着定军山的势力,去高丽国找她的父母。
她原本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现在这寄人篱下的生活,也真的是难过的。
刚刚开始还以为何义在定军山有些权力,才使劲的巴结何义,哪里知道何义就是一个没有任何话语权的人。
有话语权的几位,又都有了娘子,她也靠近不了。
只有徐天姣,要是能记起她,念在营州的一段姐妹情,肯定会帮助她的。
所以她才日日徘徊在院子外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默默看在眼里的严孜青,有些不耐烦,就趁着徐天姣午睡的时候,自已一个人走到外面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洪玲,说:“你天天来这里干什么?”
洪玲僵直着身子,说:“我就是担心徐天姣,想来看看她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严孜青,洪玲总感觉有点儿害怕。
严孜青瞥她一眼,冷冷的说:“她不记得你了。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没事会天天来吗?
洪玲低头想了一瞬,在严孜青等的不耐烦想走的时候,终于是抬起头来,说:“我想回家!”
严孜青诧异,“你不是没有家了吗?”
营州的洪府,在契丹大军的战火下,还能存在吗?
洪玲赶紧说:“不是营州,是在高丽,我父母已经在高丽购置得有房产,可以定居的,要不是我被流民冲散,我也就跟着父母到高丽去了。严大哥,你能派人送我到高丽去吗?”
高丽和北地是接壤的,现在北地已经被契丹人占领,一个女子,就算有人护送,也很难穿过北地,到达高丽。
严孜青想了想,说:“我不能派人送你去。不过,倒是可以派人去给你的父母送个口信。”终归是帮助过徐天姣的人,严孜青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
洪玲大喜,脸上瞬间就堆满笑意,连日来对严孜青的惧怕,也降低了,奔过来靠得严孜青及近,带着喜悦的眼眸,看定严孜青,说:“严大哥,你真好!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就算是派人送个口信,那也是极好的,也是有希望的。
烈日当空,山风猎猎,那吹起的衣摆,因为两人站得近,那衣摆和长发,翻飞纠缠在了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是高大的严孜青把洪玲拥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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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刺痛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