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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事出去了。”黎嘉慕面不改色地说谎话,余光一直观察着席年的反应,他向来擅于捕捉小细节。
纪仰:“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害我到处找。”
“抱歉,你自己先去玩吧。玩得开心点。”黎嘉慕挂断了电话,继续把心思放到工作上来。
但是席年却没心思继续下去,问:“你把表弟也带来了?”
“对,我看他好像心里有郁结,顺便带他出来散散心。”黎嘉慕声调越来越轻。
听到他说纪仰心情也不佳的时候,席年抬手按了按眉心,疲惫无力至极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难得将这么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黎嘉慕越发觉得这两人绝对有点什么。还真是想不到纪仰那小子居然能和席年有点牵扯。但具体是什么牵扯,目前还有待观察。
就在此时,席年又是很突然地发作起来,看到很多奇怪的幻影在眼前晃,他闭上双眼,痛苦地压製着,抬手不小心打掉了桌面上水晶玻璃摆件。
黎嘉慕赶紧上前扶住席年,同时按动了桌面上的红色紧急按钮。很快响起来敲门声。这敲门声只是过程性地要敲几声,表示“我要进来了”。
很快周康打开了门,快步走了进来。而门外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好奇地往里张望。
忽然视线就和慌乱之中的黎嘉慕对上了。
那一刻黎嘉慕竟然有种紧张而刺激的感觉,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沸腾。似乎很期待接下来纪仰的行为。
“你不是说你有事出去了吗,怎么在别人房间里!”纪仰理直气壮地质问着走了进来,还没注意到狼狈躺在地上的人是席年。
然而当席年被周康扶起来时,纪仰看到了他,愣怔在了原地。
此时的纪仰已经完全忘了要质问黎嘉慕,无比震惊地看着席年。
这个如此狼狈虚弱的人……是席年?
一时间无数的问号打在他头上。
为什么席年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这幅鬼样子。
他呆愣地看着两位很有经验的心理医生在紧急缓解席年的症状。
纪仰想过很多次下一次再见席年时,他要做的反应,要骂的话。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是这样一幕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情景。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位心理医生疲累地扶着席年坐好,额头都被汗水打湿,头髮黏糊地粘在一起。
大家以为席年睡了过去。
纪仰思绪回笼,连问了黎嘉慕三个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他为什么在这里?他怎么了?”
黎嘉慕心道果然这俩人认识。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席年按住了手,声音卡在喉咙里。
席年缓缓睁开眼,看着纪仰,说:“我是专门来找黎医生治病的。”
“什么病?”纪仰目光发直。
黎嘉慕回答:“季节性抑郁,你不知道吗?”
看来他俩的关系也不是很熟的样子。
纪仰呆愣在原地,这是什么病,听上去很严重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席年从来都不说。他甚至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平时席年的健康状况看上去挺不错,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小毛病,根本没有想过他会有抑郁症!
“难道……你突然离开的原因,就是因为病发了,专门去治病?”纪仰。
席年缓缓点头。
既然瞒不住了,也就没有瞒的必要,索性坦然地说出,也好过让纪仰生他的气。
但是“怎么说”,他也会把握好一个度。不该让他知道的,一点也不会让他知道。
纪仰忽然一下子把这些天积累起来的气全消了。因为证实了薛偿说的那些都是错的!心里有点高兴,但还有点愧疚。
他走到席年椅子旁,紧紧盯着他,心里有点心疼,语气有点不满:“干嘛要瞒着我,你治病不能在家里么。干嘛非要专门来找我表哥,你知不知道他治疗费多贵,把你卖了也请不起呀!”
一席话将黎嘉慕听懵了。面上难掩错愕之色——纪仰为什么敢这么对席年说话?他不知道席年是谁吗?不知道席年的身价有多贵么?不知道席年是个怎样的存在吗?
更让黎嘉慕震惊的是席年的回答。
席年眼里带着几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语气里还含着一丝讨好的哄,但是编起谎话来还是信手拈来,说:“黎医生有个针对贫困患者免费治疗的项目,我报了名,正好排到我了。他说在这里治疗,我就来了。抱歉,走的时候没时间跟你说清楚。”
“啊,是这样吗?”纪仰疑惑地看向黎嘉慕,他竟然从来不知道黎嘉慕还会免费给贫困患者治疗,这不是类似慈善么。
黎嘉慕看了看纪仰,又看向席年望过来的警告的眼神,他几乎下意识地就回答:“是这样。”
并且非常自然地表演下去:“这有个两全其美的好处。一个是帮助了贫困患者,一个是帮助了我。这样我的名声就更好了,格局也更高了,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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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微笑了一下。
纪仰听完深信不疑,心里对黎嘉慕的形象拔高了几分。又问:“那为什么专门在三亚治疗?”
黎嘉慕用了三秒钟来编谎话,说:“主要是换个赏心悦目的环境,对患者好,对我也好。”
纪仰对他们心理医生这些行为也不太懂,反正听到对患者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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