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凉茶转而又看了看张彪,尝试着做出大力吞咽口水的动作。
这应该能看出来吧。
哪知张彪一直盯着杂货铺子,心里想着:昨天给她端去木盆是他用过的,这样不好,得给她新买个。
步子正朝着对面杂货铺迈去,就听到背后传来的女声。
“我要喝凉茶。”李宛已经放弃暗示与挣扎,直接坦明心意。
张彪哦了声,调转步头带着她走向凉茶摊,给她买了一碗。
李宛尽管很口渴,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礼仪,小口喝着,喝完小半碗彻底解渴后,忽然想到,“你不喝吗?”
她不能接受别人用她喝过的碗喝,但找店家再拿个碗倒给他还是可以的。
“我不是很渴,你要是喝不完再给我吧。”
李宛立刻找店家拿了个碗倒了过去,张彪一大口就喝完了。
“我们去那杂货铺看看,你自己挑,看缺什么。”他放下碗后说道,步子已经跨了出去。
李宛小步跟着身后。
杂货铺集齐了南北方各色物什,种类齐全,有些小玩具李宛从来没有见过,看到稀奇的就会过去试一试,玩一玩,逛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挑中几件正经玩意儿。
等在门口的张彪真想去刚才的凉茶摊坐坐,女子买东西怎的如此之慢,实在等得有些焦灼便走过去催了催,“你到底要买什么,快些挑。”
李宛这才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买了大木盆、梳子、铜镜、香皂等洗漱用品。
看着堆得高高的物品,李宛有些头疼,东西这么多,该怎么拿,她还要去逛绣坊呢。
张彪站出来与掌柜打商量说这些物什能不能先暂放在这儿,等会儿他把牛车赶过来。
接着她们又去了镇上的几家绣纺,看了下如今时兴的款式,买了些布料,针线之类的,还去书肆买了些普通的笔墨。
张彪至始至终就跟在李宛身后,她买东西他付钱,也不问她买这些干嘛,他对女子所需物什一窍不通,既然她要那他付钱就好。只是在进书肆时,他表情有些许肃穆,难道她还识字?不过也没多问。
最后去了胭脂铺,他不肯进去里面,把身上的钱袋递给她让她自己买,自己就去赶牛车了。
李宛在胭脂铺买了些面霜和润肤膏,还买了些清淡的香粉,她现在所住的房间因长时间没人住,有些气味,尽管已经通风了几天,气味淡了些但还是有些难闻,撒些香粉可以掩盖下。
牛车停在绣坊门口,张彪下车接过李宛手中拎着的物品,整齐摆放在车上,便驾车向张家村而去。
胭脂铺不远处的两位大娘看着已经驶去的牛车,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你看刚刚那个像不像李大富家的三丫?就是被卖去青楼的那个。”
第四章
另一人重重地拍了下手掌,面色激动地说道:“我就说有些眼熟,虽有四五年没见到,但那脸蛋太过招人,只要是个人见过都难忘,没错,就是她。”
“也没听他们说起三丫被赎回来了。”先一人疑惑地问道。
“你管他说没说起,要我说这下李大富家是真的要富起来了,刚才你看到没满满一牛车的家伙什,光就脂膏,那一点小玩意儿可要一两银子不止,村长媳妇儿就买过,滑腻腻的,光涂上一点一天都香喷喷的,咱们可要快点跟李黄氏说说,兴许还能沾点光。”说着就撅着大屁股一扭一扭地往李家村而去。
张彪将牛车上的物品卸下来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收猪肉,他知道做饭时间不够,就在返程路上买了些馒头、饼之类的,就当两人的晚餐了。
“东西也置办齐全了,明天开始你就帮我准备午饭和晚饭,早上我出去太早就不用你准备。还有屋内的家务活计也都交给你,要是需要买什么,你就跟我说,我去镇上时带回给你。”
李宛回忆着张彪刚刚在牛车所说的话,明天就要公开处刑了吗?她要怎么办。
可今天逛了一天,她好累,还是洗洗睡,明天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
然而她忽略了一个问题,没有热水器哪来的热水?
烧水吗?可她好像不会烧火。
怎么办,怎么办。
拿出灶间一角的火石,学着张大哥的样子拿出一小搓干草引燃。
道理她都懂,可就是怎么都打不出火。
历经千辛万苦,她终于将干草引燃了,可她拿草的方式不对,火势上涌,她吓得赶忙将草丢掉,一旁备着的柴垛猝不及防地燃了起来,顿时她懵了,屋内浓烟滚滚,她被呛得喘不过气。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思维有片刻的停滞,慌乱之下显得手忙脚乱,水水水,对,水。
她拿过身旁的水瓢对着渐燃的柴垛疯狂泼水,火总算灭了,但屋内浓烟更重了。
张彪此时正在村尾杀猪,刚将两百多斤的大肥猪用绳子制服住,准备动刀时,就听见好些人唤他,说他家里起火了,到处都是浓烟,大门又被锁住,一时半会儿进不去,大家这才想起他正好在村尾,忙跑来唤他。
他听到起火后,刀都来不及放,提着刀就跑回了家,大门是从内锁着的,他这几天回家时都是用手慢慢拨开,但现在情况紧急,拨开根本来不及,于是他一脚就踹烂了插拴,疾步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