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没有走,只坐着,像隐晦又固执地提醒,想等待着什么。
她说:“那天的事,对不起。”
“没事。”
她垂在腿上的手更紧了。
其实,有事的。
顾谈隽很淡,他又问:“但其实我也很好奇,那天你说过的话。”
她抬眼,他正看着她,眼神直视。
“你说,想睡我。”
她更无地自处了。
他却在复述她那天的话,很平静,直白的叙述。
在这种商务场合,她觉得自己所有外壳被剥开,被分析,被他理性看待。
“你是单纯一时兴起想和我发展成一段关系,还是说,你仅仅是对我有性冲动?”
她闭眼。
什么都被搁在天光下,袒露着。
她手指冰僵,心脏在颤抖。
她从没有这样的经历。
被他看着,被他问:你是不是想睡我。
她能怎么说呢。
说不是。不是这样的?
是啊,她就是喜欢他,就是对他有性幻想。发生关系这四个字不仅仅可以是字面意思,可以是身体上的,也可以是身份上的。
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欲望。
她也对他有欲望,这有问题吗?
作者有话说:
大概是这段时间的感谢名单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薯条味的土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圣、yoo切克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eiyihang- 40瓶;包子没有名字 9瓶;箐蔚 5瓶;默默 4瓶;loeb.、瑶瑶 3瓶;终将、z、star-drift、子不語、薯条味的土豆 1瓶;
如有漏掉,还忘见谅
第26章
她没有说话, 因为这个问题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或不是,都不对。
也不好。
他只看她就像是明白答案了。
垂眸, 说:“怎么会喜欢我啊, 温知予。”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她并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已经把交叠的腿放下去, 说:“好了,别忙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走了, 桌面只剩下那杯喝了剩一半的冰蓝底调咖啡。
蓝白融合,逐渐沉底。
温知予并不知道那是拒绝还是什么意思, 那两天, 她都过得挺失魂落魄的,老想他说的话。觉得顾谈隽大抵是拒绝了, 可他又说怎么会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喜欢,还是说她连喜欢他的权利也没有吗。
她确实有点冲动,即使不愿意承认,但那天晚上就是过火了。
时常觉得自己还年轻还小,但现实告诉她,她已经25了,不算是特别年轻的年纪了。
她要承担很多责任,不能再幼稚, 再异想天开,再像小女孩一样做一些不顾后果的事情。可她时常也会有自己想法的, 她妈妈是保守派, 曾经教育她:女孩子, 没结婚前不可以发生关系, 上学时不可以和异性交往,性行为最好是婚后。
可那天面对顾谈隽,抱着他,她竟然在想,没关系的。
哪怕只是一次,哪怕只是不计后果的感情,没关系。如果能和她破戒的人是他,她也甘愿。人这辈子有多少次能完全放纵的机会,被禁锢在一个又一个生活与世俗给你设立的框架中,按部就班,三点一线,太累了。
要是真能有她梦想的乌托邦摆在她面前,她真能忍得住不去沉浸吗。
可他太正人君子了,还告诉她,他不是什么好人。
她开始羞耻,深夜上头那点想法摆到天光下,只叫人难堪。
难得地在工作室熬通宵,温知予顶着黑眼圈回去,刚走到楼下碰着在一楼阳台站着刷牙的时临。这位美妆编辑刚上完夜班回家,拿着电动牙刷戳牙,头发乱着,吐着泡沫含糊不清地说:“温老板回啦。”
温知予说:“我可不是老板,比不上你时大主编,杂志大卖。”
他神情怪异:“可别这么喊我,上个月刚跟一个明星客户对接,本来该排的档期临时放鸽子让我们白等两小时,没给人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