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骂骂咧咧,却还是认命地仔细打听着。
来到一处棚搭的茶摊,三人点了一壶茶,顺道向摊主打听起庄芷柔。
摊主肩头搭着抹布,一边为他们抹桌子,一边道:“这里离京城远,匪患严重,走失人口多半被拐了,姿色好的,很可能被卖进馆子了。”
摊主瞧了宁瑶一眼,“不是我吓唬姑娘,你这姿色很难走过前面几座山啊,还是打道回府别冒这个险了。”
宁瑶跼蹐,捏紧手里的包袱,左右看了看,她的侍卫人高马大还忠心,应该不会有事吧......
又翻过两个山头,漫山的迎春绽新盛放,早春来临,只是料峭天气依旧,夜里冻得人直打寒噤。
两名侍卫围坐火堆旁睡下,宁瑶盘腿算着时日,很怕与赵修槿擦肩而过。
这时,她听见一阵脚步声,心弦骤然绷起。
逼近的脚步声很有规律,不像是闲杂人随意发出的,宁瑶伸手去扯两名侍卫,“有人来了。”
两名侍卫惊醒,原地翻转呈伏击状,拿起地上的佩刀。
不远处的林子里走出十来人,邋遢肮脏,魁梧粗壮。其中一人吐了嘴里的草叶,贼笑道:“哦吼,遇上练家子了。”
而更多的人是将目光落在了宁瑶身上。
春未蔓延开的枯树林中,从未见过如此靡颜婀娜的小娘子,不是他们没见识,是这等美人实在罕见,能卖个大价钱!
宁瑶抱着包袱躲在一名侍卫身后,很厌恶那些人看她的目光。
侍卫扔掉刀柄,指着最先开口的那个山贼,“你自己,还是一起上?”
山贼愣了下,看向同伙,然后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根本没把侍卫当回事。
几人没有“围猎”的闲情,只因见惯了“猎物”无助的嘶吼,早已麻木。
他们包围住三人,留下一句“别伤那小娘们”,便齐齐举起刀。
“砰!”
“砰砰砰!”
出乎意料,不过十来招,两名侍卫就将这十来个痞子干翻在地。
两名侍卫是东宫精挑细选出来的,武艺超群,对付区区几个山匪不在话下,可他们很少与卑劣之人打交道,不知杂碎的下流手段。
二人忽觉腿脚发软,掩住口鼻时为时已晚,原来,那伙人在现身前就放了迷烟。
宁瑶也瘫软在地,看着被踹翻的几个山匪爬起,朝她走过来。
其中一人问道:“大哥,这小娘们不会是官家娘子吧,咱们可别惹了麻烦啊。”
被叫大哥的山匪哼一声,捡起地上的钢刀,“老子还没尝过官家娘子呢,今儿破例尝尝。”
听着他的秽.语,宁瑶强忍恶心,抓起火堆里的木枝砸了过去,可身体不听话地向后仰去。
山匪被烫了一下,吱哇乱叫地甩着手,恼怒道:“挺能啊,待会儿爷叫你知道什么叫更能!”
他走上前去抓宁瑶的手腕,被宁瑶一脚踢开,“别碰我!”
山匪没什么耐心,伸手想将宁瑶扛上肩,可就在这时,对面的树林里冷不防地射出一支白羽箭,正中那人手背。
“啊!!”
山匪眦目欲裂,抬着被穿透的手掌不敢动弹。
对面树林里,马蹄声渐起,扬起飞尘。
普通山匪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时举棋不定。
宁瑶扭头去看,见身着黑甲的骑兵驱马而来,看装束是御林军!
“救救我们!”
不比两名侍卫吸入的迷烟多,宁瑶还算清醒,缓缓向前爬着,“救救我们......”
眼前越来越模糊,听觉似也出现幻觉,好像有人在向后方呼喊太子......
“殿下,太子妃在这里!!”
被穿透手掌的山匪见势不妙,却也不想丢了一笔好生意,状着胆儿上前去拽宁瑶的脚踝,想要拽上她立即撤离。可与此同时,前方林子奔出一匹威风凛凛的黄骠马,直冲他而来。
黄骠马扬起蹄子,嘶鸣一声,落下时一铁蹄踩在山匪的小腿上。
骨裂感疼得山匪晕了过去。
黄骠马上,一袭锦袍的赵修槿冷冷睥睨着倒地的山匪,眼帘略抬,看向持刀的另一群人,语调是罕见的冰冷:“来人,将他们折了手脚,丢进囚车。”
“诺!”
赵修槿翻身下马,一个健步逼近晕过去的宁瑶,颤着手将人抱坐起来,见小丫头满脸灰土,唇色渐失,心口像被针扎一般疼痛。他打横抱起宁瑶,将人放在马背上,又翻身上马,没再去管其他,狠夹马腹,一骑绝尘。
他们身后响起山匪的反抗声,没一会儿便淹没了声音。
他带人来林中探路,顺便打听庄芷柔的下落,没想到在此遇见了宁瑶,心中无比庆幸又后怕,若是来晚一步,他的瑶儿不知要被带去哪里......
回到临时搭建的大帐,赵修槿抱着宁瑶回到最中间的帅帐,吩咐帐前的张秉得道:“备水。”
张秉得傻着眼看着太子横抱着一名姑娘,起初以为是庄芷柔,靠近一看吓了一跳,太子妃怎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啊,快抬水来!再拿些干粮来!”
帐外开始忙碌,赵修槿抱着宁瑶走到木床前,小心翼翼将人放下,“瑶儿,瑶儿。”
宁瑶没有反应,微弱的鼻息让人担忧。
赵修槿坐在床边为她把脉,又掏出银针刺入她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