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内,他成立监察百官的情报机构监察使,并赋予其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的权力,让当时的朝廷百官也闻之色变。他们拥有的无数特权,在后期造成了赵国社会的混乱不堪,可以说是间接引起赵国灭亡的原因之一。现在你要问当年那些赵国官员的后人,问他们恨不恨监察使,你看有几个说不恨的?
而与此同时,赵征帝刚愎自用,不顾赵国基石——士族乡绅和朝廷官员们的权益,分薄他们的权力利益,打压他们上升的渠道,改变他们自古以来的生存方式,所以赵征帝在位晚年,赵国周围大多地盘都打了下来、再没有了外部矛盾转移内部矛盾后,整个赵国的社会秩序愈发混乱,矛盾日益尖锐。
赵国是从上而下地混乱起来的。
面对这样的混乱,赵征帝没有采取有效措施,反而用越发严厉高压的政策逼迫当时的士族与官员,用皇权让他们闭嘴,所以最后,很多高官都挂印而去、加入了各地的起义军,并且当时还有很多文人写文写诗暗地里抱怨赵征帝——由此可见赵征帝做人、做皇帝、做上司的失败。
而且赵征帝还干了一件大事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
在赵征帝死前,他找了个借口,强势收走了有名有姓的大商人大地主的资产,把这些钱财收为国有,投入到了国库中——很惊讶吧?那个年轻时大力发展工商业、提高商人地位的皇帝,老了以后却像是恶魔一样,将别人一生苦苦经营的财产收缴一空!
当时不说那些大商人有多少家破人亡的,就连普通百姓都在心里恨他!
这样一个好大喜功、穷兵黩武、言而无信、反复无常、被朝廷官员所鄙夷、被子民百姓所痛恨的皇帝,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吹起来的。
很多人都说,赵末帝赵沣把他爸赵征帝打下的大好的江山都给败了,实在是没用,但其实赵国的败亡早在赵征帝晚年时就已经初现端倪。
赵国的消亡,根本就不是赵末帝的锅,它就是赵征帝的锅!
赵征帝或许推动了科技进步,或许推动了生产力的解放,或许也给之后的共产主义的萌芽提供了绝佳机会,或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人类功臣、历史的丰碑,但他绝对是赵氏皇朝的罪人!
是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赵氏江山!
你们现在吹得他是天上有地上无,认为是他奠定了现代的基石,殊不知他如果真的来到现代、真的看到赵氏江山的现状后,要悔成什么样子呢!】
看着楼主这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赵佩心中其实是有些佩服的,因为他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从个人利益上来说,如果赵氏江山没崩的话,他赵佩就不是现代社会中普通的一名社畜,而是掌控天下人生死的皇帝了啊!皇帝啊,这可是皇帝啊!
而从公众利益上来说,发布了许多自相矛盾的政令的赵征帝,是出了名的讨士族乡绅的嫌,不知道有多少大地主大乡绅大商人头跳出来要反对赵征帝,甚至就连文人都暗搓搓写了诗词来骂他,可见这个人是多么不讨人喜欢。
综上所述,赵征帝其实也就年轻时英武,晚年就泯然众人、变得昏聩了,给赵氏江山埋下了巨大的定时炸.弹,说是赵氏江山的罪人也没错。
赵佩看向了爷爷赵沣,心情有些忐忑。
不知道爷爷看到这种贴子后会怎么想——是会生气呢,还是会大赞知音难求?
但总之无论如何,以爷爷的高龄都不太适合看这种言辞激烈的贴子,对心脏实在不好。
想到这里,赵佩又隐隐有些后悔起来。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九十七岁高龄的赵末帝赵沣,在看到这个楼主洋洋洒洒的论点后并没有露出生气或喜悦的神色,而是像想到了什么,恍然出神起来。
“小佩啊……现在的年轻人,对你祖爷爷他的看法……都是这样的吗?”
赵佩想了想,委婉道:“虽然喜欢祖爷爷和讨厌祖爷爷的人都很多,不过理智一点的人还是能够像这个楼主一样,正常看待祖爷爷一生功绩的……”
也就是说这个楼主的话,其实就是当下对赵征帝一生功过评价的主流观点之一。
其它的“喜欢”和“讨厌”,都只是一种情绪罢了,并非对赵征帝的客观评价。
赵沣沉默了,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天后,赵沣指挥着赵佩,从自己书房内堆积如山的纸堆里找出了一个笔记本,拿在手里,爱惜拂过。
“本来我觉得,有些人和事自己记得就好,写出来就未免太过矫情了,没得叫别人看了笑话……但现在看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该说的话也一定要说。”
赵沣轻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本子递给赵佩。
“前些年,那个什么什么出版社的小姑娘,不是一直想要跟我约一本回忆录吗?小佩啊,把这个给她吧……哦,等等,还有一句话要写上。”
赵沣反手又将赵佩手里的笔记本抢了回来,颤巍巍坐在书桌前,用笔在扉页处端正写下一行字: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我竟然写了这么长才写了上半部分……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番外写完!
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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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天下王(中)
中州书局出版社的顾涵,是位野心勃勃的女强人,在不到三十岁那年就压过那些苦苦熬资历的无用男人,坐上了副总编辑的位置。
虽然为了得到这个位置,她三十多年母胎单身,至今都是一个人过,但没关系,她热爱工作远大于热爱恋爱生崽,权力是女人最好的春.药,只要位置够高,男人算个屁?!
——每当顾涵坐在自己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时,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冒出这样近乎雀跃的想法。
不过在三十六岁的这年,某个“屁”给她打来了电话。
“喂,是顾编辑吗?”那边的声音有些年轻,还有些犹豫,一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的挫样,“我爷爷叫我联系你这个号码,说你邀他写的回忆录,他写好了。”
顾涵瞬间正色:“哦?不好意思,请问你的爷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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