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恍惚惚的出门去了,出去时还哀叹一声,看来沈姑娘吃一顿饭就要换一口锅的事情,再也没办法澄清了。
沈幼清把新做好的石锅放在小火炉上烧着,石锅热气腾腾地冒着烟,里面的汤汁挨着锅壁滋滋啦啦的轻声响着,几乎让人怀疑它立马就能因为热气溅出汁水来。
把之前在锅里腌制并炒过的土豆和鸡块放在一起,倒进石锅里,锅里油声噼里啪啦的响得更厉害,气泡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停了一会儿后沈幼清关了火。
土豆被爆炒的又软又绵,外表一层焦黄的皮松松欲坠,表皮破裂处能够看出来里面的土豆嫩黄沙绵,甚至带着一点晶莹的油光,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下去看看里面是不是更加香糯。
沈幼清把另一个锅里的米饭盛了出来,米是她特意买来的好米,蒸熟后不黏在一起,米粒个个晶莹剔透,白莹莹的。
她把仍热滋滋的干锅放在石桌上,小小的铁架子把它支撑了起来,旁边摆了米饭,还有一盘红艳艳嫩生生的麻婆豆腐。
今日只有她一人吃,其实她本来是想请殷尤一起来的,但是殷尤最近不知道是在忙什么,终日不见踪影,连沈清濯也被他带着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两个人连着好几日都没空来她这里。
她问过默一,默一支支吾吾就是不说,沈幼清只得压下疑惑,自己一个人享受这碗热乎乎的干锅鸡块饭。
炒过的鸡肉很劲道,带着微微的麻辣感,配上石锅里绵软的土豆,味道极美。
沈幼清夹着麻辣鸡块吃得正香,忽然有人在院门口喊了一声沈姑娘,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很是突兀,差点把沈幼清吓到。
她顾不上自己尚还油嘟嘟的嘴,回头看是谁没事来这里,转身看清来人后更迷惑了,比来的是陌生人还迷惑。
来人一身劲装,手腕上戴着护具,五官轮廓凌厉,眼神中都带着逼人的锐利,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不是和她有仇、曾当众发誓再不见她一面的虞呈吗?
说起有仇,沈幼清在京城简直仇人遍地走,当然不是她特别嚣张见人就找事,她真正找过事的其实就只有沈宜年一个人罢了,还是系统为了剧情发展要她做的。
但耐不住沈宜年作为女主,拥护者众多,同沈宜年不和那不就是和京中所有爱慕她的公子们不和吗?
这个虞呈是沈宜年的爱慕者之一,戏份在前期很多,一直护着身份不高经常受欺负的沈宜年,拿的算是深情男二剧本了。
沈幼清警惕地盯着他,心想阿葵个贪财鬼,只顾着服务顾客,连有人偷摸进了后院都不知道。
虞呈没有走近,站在院子门口一动不动,喊了一声沈幼清后就仿佛被定住了一样沉默不语。
沈幼清拿着手里的筷子,一时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要神色如常地吃东西,表示自己比他更沉得住气。
但是她也不必要委屈自己听虞呈来说明来意,沈幼清可没有那个空闲时间。
虞呈作为痴情于沈宜年的深情男二,前期戏份很多,当时沈宜年和男主还没有建立更亲密的关系,虞呈就成了沈宜年行走的保护工具,哪里需要跑哪里。
恰巧的是,沈幼清前期主要任务就是——欺负女主,她对沈宜年阴阳怪气的说几句话,沈宜年那娇弱的心脏当然受不了,当场落泪。
结果沈幼清就被赶来一心救美的虞呈拿手里的长剑威胁,中途被沈宜年激动地阻拦时,弄巧成拙“不小心”在她脖颈处划了一道血痕。
沈幼清万万没想到走个剧情就差点丧命,惊魂未定的躲在府里休息了几日,后来不得不出来继续为了生活奋斗时,就听到京中八卦传的消息,说是虞呈当众发誓再也不会和沈幼清碰面。
沈幼清那时当然求之不得,现在也是。
于是她准备喊来阿葵赶人,虞呈似乎意识到了她的不欢迎,忽然朝她猛地弯腰抱拳,语气也是有些尴尬,“沈姑娘,虞某今日是有求于你的。”
哦豁,这可难得。
沈幼清朝他挥手,很是诚恳道:“不了不了,我能帮将军什么忙啊,到时候若没能帮上,将军再给我脖子一剑我可冤死了。”
虞呈面色更加僵硬,知道她是在暗嘲自己以前的事情。
他年少成将,从没有经历过此番难堪局面,但思及来意还是不愿离去,垂着头道:“之前的失误我很对不起,沈姑娘介怀是理所当然的。”
他从袖中抽出一个匕首,很是迅速的在脖颈处一划,沈幼清差点被吓得叫出来,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虞呈干脆利落的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个口子。
虞呈面不改色地收回匕首,再度朝她弯腰施礼,语气平稳,“这一刀我代替姑娘还回来,如果姑娘还需要什么,我会尽力满足。”
沈幼清缓了缓自己吓得狂跳的小心脏,忍不住大骂道:“你是脑子塞了面糊吗?什么都能还回来?还回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虞呈低着头不言不语,任她骂。
沈幼清从看到原著就知道虞呈是个很容易冲动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练武不和人打交道的关系,脑子仿佛缺了根筋,不擅长处理一些为人处世方面的事情就算了,做事情思路也真莫名其妙的。
沈幼清被气的不想说话,虞呈等了一会看她不骂了,就自己开口说了起来,仍然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