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尤不管她听进去没有,已经在心里计划着下次派来几个侍卫在门口看着,绝对不能再让沈宜年靠近这里。
沈宜年已经不带脑子行事许久了,殷尤也没指望着自己如今一番话就能让她再也不会来骚扰沈幼清,对于这种人还是暴力解决问题比较实用,他可没那个好心去劝解沈宜年想清楚。
殷尤最后看了一眼沈宜年,实在很想一剑下去换个清净,但此刻沈幼清还站在他后面,不宜这般粗暴血腥。
殷尤最后只得压下内心暴戾,慢慢抽回了长剑,接着嫌恶的一把将剑扔到一边,拉着沈幼清就要离开。
走了几步殷尤顿了顿,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威胁,“下次再见到你,就不会这样幸运了。”
待他们二人走开,沈宜年才腿软的一下子倒在地上,也不在意身下的泥土会弄脏自己,整个人双手撑地大口地呼吸着。
又是那种眼神,殷尤上次、甚至更久之前,对着她的眼神便永远是带着嫌恶的,仿佛多看自己一眼就觉得恶心。
她本以为殷尤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她之前想要凭借自己的魅力百般引诱他,一跃成为端王妃,但除了受到羞辱和冷眼外她一无所获。
可大家都是如此,谁也不能攀上殷尤这个高枝,沈宜年也就不认为自己是失败的。
但凭什么沈幼清她做到了?
沈幼清骄横跋扈,一无是处,在京中也算是恶名远扬,自己明明哪里都超过了她,凭什么她能够比自己更先得到殷尤的青睐。
沈宜年半跪在地上,忽然有些后悔,沈幼清能缠上殷尤不就是靠着死皮赖脸吗?如果她当年也能换个法子,如今殷尤护着的就会是自己,自己会比沈幼清更能抓住殷尤……
*
沈幼清两次被沈宜年缠上都是殷尤在场帮忙解救的,她一时心里终于有了点小欣慰,心想自己这也算是体会了一下小说中女主角逢凶必有人出现救美的感觉了。
别说,被救美的感觉还挺美滋滋的。
然而殷尤心里把事情分得清清楚楚,他今日来本就是为了找沈幼清算账的。
他在府里听到默一透露说,虞呈高调的给沈幼清送了牌匾,沈幼清还当即就换上了。
殷尤表面面无表情,暗中则是一把就捏碎了手里的杯子,装模作样的又在原地坐了一会,然而终究按捺不住气愤,不顾默一在场,怒气冲冲推了门就往这边赶来查看情况。
手里顺手拿的剑就是为了砍那个碍眼的匾额的。
然而他还没见着传闻中金黄灿灿的几个大字,就先看到了沈幼清和沈宜年在小巷里挣扎拉扯。
殷尤自认非常能分得清主次,于是决定先不质问沈幼清匾额的事情,而是先把沈宜年这个麻烦解决掉。
现在沈宜年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一半,这就意味着他可以来找沈幼清解决他心里最在意的事情了。
毕竟刚刚瞧见门口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时,殷尤几乎瞬间就心头无名火起,手也忍不住想对着那个丑极了的匾额施展一些暴力。
他一路拉着沈幼清,经过大厅时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看见两人拉着手的动作后,眼睛更亮了,跟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神色诡异的兴奋。
然而表面上大家还是装作专心致志吃饭的样子,目光都没敢在他们身上多停留。
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中,沈幼清已经很敏感的察觉到了殷尤心里似乎生着气,虽然她对原因有些不明所以,但不妨碍她提前哄好这个爱生气的傲娇。
于是等到了屋里停下来,殷尤朝她看来时,沈幼清当机立断,率先打断了殷尤的话,决定先通过卖惨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可怜兮兮的把手举到殷尤面前,委委屈屈道:“我的手腕好痛啊……”
殷尤把刚要出口的质问憋了回去,低头仔细看了一眼,认真道:“没受伤,只是红了一点。”
沈幼清心道这可不行啊,怎么能在女生喊痛时这么冷静理智的分析,于是不屈不挠继续道:“怎么会呢~你看这么红,我觉得你肯定疼。”
殷尤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又去打量她手腕,心里想着要不一会儿回去拿点药膏抹一下,顺便还纠正了她话中的纰漏,“你说错了。”
“没说错,”沈幼清咧着嘴笑,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促狭着说完了后半句,“我知道你心疼。”
殷尤:“……”
他虽然时不时就能从沈幼清嘴里听到各种直白的情话,每一次中招后他都想着下次一定要淡定处之,结果每一次都失败,殷尤往往都被这种猝不及防的调戏给弄的心神慌乱。
沈幼清撒娇耍赖上了瘾,一个劲儿的逗他,势必要把他逗弄的再也想不到生气这件事,把手更加凑近他,语气可怜巴巴的。
“你看,我手疼,你心疼,不过你要是吹一吹的话,我们两个就都不疼了,是不是一举两得?”
她弯着眸子狡黠的笑,眼睛里洒了星光一般,殷尤看到她目光清澈明净,里面满满是自己的影子。
他想,自己肯定又是脸红了。
沈幼清就是这么有能力,自己经年所有的从容淡定,在她面前统统不顶用。
沉默片刻,殷尤忽然也抿着唇笑了,眸光闪烁,对还笑着逗弄她的沈幼清道:“好啊。”
他倾身凑近沈幼清,沈幼清还举着手等着他给自己吹手腕,却见殷尤根本没有去看自己的手腕,而是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径直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印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