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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湫泽醒了过来,他神情微妙的看着自己的双臂,深吸一口气松开,很轻很轻的挪开了腰间的臂膀,故作无事的朝着床内睡去。似乎,晚间闹别扭睡到边沿,若非被揽住很可能会半夜滚下去的人不是自己。
这么做的时候,湫泽并未注意到,晔阎的眼睫毛颤抖了几下。直到他睡到床里面,心满意足的开始睡回笼觉,晔阎才仿若初醒的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直起了身子。接着,魔主扫了眼不远处,为神君掖了掖被角,便若无其事的披上衣服下床,走向了厨房。
过了一阵子,饭菜的香气便传了过来。湫泽动了动鼻子,有些难耐的横过身子,头伸在床外张望着。但在晔阎的脚步声响起时,他迅速钻回了被子里,还闭上眼睛像是依旧在酣睡。
魔识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晔阎怎么想都觉得可爱,费了好大劲才忍住笑。随手为饭菜施加了保温咒语,却没有盖上盖子,他坐到一边,取了些公务开始批阅。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湫泽终于还是架不住这种诱惑,快速穿衣起床了。见他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晔阎眼皮子一跳,抬眼正色道:“饿了,那就吃饭吧。”
没好气的瞪了晔阎一眼,湫泽先去洗漱,才坐了下来。他很清楚,晔阎是用美食诱惑自己,但同时也是纵容自己,想睡就继续睡,不想睡了起床随时能吃到保温的佳肴,算得上精心了。
“魔主。”饭后,湫泽瞧着碗筷被傀儡收走,轻轻唤了一声。
晔阎从桌案前抬起头:“我说过,叫我晔阎。”
湫泽无视了这句话,直接问道:“我能见神王陛下一面吗?”
“现在不行。”晔阎淡淡回道:“等交易结束,我自会让你见他。”他瞥了湫泽一眼,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道:“不过,若你想知道神界的近况,本座倒是能透露一二。几位神君战死,你失踪,神族现在堪称群龙无首,好在几大家族还算稳得住。只不过,底层比较乱就是了。”
湫泽表情相当平静:“不出意料,若陛下回去,一个月就能摆平。”他看向晔阎,试探性道:“要是陛下能提前回去……”
“可以啊。”晔阎眼底滑过冷意:“他提前回去几个月,你就多留几年。神君既然忠心耿耿,想必不会介意吧?”
本质和金耀还是一个人,就是性格比金耀强势,占有欲也从内敛变成了外扬。湫泽心里给予判定,继续试探晔阎的底线:“让本君见陛下一面,此事再议,魔主意下如何?”
早点放回神王也好,以其眼高于顶的态度,哪怕这次输在晔阎手里,也不会注意到“死人”做的小动作,反而会将局势平定。他却不知,其他三位假死的神君,已把造反准备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他此生所有功绩,都沦为他人嫁衣,己身还会身败名裂,方解我心头之恨!
晔阎定定看了湫泽一会儿,眼底的温柔被暗色淹没,慢吞吞说道:“神君忠心可嘉,本座允了。”他起身拂袖而去,没再看湫泽一眼,也就不知道湫泽眼底充满了了然的无奈与叹息,还嘀咕了一句“你个自己吃自己醋的混蛋。”
第二日,晔阎目送湫泽走入关押神王的牢狱,眸光越发深邃幽暗。他在门口守了很久,并未偷听。良久,湫泽神色略显苍白的走了出来,勉力一笑道:“多谢魔主,请您放了陛下。”
晔阎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手将禁制关闭,瞧着脸色阴沉走出来的神王,他冷冷道:“姑且算提前半年,水神君多在我族留六年。等日子到了,本座自会放他离去。”
“魔主,你欺人太甚!”神王死死盯着晔阎。
晔阎抱臂冷笑:“是你的神君主动找本座做的交易。”不知为何,他对神王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厌恶不屑:“他对你忠心耿耿,不惜自己修为尽丧,也要救你出来,神王觉得本座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神王哑口无言,最终深深看了自己的得力属下一眼,沉声说道:“你的位置,朕会为你留着,等闭关恢复了修为,随时都能回来,不会有人取代。”
湫泽脸上露出感动和欣喜,躬身行礼的同时,嘴上却道:“陛下知遇之恩,臣无以为报,而这身修为,本就是青年时得陛下提拔所有。”他轻声一笑:“但神君之位不全,对我族神军影响甚大,万万不可,臣万死难辞其咎。”你认命了新任水神君,我才会变得不起眼,才好布局啊。
神王长叹一声,没说自己终究打算如何,而是拍拍湫泽的肩膀,再冷冷看了晔阎一眼,方转身离去。湫泽无声的松了口气,没来及说什么,便被晔阎推入了牢狱里。
“呜!”撬开齿列的舌根疯狂纠缠,湫泽没坚持一会儿,便软了身子,被晔阎按倒在冰冷的石床上:“别~”
晔阎松开手,站在床边,冷冷的说道:“金耀已经死了,你还为他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要是他真死了,我倒是觉得值得。湫泽心里难免有些讽刺的想着,嘴上倒是稍微示了点儿弱,他还想提前离开,用晔阎为自己的下落打掩护,自不会再故意激怒对方:“做了这些,至少我心里能过意的去。”
', ' ')('他状若无意的拨开胸前发丝,将适才被蹭开的领口显露出来,那一节白嫩的脖颈于黑色石床上分外亮眼。这一幕让晔阎觉得喉咙有点儿干咳,耳垂微热的移开了视线:“可以走了吗?”
呵,媚眼抛给瞎子看了。湫泽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顺从的起身跟着晔阎走了回去。结果,在晔阎冷不丁停下后,他一头就撞了上去:“嘶!”
“撞疼了吗?”晔阎蹙眉,伸手为湫泽轻揉额头。
湫泽没有躲闪,只摇摇头说:“没什么。”他不解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停下?”
“魔宫人来人往,你只能局限于一地。”晔阎迟疑了一瞬,才道:“本座在外面也有庄园,若你想,不妨在外面住。到时候,你要是想逛逛,尽可以出门。”
湫泽抬眸,神色古怪的看着他:“魔主不怕本君一去不回?”
“神王打不过我。”晔阎淡淡道:“他率军来攻,能被本座打成那样。水神君觉得,要是本座主动去攻,神族会是什么下场?”
这算是…染黑了吗?金耀没这么冷酷,更没这么阴狠,用别人的命去要挟自己。湫泽苦笑了一声,摇首道:“只是开个玩笑,魔主请放心,不得你同意,本君不会毁约。”话虽如此,他怎么都否认不了,听见晔阎会为了自己攻打神族后,心里涌上来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随我来。”晔阎随手抽出两件斗笠,自己戴上了一个,而湫泽也照做了。走在热闹的魔都街市上,湫泽意外的发现晔阎极有耐心,路上遇见几个魔族孩童跑来跑去撞在身上,竟完全没生气,只是点了点为首孩子的脑袋瓜,温声道:“注意安全。”
那孩子眨了眨眼睛,对他们做了个鬼脸,跑远后倒是吆喝了起来:“你们都注意点,别再撞着人了!”
“你认识?”湫泽抬臂轻轻捣了晔阎一下。
晔阎不动声色的握住他的手:“嗯,那几个孩子脸很明显,是我属下家的,想必是最近忙着和神族扯皮,没怎么管孩子。”说着,他拉着湫泽停在一个烤串摊前,一本正经要了几串,还凑到湫泽耳垂边说道:“这一家特别贵,但味道是鼎好的,我尝过。”
湫泽哭笑不得的接过烤串,咬了一口倒是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
看湫泽不反对,晔阎就拉着他的手,逛了整个魔都。最终,等他们到了晔阎的别院门前时,肚子吃得鼓鼓的,周身都染上了各种佳肴的味道。于是,湫泽一进门,二话不说先让晔阎领着他去了浴室。
大概是往日只有晔阎一个人会来这里住,浴室的空间并不大,一个人尚有余地,两个人却是有点儿拥挤。晔阎神色不变,朝后退了出去:“你先洗。”
湫泽瞧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本君以为,魔主也会急着一起洗。”
“我答应过你。”晔阎轻声说道:“此后几年,依旧有效。”
湫泽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带着几分晔阎不明白的颤音:“若我不愿意,魔主打算接下来几年都禁欲吗?”
“你可以看着,看本座会不会食言而肥。”晔阎的手搭在门上,轻轻用力把门关上,湫泽听见了他最后一句话:“虽然我确实不如金耀,但我真心希望,几年后你离开之时,不会觉得这段经历带给你的只有痛苦。”
浴室里,湫泽猛地把淋浴阵法开启到了最大。他蹲坐在光滑的瓷面上,轻轻捂住了脸,响亮细密的水花下,指缝很快便湿透了。
这一夜的记忆,湫泽并不想回想,因为等他醒过来,就已经在床上了。至于怎么在床上的?湫泽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还记得,自己是怎样越哭越止不住眼泪,最后在浴室里睡过去的,这完全不符合他水神君冷静理智的形象!
总之,湫泽这一睡便从浴室到了床上。醒来时,不仅已换上了舒适合身的亵衣,连精致的点心粥汤,都已摆在悬空的小桌上,还特别体贴的盖上了盖子,施加了保温阵法,就等他享用。
湫泽瞪着那张小桌好久,还是忍不住伸手用膳了。只不过,在饭后发觉晔阎不在时,他好转的心情又不自觉的变糟糕了。哪怕,他心里清楚,晔阎是觉得自己心有所属,心里发酸也还是顾忌自己心情,不惜减少出现的次数,就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儿。
这种状态持续到了一周过去,几天见不着人的湫泽,习惯性用了晔阎十有八九又清晨溜过来给自己做的早膳,端端正正坐在书桌上,希望能和晔阎好好谈谈。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打动了,即使心里还有怨气,也不想一天到晚见不着人。
这一回,晔阎也确实没能无声无息来去。瞧见明明已经很晚了,湫泽还一身盛装坐着等他,晔阎微微一怔,心里倒是一沉:“神君可是又有什么事情?”
一个“又”字尽显心酸,湫泽无声一叹,摇首笑道:“魔主说笑,只是好几天见不到你人,本君以为你有什么事情,便想问问是不是和我有关。”
“无关。”晔阎淡淡说道,走过来坐在了湫泽对面:“夜深,你不睡吗?”
湫泽垂下
', ' ')('眼眸:“睡,你呢?”晔阎无言以对,他又道:“你留下来吧。”
晔阎怔住,明明听懂了湫泽言下之意,也还是艰涩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湫泽站起身来,衣衫从身上坠落,一件一件又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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