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又乐得在床上滚了两滚。
G行的宣传片原本已经完工了,刘名亮联系说要再加一个高空运动镜头,从广场一直到银行大厦。
因为就一个镜头,瘦猴没去,纪真宜独自去的。但当天风比较大,无人机拍出的镜头很晃荡,耽误了些时间,拍完已经四点多了,他想着谢桥也该下班了。
在银行大厦一楼坐着吃青口梅,一直等到六点,才见谢桥从电梯里出来,还是清冷漂亮的一张脸,低着头理袖扣,一众人里俊美得矫矫不群。
纪真宜不自觉也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谢总!”他迎过去,“腿今天怎么样?你换了新手机啊?”
谢桥很冷静地觑着他,纪真宜昨晚的吻和那句我要追你好像没给他带来任何影响,“你来做什么?”
纪真宜说,“来接你啊。”
“接我?”
纪真宜觉得他心情好像不错,跟着笑起来,眼尾弯弯翘翘,“谢总,我以后都来接你吧?”
谢桥漫不经心地用余光打量他。
纪真宜拍着胸脯,把话说得很满,“你放心我一定每天都来!”
第二天就失策了,他和孙中被派去下级县拍塌方引起的事故,跟施救队员一起跑上跑下,弄得满身都是土,原本要五点回市里,结果七点还没在山上找着信号。
一直到八点才打着手电筒下山,他心想完了完了。
背着堆器材到处找信号,气喘吁吁给谢桥拨过去,“谢总你下班了吗,我今天、今天可能不能去接你了……”
电话直接挂了。
纪真宜蔫了。
孙中开着台里的车很够意思地把他送到了小区门口,纪真宜和他挥手告别,都十一点了。他颓丧地去坐电梯,脚步沉重,一眼看见等在电梯前的谢桥。
谢桥西服拿在手里,单穿件黑衬衫,袖子挽起露出截精瘦的小臂,左手腕上戴着块表,沉郁挺拔,听见纪真宜一路小跑过来,仍目不斜视。
纪真宜率先打了招呼,好巧啊,谢总。
谢桥没理会。
纪真宜重整旗鼓,谢总,今晚工作很多吗?你怎么也这么晚回来?
谢桥略作思量,似有似无地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哑谜,“我在上,他在下,他不动,我不动,我一动他就痛,他出水我高兴。”他看着纪真宜,眉眼英佻,“你说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纪真宜的心沉沉地降下去,能出水了不起啊?
“你说你要追我。”谢桥说,脸上是一种淡漠的讽刺,“我看起来很好追吗?你这么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追。”
纪真宜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我没有。”
谢桥置若罔闻,声线清朗,“你说话当过真吗?你又跟我开玩笑啊?”
电梯叮地一声,谢桥走了出去。
纪真宜背着一堆死重的摄影器材瘦骨伶仃地站在原地,衣服被带子勒得皱巴巴。
他也觉得自己很不好,昨天把话说得那么满,今天就做不到。
何况他还前科累累。
谢桥半夜还在书房办公,纪真宜现磨了杯咖啡,特地拉了花送过去,也没捞着句好话。
回到房间给罗总打电话,申请这段时间只接市内新闻。
纪真宜挂了电话就郁卒地瘫在床上,前天他还因为窃取了谢桥一个吻喜不自胜,今天就为了谢桥两句话抓心挠肺。
打开iPad看电影,视频软件自动播放了《夺命三头鲨》。
他蹲在地板上抽烟,一根一根燃尽。
他又开始反省,从再遇谢桥开始。
这是第八年,谢桥出国的第五年,红绳断在今年三月,又来到一个新的夏天。
太巧了,和谢桥重逢的时间点来得太巧了,谢桥最开始那样主动,他抱着某种朦胧又自己都觉得无稽的妄想——谢桥在等他。
自作多情被现实无情戳破确实有点叫人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