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不悦地用余光看他。
纪真宜说,“我要出个差。”
这事说起来一波三折,原本是几个画家约着去某个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村庄采风,后来画协介入和当地旅游局合作,再找上电视台文化频道做个专题长片,文化频道人手太少来借人,出差时间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这本来是申圆喆的活儿,他提前一走就又成了个遗留问题,罗总点兵点将点到纪真宜头上,谁叫他当时申请只拍市内的时候说的代价是事成之后什么苦活累活他一马当先。
田心马后炮说,当时知道这苦差事我就猜会落你头上。
纪真宜很担心谢桥生气,毕竟正是热恋期,蜜里调油如胶似漆的时候,却也没有。他出发那天是周末,还是谢桥开车送他去的机场。
照旧话不多,临去排队安检,谢桥才敷衍似的嘱咐他一句,“好好工作,注意安全。”
纪真宜反倒矫情不舍起来了,他低头勾谢桥的手,又抬头看他,腮帮子鼓一鼓,心里酸酸涨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打趣地说,“我们宝宝这么帅,一个人留在家里我多不放心啊。”
谢桥却郑重其事地答了,很傲气,甚至带点上翘的尾音,“我才不出轨。”
纪真宜还没来得及笑,谢桥就又催促他了,“走吧,到时间了。”
纪真宜心有戚戚,脚步沉重,恨不能一步三回头,自己告诫自己别扭扭捏捏,洒脱一点,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可他眼神一转,看到机场大厅人来人往,谢桥孤直地站在人群中间眉清目俊,矫矫不群,也在目送他。
纪真宜每回头看一眼都觉得自己仿佛又再爱上他一次,时间变得好慢,视线相撞时他甚至数得清自己每一次心脏的搏动,还没排上队又就莽莽撞撞地折回来了,那样情难自禁。
周围行客匆匆,谢桥却也足够引人注目。
纪真宜任性地圈着他脖子,自己都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要求又傻缺又无理取闹,“宝宝亲一下好吗?”
谢桥微微垂下颈,四瓣唇柔软地贴合在一起时话才低低地泻出牙关,纵容地,“好。”
一直等到纪真宜过了安检又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谢桥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出机场大厅时,抬头正好看见天上有飞机低空滑过。
纪真宜本身就是那种爱为别人出头的性子,大大咧咧不在乎受伤,精力无限又柔而有锋,比起画家来,记者这工作其实更适合他。
等今年过去,新的一年到来纪真宜就会离开现在的电视台,那时候天南地北的飞,出差和别离会变成家常便饭。
谢桥独自开车回去。
他想,谢桥不要做把纪真宜捆在身边的枷锁,他要做一根风筝线,让纪真宜凭风借力高高飞起,也要做纪真宜的归宿让他回到手里。
爱是天地广阔,不是咫尺之间。
可是回去打开门,家里空空荡荡,他和两缸傻鱼面面相觑,心里的小人问他,“你真的不想做枷锁吗?”
谢桥没底气地说,有一点。
作话:注意前面还有一章,是双更!!!!
瞎写的,明早起来再改
《煤老板自述三十年——煤老板眼中的世道与人生》原名
第五十八章梦也何曾到谢桥
年底前两月谢桥就开始忙了,没太多时间去思念和孤独,有时下班比纪真宜还晚。
纪真宜结束拍摄发消息过来,他都只能抽空回一句,“工作。”
过一会儿再看,那边又发来条两秒的语音,一点开,纪真宜欢敞活力的声音就传出来,“宝宝加油!”
谢桥一下就笑了。
等他结束纪真宜都睡了,好在纪真宜每天会给他发电子明信片,一张拍的图配些话,或长或短(经谢桥暗示后都很长)。
谢桥忙过这一阵能喘口气休息几天,纪真宜已经出差大半个月了。
谢桥夜晚独自坐在卧室,把之前纪真宜给他的盒子打开,里面除了明信片还有其他东西,那张写着Jet“aitoujoursaime的画,一些和纪真宜一起去玩的票据,好些没去兑奖的彩票,纪真宜一见到就买,次次都是洗衣粉。
盒子里占大头还是明信片,谢桥数过,有三百七十二张。
他怪纪真宜,为什么写得这么不勤快,平均五天才写一张,实在懒惰。
也怨自己记性太好,不仅把那些少年往事记得清楚,就连这些明信片的内容也当晚就记得差不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