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宜笑着从内视镜看他,说好,又逗他,你真要做天文学家啊,挣不了很多钱哦。
许雁楼不以为意,“我为什么要挣很多钱?爸爸有钱啊,他说我和哥哥都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他的钱本来就是给我们的,做有意义的事就可以了。”
纪真宜乐了,“好,那我回去给你折满天星!”
到了幼儿园,许雁楼命令他,“你在这别走。”
他颠颠跑去跟等在幼儿园门口的老师说了些什么,又提着小笼子回来了,拽上纪真宜就往幼儿园里去。
纪真宜莫名其妙,进门时还冲老师点点头,“干什么?”
许雁楼牵着他一直跑到大班教室门口,咳了两声,所有小朋友的视线都聚集过来,他小皇帝一样巡视一圈,才满意地对纪真宜发号施令,“可以了,你走吧。”
这小屁孩。
纪真宜不顾他抗议在他后脑勺上揉了一把才走,又听见他在后面喊,“喂!”
纪真宜回过头去,看见男孩冷着漂亮的小脸蛋,很倨傲地宣布,“你允许以后叫我小楼了!”
说完小脖子一扭,噔噔噔跑进去了。
他一进去就有小女孩簇过来,“许雁楼他就是你哥哥呀,好好看好帅!”
“他不是我哥哥!”他蹙着眉,小嘴撇一撇,“他是我嫂子。”
“嫂子?!他不是男孩子吗?”
他语气无奈,“谁叫我哥哥喜欢他。”
“你哥哥喜欢男孩子呀!好厉害好酷!”
“没有什么酷的呀,我哥哥说了,喜欢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一样的,女孩子也很可爱,这是一种应该互相理解的个体差异,没什么了不起的。”他想了想又说,骄傲地扬起脸蛋,“我哥哥很酷,不是因为他喜欢男孩子,我哥哥很酷是因为他聪明又帅!”
纪真宜从幼儿园出来的时候,听见几个小女孩聊天。
“施施你是不是胖了,你肚肚都鼓起来了。”
“没有胖,是这件衣服显的!”
“我今天的头是我奶奶梳的,好看吧?”
“我也是奶奶梳的,你们看后边别了两个小鸭鸭。”
几个小女孩小贵妇似的凑一块叽叽喳喳把纪真宜乐的,回去的路上想起来就笑。他开窗在车上抽了根烟,谢桥虽然会抽烟但没烟瘾,纪真宜不在他面前抽,可戒起来实在难,抽完又嚼口香糖。
一直到中午谢桥才回来,天已经晴了,午饭后,叶莺莺问他们要不要去水库钓鱼。
准备好钓具,纪真宜原本都要和叶莺莺上车了。
谢桥骑着一辆公路车出来,一辆trek,一辆价值不菲的TREKEmondaSLR10,已经有些年头了,但被保存很好,仍然炫酷拔萃。
这是纪真宜第一次看到Trek有后座。
谢桥下巴扬一扬,示意他,“坐上来。”
纪真宜有些踟蹰,“这个能坐吗?”
谢桥只说,“上来。”
纪真宜于是放心坐上去,圈住谢桥的腰,“宝宝冲呀!”
叶莺莺坐着司机的车从他们旁边过去,放下车窗招手,“宝宝,真宜,我先走了!”
纪真宜也朝她招手。
车轮继续往前,冬天的阳光粲然和煦,透过两侧泛黄的树叶漏下来,斑驳地在他们身上短暂停留,纪真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谢桥声线低郁,好像怀念,又像怅惘,是笑的,“以前,很想这样。”
我的Trek安了一个后座,只让你一个人坐。
他中学时代痴迷骑行,一直期望高考后的暑假能骑行入藏,拉萨是骑行者的圣城,结果陪叶莺莺去了苏黎世,阴差阳错,却是纪真宜去了。
纪真宜不懂什么意思,谢桥说,“抱好,下坡了。”
一个并不很陡的长坡,两边山树苍绿,微风醺和,人仿佛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