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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暗笼罩的空荡内室,没有光源,不远处的餐桌上摆着冰冷的饭菜,隐约可以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宋含谨环抱着双膝蹲在沙发旁的地板上,长期保持这样的姿势,小腿肚刺痛酸软,他一动不动地,像是在和自己赌气一般。
从结婚后,徐孟意日日如此,逃避和他独处的时间。
宋含谨清楚,他们之间的婚姻里并没有爱。是他乘人之危,利用了徐孟意对他弟弟的感情,换取了那两本薄薄的书页。徐孟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宋含谨那个死了两年的弟弟,有个卑劣的小偷却妄图窃取一点火种。如今落得这种下场,都是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电动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室内的沉闷压抑被灯光驱散,宋含谨抬起头恍惚地向门口看去,身着一身整洁黑色西装的男人垂着头正在换鞋。
宋含谨扶着沙发起身,双腿因为长期缺血失去了知觉,他扶着墙壁向门口走去,跌跌撞撞,像只幼鸟一样,扑进徐孟意怀里,双手顺势灵活地盘上那结实腰肢,侧身贴在男人的耳边,吐气轻喘出声,说:“老公,我好想你。”
徐孟意一动不动,没有回应宋含谨热情的拥抱。
宋含谨嘴角勾出微不可查的讥笑,将头压在男人肩膀处,压低声音,极尽温柔地说:“怎么又回来的这么晚?”
即便清楚,身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一点多余的感情,宋含谨仍会对这个充实的怀抱心动。
他就是这样迷恋着徐孟意,哪怕他对自己冷漠到了极点,不屑一顾,只要能在这个男人的人生里,占据那么小小的的一角,宋含谨愿意舍弃一切。
此刻,那微不足道的自尊被宋含谨抛在一旁,像小狗躺在地上露出肚皮等待回家主人的爱抚,宋含谨大胆地吐露着自己对徐孟意的迷恋,想要换取男人虚无缥缈的一丝怜悯。
但这样大胆地告白并没有唤起男人任何的情绪,徐孟意轻轻推开宋含谨,连多余的目光也没有施舍给饥渴的信徒,声音低沉,说:“公司里有事。”
说完,只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
宋含谨将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一股脑倒进洗碗池,关了灯,失神地走进卧室,坐在床边。
浴室里传来滴答的流水声,宋含谨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握住门把手转动----门被锁住了。
宋含谨失落地回到床边,环抱着身体蜷曲着蹲在床角。徐孟意刻意的冷漠好像是在告诫宋含谨,让他知难而退。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汹涌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宋含谨牙关紧咬,身体轻轻颤抖,他不禁埋冤唾弃起男人的冷漠来。
两个人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徐孟意为什么对自己的感情如此无动于衷,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飞机杯吗?他恨男人不爱自己,却又忍不住幻想男人爱上自己的场景,如同一种致幻剂,供人苟延残喘,清醒又迷幻地堕落。
脚踝处传来的酸痛感,拉回了宋含谨飘忽的意识,他猛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浴室跑去,挥起手臂向木门砸去。
木门在强烈的敲击下发出咚咚地脆响,门从里面被打开,宋含谨想也没想就向门内的人身上扑去,身体触及潮湿温热的皮肤,条件反射,打了个激灵。
耳边传来沉重的叹气声,宋含谨这才从情绪里回笼,环在人身上的手臂收缩,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男人。
那样的英俊端正,这是自己的丈夫,他们每天晚上同床共枕----但他一点也不爱自己。
面对这个男人,宋含谨好似被挂在刑架游街示众,理智告诉他,这样痴缠不会有善终,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他就是爱这个男人。
徐孟意仍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宋含谨踮起脚,环住男人的脖颈,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双唇,和喜欢的人接吻,心脏砰砰跳动,在浴室蒸腾的水汽中,身体烫地可怕。
最终,徐孟意还是回应了他的吻。男人宽大滚烫的手掌附上了宋含谨的腰肢,将他拖起,放在洗手台上,一手攀上他纤细的颈项,将他压在身后的墙上,加深了这个吻。
这充满支配和掌控欲的动作让宋含谨格外地兴奋,他想要被徐孟意更加粗暴的对待,只有在这样的关系里,他才感觉他在徐孟意的世界是存在的。
嘴角溢出刻意谄媚的呻吟,双腿盘在徐孟意腰侧,下体轻微地摩擦男人微微勃起的性器。
宋含谨很漂亮,纤细白净像只天鹅,现在这只天鹅仰起高傲的脖颈,展露出一副脆弱的姿态,心甘情愿被别人掌控。
明显能感觉到徐孟意的呼吸加重,他略显急躁地将人揽入怀里,赤裸的下体抵着宋含谨的下体磨蹭。
“老公操我……”
宋含谨含住身前人的耳垂轻声呜咽,声音黏黏糊糊,他太渴望被面前的人拥抱了,现在亲密的接触让他有些飘飘然,先前的坏情绪一扫而空,他像一枝熟透的花,香气浓腻,艳丽至极,下一个周期就要糜烂腐败。
下体的遮挡物被
', ' ')('急躁地褪到脚踝,滚烫的物体抵在他的外阴处,身体因为情动吐出黏腻的液体,黏腻又暧昧。
宋含谨环起手指握住男人阴茎轻轻撸动,滚烫的物体在他的手中明显涨大。徐孟意的表情仍是冷淡至极,如果不是下体那无法控制的本能反应的器官,宋含谨甚至一度怀疑徐孟意不会对他产生性欲。
可能就是人类的兽性,即便没有感情,也会因为捕猎而兴奋。
宋含谨沉下腰,阴唇将那滚烫的阴茎包裹住,大脑因为过度兴奋而失去了感知判断能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想要吞噬掉那个滚烫的巨物。
就在宋含谨急于求欢之际,徐孟意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身后的墙上,粗暴的行为打破了当下的暧昧氛围,宋含谨呼吸一滞,身体猛地收缩,看向面前的男人,他从徐孟意的眼神里看到了情绪,一种压抑隐忍的愤怒。
这是徐孟意唯一会对宋含谨产生的情绪。宋含谨觉得,这是徐孟意对不喜欢自己却仍会对自己产生性欲的告解,他心里暗暗嘲笑男人的死板虚伪,却又不禁泛起一丝怜爱。
“贱人。”
徐孟意声音低沉,直勾勾地盯着宋含谨,深邃幽暗的眼神,仿佛要化作利刃,将他千刀万剐。
宋含谨低头垂目,纤细的双手攀上男人结实的手臂,虚虚拨弄了几下男人的手指,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柔软模样,垂眉轻轻地说:“难受”
徐孟意并没有因为宋含谨的示弱产生半分心软,反而掐住用力他的脖子,抬手扇打他微挺的乳部。
窒息让宋含谨的脸变得绯红,单薄的胸膛用力收缩,徐孟意把阴茎插入宋含谨的下体,一种拷问逼供的姿态,对犯人施以最严苛的刑罚。
缺氧的感觉让宋含谨大脑空白,嘴里发出模糊的唔咽。
他们之间的性爱总是如此,充斥着暴力与支配,但宋含谨不在乎,他是徐孟意最虔诚的追随者,他无所谓严苛的惩戒。
交合的下体处穿出暧昧的声音,如此亲密地感受到另一方身体的脉动,会让人产生一种被爱的错觉。
“老公,我好爱你”
宋含谨整个人挂在徐孟意的身上,闭眼放纵自己感受身体的快感,情动地吐露出心声。
醒来,面对熟悉的空荡床铺,宋含谨眼睛酸涩,将丈夫的枕头搂在身前,蜷成一团,埋头细细嗅着上面气味。
被熟悉的气味占据身体的感觉让他踏实,恋爱的心情无法被回应,只能从微末处找到一些慰藉。
宋含谨躺到中午,才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他结婚后没去工作,这是他和徐孟意的婚前协议之一,或许是因为徐孟意觉得他之前的工作并不体面。
宋含谨和双胞胎弟弟宋怀在孤儿院长大,宋含谨在职业高中读了两年后就辍学工作,做过黑店按摩,当过夜总会陪酒,靠着一张好看的皮囊辗转于各种声色场所,赚到不少钱,用这些出卖色相赚到的钱,供弟弟宋怀读完了高中,考上了不错的大学。
宋含谨泡在浴缸里舒展开身体,思绪开始飘忽。他如今的生活,有人包养,每天只用吃喝玩乐,比之前陪酒卖笑,供人淫乐,好了不知多少倍。诈一看,他很快乐,过着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寄生虫一般的日子,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从始至终,想要的东西,只有徐孟意的爱。
因为他不爱他,现在体面的生活和之前的生活并无区别。如果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钱财是下贱的话,那他如今,用亲人的死亡死皮赖脸地将不爱自己的人绑在身边,心存侥幸地幻想对方会爱上自己,又算不算是下贱呢?
宋含谨从水中站起身,对着浴室内的落地镜,注视自己的身体。很漂亮的一具身体,比例匀称,线条流畅,是造物主精心打磨的完美造物,畸形的下体在这具身体上并不突兀,反而让这具身体多了几分朦胧与神秘。
宋含谨之前有过关系的客人,无一不迷恋他的身体,说他的造物主的宠儿,神秘莫测神爱世人的天使。
想到这里,宋含谨发出一声冷笑。嫖客以为将对象神话,就能洗去这行为背后的罪恶。他不是什么天使,他只是个想通过出卖身体来换取钱财的庸俗之人。
门铃声响起,外卖送到了,宋含谨擦拭了身体上的水,湿答答的头发耷在肩膀上,堪堪披上一件浴袍就跑去开了门。
外卖员看到宋怀谨这身打扮,先是一愣,而后匆匆瞥开了视线。宋怀谨看在眼里,心里狂笑,放荡的生活,早就让他的触感钝化,很多在他眼里稀疏平常的事,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某种色情的符号,让人羞耻又不禁浮想联翩。
刚把外卖放在桌上,手机铃声响起,亮起的屏幕上,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像是蒙受了什么浩荡的恩惠,宋含谨端正了身子,虔诚地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做什么。”电话另一头是徐孟意听不出感情色彩的低沉声音。
“老公”
男人主动打电话给他,宋含谨兴奋地几乎落泪,声音颤抖着呼唤男人。
“我在家里啊。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呀?”宋含谨
', ' ')('将手放在胸前,心脏砰砰跳动,怯怯地回答到。
“很晚。”冷漠简单的回复,好像多说一个字就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早点回来好不好,我最近总是做噩梦,一个人呆在家里我害怕。”
宋含谨语速飞快,害怕男人下一秒就挂断电话。
说完这句话后,对面是长久的沉默。
“我梦见”宋含谨被这突兀的沉默弄得头皮发麻,背后透出冷汗,他攥紧手机,喘息着说。
“你害怕什么?”听筒里徐孟意的声音突然拔高,干脆地打断了宋含谨。
“我”宋含谨被这突然的提问弄得有些慌张,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我梦见……”就在宋怀谨整理好思绪,准备回答的时候,对面挂断了电话,他茫然地看向手机屏幕,按下回拨键,被对面果断挂断。
宋怀谨没了胃口,抱着腿失神地坐在凳子上。心头被怅然若失的迷茫感笼罩,四周好似陷入了静止。
不知何时,徐孟意出现在了他面前,宋含谨呆呆地抬起头,歪头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好似在确认这是不是梦境一般。
徐孟意一言不发地将宋怀谨从凳子上拉起来,宋怀谨双脚失力跌进身前人的怀抱中,手臂被拉着手腕抬起,宽松的浴袍翕来,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冰冷的视线里。
宋怀谨抬头看向徐孟意,男人眼神在自己浴袍下的肉体上逡巡,视线冰冷透骨,宋怀谨有些不自在,伸手想要合拢自己的衣服,却被徐孟意一手挥开。
手背泛起酥麻的痛感,宋怀谨咬了咬嘴唇,没有吱声,他察觉到了徐孟意的怒气,但不知道原因,示弱地向男人怀中靠了靠,摆出一副柔弱无辜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
徐孟意角色阴沉得可怕,宋怀谨能明显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怎么了?”
宋怀谨压低声音小声询问,他无法忍受此时的低气压,便开口打破沉默。
徐孟意没有回答,扯着宋怀谨的手腕把他拖拽到卧室,转身将人压在门板上。
宋怀谨被摔的生痛,心生不安,急切地向想要向徐孟意示好,双手环抱住男人的脖子,将脸埋在颈侧,悬殊的体形差让这副画面多了几分残忍的暧昧。
下颌被人粗暴的捏住,脸被迫仰起看向身前的男人,对方冰冷的视线像是在打量一个物件。
“你就这么下贱?”
徐孟意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尾音有些颤抖,他将修长的手指探入宋怀谨口中,好似故意想让人难受,双指抵住上颚,努力将口腔撑大,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嘴角流下,宋怀谨干呕着发出破碎的呻吟。
啪的一声,徐孟意抽出手指抬手扇了宋怀谨一巴掌。宋怀谨脱力地跌坐在地上,脸颊火辣辣的疼,但他来不及思考太多,急忙用双手环抱住男人的腿,脸颊贴在大腿上磨蹭,像只急于想要讨好主人的宠物。
“我错了,老公……对不起……”
宋怀谨眼眶湿润,发出脆弱的哀求,他仰起脸,张嘴小心翼翼的含住男人垂落的手指,口腔包裹着手指细细舔舐,模拟性交的样子。
宋怀谨不知道徐孟意为什么生气,他只是害怕被抛弃,所以迫切地想要去讨好。
男人粗暴地扯住宋怀谨脑后的头发,蹲下身与他平视,眼神仍是令宋怀谨心碎的冷漠。
被如此审视,宋怀谨咬住嘴唇不敢吱声,纤细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
时间好似停止了流逝,宋怀谨脸颊上的泪痕干了又被覆盖,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徐孟意才松开他的头发起身,转身,张腿坐在床边。
宋怀谨四肢并用向徐孟意爬去,跪坐在男人双腿间,拨开阻碍的布料,托起男人硬挺的滚烫性器,把脸颊贴了上去,张开嘴整根含住,抵着喉咙深处吞吐。
早年的经历,让宋怀谨精于此道,他知道怎样撩拨男人的性欲,此刻格外卖力,像是自虐一般,每一下都抵住喉咙深处吞咽。宋怀谨弄得自己下颌酸痛,干呕连连才停下来,唾液混着鼻涕糊在脸上,狼狈不堪。
徐孟意的阴茎仍挺立着,宋怀谨撑起身体,小心翼翼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在征求某种许可,见人只是看着自己,宋怀谨摸索着跨坐在男人双腿间,将阴茎送入自己湿润地一塌糊涂的逼穴里,努力吞吐。
面对着如此卖力的宋含谨,徐孟意像一尊大佛一样,一动不动,连抚慰都没有施舍,只是冷漠地看着宋怀谨讨好自己性器。
“老公……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宋含谨哭着,小动物一样伸出舌头舔着徐孟意的嘴角,摇首摆尾,一脸谄媚讨好。
腰被圈住,重重地按下,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宋含谨惊呼出声,急忙抱住身前的男人。
下体被巨物填满,双臀被手掌托住,宋含谨心里满足于这种被徐孟意掌控的感觉,快感的开关被打开,他追随着自己的欲望,放荡地晃动着身体。
“被操烂的臭婊子!”徐孟意掐住宋含谨饱满的双臀,用力揉捏,
', ' ')('像是要把那薄薄的皮肉撕碎。
“没有……老公没有……”宋含谨小声啜泣,轻轻蹭着徐孟意的脸颊。
徐孟意起身将宋含谨压在身下,以一种占有的姿态圈在怀里卖力冲刺,像是有某种执念,每一下都凿进身体深处,将人干得颤抖痉挛。
宋含谨舒服得头皮发麻,无暇思考,但是还是本能地想要讨好徐孟意,身体像藤蔓一样缠上男人的身体,用最柔软的地方磨蹭示好。
“要被老公干坏了……”
“你会被干坏?”
“呜呜……”
宋含谨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有委屈地啜泣,老公嫌弃他被别人肏过,卖过身,可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以前的事发生了就发生了,他能怎么办,他现在只想被老公干,被老公射满,但他不敢说,他怕说出来徐孟意会打死他。
“说啊?怎么不说?”
“我不知道……呜呜……老公我不知道……”
“贱货。”
被徐孟意辱骂羞辱,宋含谨却产生了快感,身体紧绷,绞紧下体,迫切的求欢,一副渴望被受精的姿态。
如愿以偿的那一瞬间,宋含谨心理和生理双双攀上了极致的高潮,那一瞬间的快感,让情潮退去后的宋含谨反复回味,身体从内到外被喜欢的人占有,身上全是他所留下的痕迹,下体被精液灌地满当当的,就像徐孟意专属的性爱玩具。
“老公好棒,把小婊子射满了,好厉害。”
宋含谨蜷缩在徐孟意怀里,让男人的身体把自己包裹住,附在男人耳旁,轻快地说。
宋含谨对很多人说过这样的话,但对徐孟意说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之前是为了讨好钱,而现在是为了讨好徐孟意的心,同样是下贱地去讨好,现在他心甘情愿。
第一次,宋含谨从徐孟意怀里醒来,仰头见男人睁眼看着自己,呼吸一滞,心头酸涩,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涌出,将他充满,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
“老公……”
宋含谨扭动身体往徐孟意怀里钻,将头埋在男人胸前,一向大胆的他,这次,在叫出那个称呼时,涨红了脸,竟有了几分羞燥的感觉。
“饿吗?”
宋含谨用力点头,害怕被男人无视,连忙回答道:“饿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和徐孟意昏天黑地地做爱,发泄完多余的精力抱在一起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昏沉,这样和男人如同恋人一般的相处模式,只在宋含谨的幻想中出现过。
凌晨的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宋含谨小跑着跟在徐孟意身后,男人身高腿长,步子也大,宋含谨跟着有些吃力。但徐孟意好不容易带他出来一次,他可不敢撒娇让人等着他,等会惹人生气,半夜徐孟意直接把他扔在大街上都有可能。
徐孟意钻进了街角处的一间小酒馆,宋含谨也紧跟着男人身后窜了进去。
酒馆内部空间不大,吧台后面的老板是个青年男人,看到徐孟意后,明显带上了笑容,说:“这么晚还来?”
青年男人干净俊秀,穿着一身米色的制服,从吧台后面出来,看到了徐孟意身后探出头的宋含谨,问:“还带人来了?”
宋含谨看到青年一副和徐孟意十分熟悉的样子心生烦躁,鬼使神差地上前挽住徐孟意的手臂,看向青年的眼带凶光,像只张牙舞爪宣誓主权的小狮子。
徐孟意没有回答青年,带着宋含谨在吧台前的一张小桌上坐下,随手把菜单扔了过来,让宋含谨看着点。
“什么好吃啊?老公。”
最后两个字宋含谨咬得格外清晰,他转头看向青年,青年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宋含谨被看得头皮发麻,身上感觉有千万条蛞蝓爬过,又不能开口骂人,只有恶狠狠地盯回去。
“这个好吃。”青年弯腰指着菜单上的菜,身体贴着宋含谨后背。
宋含谨看着菜单上那根修长的手指,心里狂翻白眼,随手指了别的菜,说:“我要这个,这个,这个。”
说完起身挪到徐孟意身旁,紧紧贴着男人,将头靠在男人肩膀上,问道:“你认识老板吗?”
“小学同学。”
宋含谨快被气死,让徐孟意说一句话跟他要命一样,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吃飞醋,又想到徐孟意不喜欢自己,自己还吃醋吃得这么起劲,宋含谨感觉自己憋屈地快爆炸了,他真想化身河豚把这个臭男人炸死,殉情完事。
“想不想听徐孟意小学的丑事?”青年听到两人的对话,看热闹似的说。
宋含谨本来就气鼓鼓的,听到青年插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开玩笑似的话,到宋含谨耳里就跟嘲讽他一样。
什么东西,就你知道得多,你知道他鸡巴有多长吗?不,万一……宋含谨不敢细想下去,拿筷子敲着茶杯,跟敲木鱼似的,嘴里默念,妖魔鬼怪快离开。
不一会,青年端上来了几盘热腾腾的菜,色香味俱全,十分有食欲,宋含谨快一天没吃饭了,看到这么美味的菜,拿起
', ' ')('筷子就往自己嘴里怼,也不管可能情敌做的。
“喝点?”青年看向徐孟意,见人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宋含谨。
“他不喝。”
宋含谨刚想开口,就听见徐孟意开口替他回答。
“老母鸡护小鸡仔啊你?不听听人家的意见?”
青年笑着在在徐孟意肩上敲了一下,动作随意亲昵。
“我喝!”
宋含谨这时意识到自己眼里容不得沙子,看着青年依着徐孟意打情骂俏他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打晕。
宋含谨陪过酒,酒量差不到哪里去,但人想喝醉的时候,身体也会轻易地进入那个状态,欲望变得清晰直接,变得通透,无所不能。
“老公……”
“……唔,好喜欢老公……”
宋含谨软绵绵地贴着徐孟意,软声呼唤,由于没有得到回应,魔怔一般,反复着,像是在进行某种祷告。
“他看起来很喜欢你啊?”
青年手中拿着酒杯,看着徐孟意轻佻地问。
自己的感情被他者讨论评价,宋含谨感觉被冒犯,直起身子,借着酒劲狠狠地盯着青年,提高音量,说:“关你屁事,闭嘴。”
说完,就像只泄气的气球,依回徐孟意身边,仰起头,眼眶湿润地看向男人,说:“亲亲。”
好像意识到了第三人的在场,宋含谨害臊地咯咯笑了起来,笑了两声,又抽噎了两下,捂着脸开始哭,哭得放肆,报复性的,平时得不到宣泄的苦闷,一股脑的借着酒精释放了出来,哭得头昏脑涨,好似世界只剩下他一人,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成为了某种符号,他成为了造物主,拥有了改变一切的能力和勇气。
他要让男人爱上自己,但是下一秒,徐孟意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梦。
“演的像了点,婊子哪里会有真心。”
宋含谨从没这么通透过,此刻他一下子察觉到了男人对他蔑视的根源,他在恐惧他的不洁,他害怕自己被不洁之人背叛。
酒劲散去,头脑变得清晰,宋含谨感觉自己血液都是凉的,他第一次正视自己卖过身这个问题,好似突然被进入了一种全新的道德体系,被抛弃割舍的自尊心,又重新萌发,在他心里生根。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被审判的羔羊,所有的过去都变成了价值烙印在他身上,变成了对他评头论足的筹码。
但是他无能为力,这是他所爱之人对他进行的审判,如果他依旧无知无觉地选择忽视,选择不在意这个问题,他就会永远处于自恰的迷宫中。
宋含谨第一次感受到爱一个人的痛苦,以往徐孟意的冷暴力完全无法和这件事比较。宋含谨在打碎自己长期生活构建的起的价值观,他变得脆弱,无依无靠,他在杀死他自己。
宋含谨那晚又灌了自己很多酒,后面几乎昏迷,醒来时在家里,身旁没有人,四肢酸软,头昏脑胀,晚上的记忆短短续续地浮现在脑海中,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感将他包裹。
宋含谨发现,他其实一直将自己看得很轻很轻。
卖身一开始只是个意外。
在职高里,一群早就被预言过未来的无所事事的少年少女被聚集起来,关在一起,他们在别人眼里是差生,落后者,是愚笨,不上进,性格恶劣的,所以需要集中处理。
这个年龄的少年少女身上,尚未退去婴儿的懵懂,却染上了成年人的做作,身上有许多的精力需要宣泄,却被困在小小一间方格里,有限的眼界限制了他们宣泄的途径,只有遵循着本能,去触碰禁忌,满足自己,确认自己的存在。
宋含谨在那里交了一个男朋友,这是他第一次摆脱优秀的弟弟的附庸的身份,作为他自己,与别人建立一段关系。
男生大胆的向他示爱,宋含谨觉得新奇,也迫切地想摆脱弟弟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阴影,便答应了交往。
男生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与宋含谨以往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他带宋含谨结识了很多不一样的朋友,也接触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
宋含谨回忆起那段日子,感觉时间是混乱的,不分白天黑夜的纵情玩乐,起先他还有一些抗拒,但是惰性让他疲于去改变什么,像一只漂泊的竹筏,在周围人的推波助澜下,越陷越深。
他和男朋友没交往多久就发生了关系。学校外的黑旅店里,发黄粗糙的床褥中,男孩将性器埋在他的身体里面,卖力地耕耘,宋含谨仰面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皮肤被粗暴的布料磨地生疼,身体产生了快感,但大脑并不兴奋。
男孩兴奋失控沉迷在肉欲的模样在他眼里有几分滑稽,他那时意识到,那个男孩并不爱他,如果他爱他,他不会察觉出来他对这场性交兴味索然,只是被迫进入了一个性交场景进行角色扮演。
宋含谨在后续的交往中,并没有点出这一点,他和男孩还是在学校里出双入对的情侣,男孩喜欢他的美貌和他的身体,而他需要借助男孩来确立一个独立于弟弟的个体的存在。
', ' ')('一个平常的午后,男朋友带他去开房,一进房间门,男孩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而是拉着他的手,将他牵到床边,抱着他乞求,说想试一试不一样的。
宋含谨对这种只有生理快感而没有心理满足的行为,没过多的要求,男孩提出的要求,他不在意,也就没有拒绝。
男孩为他带上了眼罩让他躺在床上,褪去了他的衣服。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处于这种视线被剥夺的失权的场景下,宋含谨掌心出汗,心跳加速,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
后面发生的事情,宋含谨不愿去细想,那人一贴上他的身体,他就察觉到了不对,他被男朋友设计,被一个老男人强奸了,更可笑的是,嫖资还进了他男朋友的口袋。
宋含谨不是傻子,他厌恶这种欺骗,当场就提出了分手,男孩跪下挽留他,说他没钱,走投无路,才想出这个方法,宋含谨拒绝地果断,男孩面目全非,狰狞地说要用这件事威胁宋含谨。
宋含谨低估了人类对于这种事的猎奇心理,关于他的事,寄生在人类这种低贱的好奇心上,茁壮生长,不断有苍蝇来骚扰他,又因为他的冷漠铩羽而归,他们期待看到他听到那些恶意揣测和辱骂后失措崩溃的模样,他没有让他们如愿。
宋含谨以为他可以不在意,直到弟弟拿着一段视频来询问他。
他清楚地记得弟弟当时那种悲悯的神情,让他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窒息,他像一条溺水的鱼,被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怜悯。
弟弟问他是不是自愿的,为什么会被胁迫。
宋含谨回答,他是自愿的,因为他想要钱。
他发现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弟弟的阴影,弟弟的一切无意的关心,在他这里,成了傲慢的炫耀,明明有相同的出生,他却比他优秀,他就有资格来可怜他。
宋怀劝他,让他不要再出卖自己,脸上是让宋含谨厌恶的同情和忧伤。
宋含谨觉得,他本不该存在,他应该是宋怀的影子,他们是一体的两面,宋怀美丽优秀,而他卑鄙下贱,是上帝无意的玩笑,让他独立出来,来承受这种痛苦。
宋含谨将指控坐实,开始出卖自己,报复性的,他用自己卖身的钱交了宋怀的学费,他不要做宋怀的影子,要成为宋怀的阴影,一个优秀的人背后的污点,误入歧途,拖累优秀弟弟的哥哥。
除了和徐孟意的婚姻,他的人生中,可以说,没有一件事,是为了自己而做的。
宋含谨不在意他过往的经历,只是将那部分不堪自己独立出去了。伴随着弟弟的死亡,他也将他的过去埋藏,如今的他自己,只有爱上徐孟意之后的自己,但是徐孟意却告诉他,过去的他,也是他自己。
面对爱人的指控,宋含谨不得不将自己划开,刨出血淋淋的过往,他知道,那个被丢弃的他,来找他清算了。
宋含谨拿起手机,给徐孟意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他没想到会被接通。
“徐孟意。”
没有暧昧的称呼,宋含谨直接叫出男人的名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好似电话对面并没有人,宋含谨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徐孟意没有回应。
“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很爱你,我是当过婊子,但是婊子也可以……”
没等宋含谨说完,对面就挂断了。
在拨这个电话短短的几分钟内,宋含谨重塑了自己。他本就是身无长物之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他现在能追求的只有他的爱情,如果连这个都放弃,那他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如同每分每秒都在更新换代,湮灭新生的细胞,人本身也具有一种神秘的修复能力,没有经过长久的涌动,只是灵感闪过的那一瞬间,宋含谨感觉从身体里溜走的那一部分又回来了,甚至更加强韧,他也察觉到了一些以前从未关注的细节。
徐孟意对自己的不洁,不只是嫌弃,更是一种恨,这种恨意,驱动着徐孟意,用报复性的冷漠和暴力对待自己。
人不会凭空的去恨,一定有某种东西,如蜘蛛丝一般,纠缠着他和徐孟意。
想到两人之间可能存在一种隐秘的联系,宋含谨竟觉得有些甜蜜,又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的恋爱脑。
宋含谨想通以后,对徐孟意更加百依百顺,怀着万分的耐心和恋心去热脸贴男人的冷屁股,宋含谨私底下吐槽自己比徐孟意他妈都还要宽容徐孟意。
宋含谨成为了小酒馆的常客,白天徐孟意上班,他就去小酒馆打发时间。
酒馆老板叫周寄言,和徐孟意之间没有宋含谨脑补的那种关系,就是徐孟意的发小。周寄言放得开很健谈,两人很聊得来,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识了。
周寄言一开始以为宋含谨是徐孟意的情人,听到两人已经结婚后还小小的错愕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原来他也会结婚啊”,宋含谨疑惑追问,周寄言笑着打哈哈过去了,没有正面回应。
周寄言问宋含谨为什么天天
', ' ')('都能来,宋含谨说自己和徐孟意结婚后就没工作了,周寄言就顺势怂恿他到自己酒馆里来工作,反正一个人正好缺个帮手。
宋含谨没答应,但在店里就会帮周寄言做点事。
这天宋含谨照常去找酒馆周寄言聊天,他一个人在家无聊,找周寄言聊聊天解闷,还能顺便听他讲徐孟意小时候的事。
宋含谨看到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门却还开着,进去看到周寄言在后厨忙碌的身影,问了才知道今天晚上周寄言安排了朋友聚餐,自己老公也被邀请了。
周寄言问他怎么没和徐孟意一起来,宋含谨只有苦笑,徐孟意做什么事都不和他商量,只有偶尔自己死缠烂打惹得人烦了,那人才会勉强施舍一点情绪给自己。
“他没给我说……”
见宋含谨有些为难,周寄言立马回过味来,笑着让宋含谨留下晚上一起吃。
宋含谨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的,喜欢一个人,自然会对他所有的事情都好奇,但担心徐孟意看到自己会甩脸色,到时候尴尬的还是自己。
“我都不认识,会不会不太好?”宋含谨问得很真诚,并不是在说客套话,而是真的在向周寄言询问意见。
“怎么会?”周寄言转过身,手撑着脸看着宋含谨,见人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说,“你老公平时都这么对你?你没什么想法?”
宋含谨苦笑着,埋下头小声说:“我喜欢他,能有什么办法呀。”
“他其实之前有个很喜欢的人。”周寄言说话时没有看向宋含谨,低头处理着手中的鱼,“有段时间天天来我这里买醉,块头那么大,喝醉了就趴在那里呜呜地哭,吓走了我不少客人。”
周寄言将切好的鱼片用刀挑起,淡粉色的鱼片像樱花的花瓣,散落在精致的餐盘里。
“作为他的朋友我其实不该说这些,但是……”
周寄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的注视着宋含谨,深邃的目光,好似要将他吞噬。
宋含谨直觉周寄言口中说的那个人,可能是自己的弟弟。
宋含谨的弟弟宋怀,两年前做手术时因为麻醉事故,再也没有从手术台上醒过来,宋怀出事的那个医院,也是徐孟意工作的医院。
宋怀和徐孟意是大学同学,宋含谨第一次见到徐孟意,就是在自己弟弟的大学宿舍里。
两人谈话间,门口的风铃响动,有人推门进来,宋含谨抬头看去,身体瞬间僵住。
来人不是徐孟意,但是宋含谨也认识,那张脸的五官没有明显的变化,线条锋利了许多,是宋含谨那个为了几百块把他卖给老男人的前男友,陈燃。
陈燃进来时没有注意到宋含谨,向周寄言打了声招呼,转头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坐着一个人,下意识以为是朋友,自然地就坐在宋含谨身边,搂着他的肩膀,热络地打招呼。
宋含谨转头看向陈燃,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如水,好似面前的人只是个搭讪的陌生人。
看到宋含谨的脸,陈燃触电般从座位上弹射起来,失魂落魄地模样好似看到了索命的厉鬼。
“你……你怎么在这?”
宋含谨没有回应陈燃,转头看向周寄言,问道:“你们认识?”
周寄言看到陈燃的反应,也是一头雾水,反问道:“你们也认识?”
宋含谨不想和陈燃呆在一起,和这种人处在一个空间里,他感觉空气都是脏的,起身向周寄言告别,手腕却被陈燃用力抓住。
“放手。”
宋含谨语气是同往日全然不同的冷漠,他不理解陈燃怎么还有脸挽留自己,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回忆起被背叛的那天,仍是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小谨……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陈燃抓住宋含谨手腕用力一扯,将人拉到自己怀中,从后面紧紧拢住,得寸进尺地用手臂环住宋含谨的腰,将头埋在宋含谨的肩膀处,说:“我真的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原谅我好不好?”
宋含谨被陈燃这不要脸的举动给气到了,太阳穴突突地跳,气血涌上,有股想要呕吐的冲动。
一旁的周寄言察觉到两人间氛围不对,连忙过来想要将两人分开,可是陈燃的手如同钩子一般紧紧地箍着宋含谨,任凭周寄言如何掰扯,就是一动不动。
宋含谨眼前发黑,腹部被人紧紧扣住,有种窒息感,头晕目眩,意识开始飘忽。好难受,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宋含谨感觉自己好像一艘漏水的船,随时可能会沉没。
大脑被痛苦占据,五感变得迟钝,恍惚间听见周寄言在呵斥陈燃让他松手,宋含谨顾不得那么多,只想用最后的力气发出一点微弱的求救信号,嘴里发出颤抖的呜咽。
就在宋含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感觉自己坠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触感是冰冷的,但是气息却让他安心,失控地意识好似也被安抚,归于平静,他想沉眠在这个怀抱里,哪怕再也醒不来。
宋含谨醒从病床上醒来,口干舌燥,手上插着输液管,鼻腔满
', ' ')('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窗外一片漆黑,记忆的断层让他不安,心里落空空的,起身慌忙向四周望去,没有人,失望的情绪涌上,眼角酸涩,有想哭的冲动。
他不会感觉错,那一定是徐孟意,他把自己送到医院的?现在又去哪了?为什么不等自己醒?
肉体上的脆弱让他情绪上更加敏感,此刻,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徐孟意,想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倾诉给他,哪怕被无视被拒绝。
“啊……”
一人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保温桶,一身米色的制服,是酒馆的老板周寄言。他见宋含谨睁眼坐在床上,发出惊呼,连忙小跑到床边,殷切地问:“饿吗?”
“徐孟意呢?”
见来人不是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宋含谨有些失落,注意力飘忽,看着床边,木讷地问。
听见宋含谨的话,周寄言先是一愣,然后一屁股坐在宋含谨旁边,将保温桶里的粥倒在盖碗里,放在嘴边吹了两下,递给宋含谨,尴尬地说:“我给你说了,你可就欠我一个人情了……”
停下本想看看宋含谨的反应,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脸色惨白,没魂似的,周寄言虚地心里发慌,连忙接着说:“他叮嘱过我不要给你说的……”
“……”
“他打了陈燃,现在在派出所调解。”
见人终于有了点反应,周寄言咽了口唾沫,顿了顿,拉长声音,表情夸张,继续说着:“你知道当时他的表情吗?脸黑地跟铁锅底似的,吓死人了……”
故事正讲得在兴头上,周寄言想添油加醋说得生动一点,转头一看宋含谨,人一动不动地坐着,眼泪顺着惨白的小脸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看着特别可怜,也就支支吾吾地没了后文。
“哎呀……你哭什么啊……”
周寄言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人,看到宋含谨张了张嘴,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吸了一下鼻涕,慢慢转头摸索出手机,拨了电话。
一接通,人眼泪又止不住,喘地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地唤:“老公……”
周寄言直直地站在一边,紧张地不敢出气,竖起耳朵听,电话对面的男人说了些什么,宋含谨哭地更凶,嘴里模糊地说:“我想见你,你过来好不好……”
楚楚可怜的哀求,很难让人不动容。
病房的门被推开,徐孟意喘着粗气站在门口,鬓发杂乱,平时妥帖的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宋含谨看到来人,不顾手上插着输液管,想要从病床上起身,被一旁的周寄言按了回去。
没有一人开口,两人遥遥对望,眼里满是只有对方才能看到的情绪,被两人这种气场隔绝在外的周寄言自觉将病房门掩盖上退了出去。
“你受伤了吗……”
宋含谨手攥紧棉被细细地说,明明很想见到这个人,但是真正看到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开始心虚,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自己当时被陈燃抱着,他看到了吗?他怎么想的?脑子乱糟糟的,摸不准对方的想法,瞎脑补越想越难受,又有想哭的冲动,眼泪顺着刚刚干涸的泪痕滚落。
见到了背叛自己的前男友,往日的经历如同沸水一般一幕幕涌现在他脑海中,被肥胖身躯压在身下控制住强奸那种窒息感记忆犹新,他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坚强,只不过被迫选择了遗忘。
手被人轻轻拉住,眼泪模糊了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表情,也害怕去看,下意识地不想从那张脸上看到往日的冷漠的表情,此刻的眼泪正好给了他逃避的理由。
男人没有说话,宋含谨开始自顾自地解释:“他是我前男友,早就分手了……我没有喜欢过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明明知道徐孟意不喜欢自己,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生气。可是,还是心存侥幸,如果他有那么一点点在意自己呢?
“为什么会分手?”
“腻了就分开了。”
不经意的,宋含谨选择了撒谎,或许是出于胆怯,又或是出于想要去讨好,他在那件事上又一次选择了逃避,
脸被下巴捏住抬起,视线交错间,宋含谨看到了男人眼中强烈的愤怒,浓烈地几乎要将他吞没。
“你嘴里到底有没有实话?”
徐孟意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宋含谨摸不着头脑,他皱起眉头疑惑的看向男人,没有回答
“你怀孕了,孩子是我的吗?”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斧头,将宋含谨劈开,他从没想过会受到这种指控,得知自己孕育了宝宝的喜悦瞬间消散。
无助感将他笼罩,好委屈,他怨恨起徐孟意的无情,却又绝望地意识到,即便被人这样揣测,他还是爱着他,他的情绪仍然被男人的一字一句所牵动。
“怎么会不是你的……”
自己的回答在指控面前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怀疑的种子早就深深扎根在两人的关系中,他无力去撼动分毫。
泪腺已经分泌不出任何液体,
', ' ')('此刻的宋含谨像一具精致的木偶,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无悲无喜,乖巧麻木。
男人俯身将宋含谨压在病床上,暴力地含住那苍白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上去,一举一动之间,所包含的是与刚才全然不同的激情与迷恋。
或许有很多理由可以不去爱,可一旦心做出选择,再多的理由也是苍白的,人无法背叛自己的心。
被这突然的一吻所唤醒的宋含谨,跟随着身体地本能反应,瘫软在徐孟意怀中,无力地张开嘴,任由男人索取,感受到了男人动作中汹涌的情绪,双手环住身前人的脖子,想要再加深这个吻。
交错的呼吸声纠缠着唾液声让这一吻色情煽动到了极点,宋含谨双腿夹住身前人结实的腰,用湿润的下体在男人的胯部磨蹭,相同的动作,他为了讨好徐孟意,做过无数次,这次也一样,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从来就没有原则。
情欲比语言直接,身体的反应总是比经过大脑后作出的反应真实许多,或许宋含谨想要的回答,就在此刻这个吻里,只是他太过执着于表象,也就没有意识到,徐孟意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愧疚,就将自己的一生搭进去。
如此浓烈的一吻,唇舌相触间尽是对方的触感与气息,几近将彼此吞噬,沉迷于爱与欲望的沼泽慢慢窒息。
宋含谨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不明白徐孟意是怎么想的,明明刚刚指控自己的时候是那样的冷漠无情,此时这个吻又是那么缠绵。
对于宋含谨这样爱恨的人,无法理解有人在面对爱的问题时会如此地不坦诚,以至于去否定自己的心。
出院以后,宋含谨就不怎么出门了,有了宝宝,他自觉有了责任,有模有样地开始过起了待产生活。
孕期格外嗜睡,人也慵懒了许多,他网购了很多婴儿用品材料包,闲暇时,动作笨拙地跟着视频慢慢学针织,开始成品不堪入目,慢慢找到了窍门,也织出来了一些可爱的小玩意。
最让他惊喜的,现在徐孟意下班后会直接回家,他们会一起吃晚饭,会聊关于宝宝的事,两人之间的对话总是他挑起话头,男人敷衍地回应,但是好像真的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如今宋含谨的腹部已经有了些许幅度,天气暖和,不用出门,在家里他就穿一条简单的睡裙,透气又很舒适。
今天刚好是周末,宋含谨睡到自然醒,睁眼就闻到了饭菜的油香味。徐孟意放假在家,这会正在厨房做饭,想到一起床就可以吃到老公做的饭,宋含谨心里美得冒泡泡,揉揉眼睛懒洋洋地摸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手机界面上一个不常用的社交软件的两条陌生人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婊子,你结婚了?】
【怪不得没有卖了,原来是找到固定买主了】
语气轻佻,用词粗鄙,看样子像是某个照顾过他买卖的金主,宋含谨的好心情瞬间被毁掉,正准备将人拉黑,又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你老公知道你卖过逼吗?要不要我把你以前的视频发给他?】
对面态度傲慢,摆出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宋含谨看地气不打一处来,果断点进那人主页拉黑,多停留一秒都觉得晦气。
翻身起床穿着睡衣咚咚咚跑去厨房,徐孟意正在淘米,宋含谨冲过去从背后将人抱住。徐孟意很高,宋含谨从背后踮起脚都够不到他的肩膀,只有将脸贴在后背蝴蝶骨的地方,闷声问:“老公,今天吃什么呀?”
被陌生人提及了往事,他心里虚地发慌,渴望从爱人身上汲取一点能量,来获得安全感。徐孟意最近对他的态度比以前柔和,他的胆子也大了些,学会了在男人撒娇来套取怜爱。
手被覆盖住摩挲,徐孟意的手干燥暖和,指腹处有一层薄薄的茧,摩擦着宋含谨手背上娇嫩的皮肤,暧昧的触感蹭地他头皮发麻,下身当场就湿得一塌糊涂。
怀孕后他们俩几乎就没做过爱,偶尔他有性欲,徐孟意会用手抚慰他,这双手修长的手指会探入穴内搅动,挑拨他敏感处神经,早就食髓知味的宋含谨在爱人的抚慰下淫态毕露,瞬间化身成淫荡的性爱玩具,偶尔不满足于手指的大小,就会被这双手严厉地教训,这样一板一眼的性爱方式不是宋含谨所喜欢的,但是因为这双手的主人是徐孟意,他痛苦又快乐的承受着调教。
可能是被那几条陌生人的消息刺激到了,宋含谨被这暧昧的动作勾起了被虐的性欲,他想让男人将他绑住狠狠地干他,羞辱他说他是被操烂的婊子,不知廉耻的肉便器,然后他会哭着说他是老公一个人的婊子,求老公内射他,标记他。
好像一次标记就是一次的赎罪券,可以抵消掉他过去的污迹。
这样想着,宋含谨将手伸向了徐孟意的下体处,隔着布料暧昧地抚摸。感觉到布料下的器官渐渐变硬,宋含谨隔着衬衣在男人背后留下密密的吻,每一吻都格外虔诚,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在他的努力下,徐孟意最终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将他拦腰托起。宋含谨四肢搭在男人身上,像个布娃娃一样挂着,四肢柔软无力,一
', ' ')('副欲取欲为的模样。
宋含谨被扔在沙发上,睡衣被整片掀起绑在手腕处将双手手腕固定在一起,双腿被迫大张开,身体以一个极度羞耻的姿势完全展示在男人面前,睡衣下的身体纤细但不单薄,带着丰腴的肉感,微凸的腹部有几分不和谐,皮肤呈现出娇嫩的白,几乎看不见毛孔和纹理。
“出去被操烂了带一个野种回来。”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宋含谨感觉自己一侧脸颊火烧似的疼起来,没等他反应,另一侧的脸颊也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信息,痛感就刺激泪腺开始运作,摆出一副双目含泪,被人虐待后的可怜模样。
“你是母狗吗给钱就能肏?”
“呜呜……”
他想说他只做老公的母狗,但是又意识到自己确实被很多人肏过,是只不乖的小狗,不乖的小狗就应该被主人惩罚。
下体久违地被粗大的性器进入填满,宋含谨爽地直接筋挛着高潮,高潮过后下身仍是主动收缩吮吸着巨物,交合处湿哒哒黏糊糊的,淫乱又暧昧。
“就这么想挨肏?”
徐孟意好像不满他沉溺于情欲淫荡的模样,将他胯前小巧挺立的性器一把捏住,动作粗暴地好像要将其揉成一坨给扯下来,宋含谨痛苦地支支吾吾地呻吟,男人也没有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实施着暴行。
阴茎被这么一弄,丧失功能一般彻底疲软下来,软塌塌地贴在肚皮身上。
“痛……老公……”
“不准叫老公!”
“呜呜……为什么……”
“谁会娶你这种婊子?!”
男人好过分,宋含谨想着,明明他娶了自己,自己肚子里都有他的宝宝了,还要这样说,还不准自己叫他老公,那他叫什么,他不管,他就要叫。
“老公……老公娶了小婊子……”
一边说还一边扭动着下身吞吐性器,淫荡地不像样子,果不其然,徐孟意愤愤地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肏他,一边肏,一边咬牙切齿,字一个地往外蹦,恶狠狠地说:“贱!货!”
见徐孟意这么认真地在和自己斗气,宋含谨被逗笑了,但是为了照顾男人的自尊,他没有表现出来,仍是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柔柔弱弱地哀求男人放过他。
最后,徐孟意冲刺了几下,拔出阴茎,射在了宋含谨圆乎乎的肚皮上,浓稠的精液黏糊糊的贴在白嫩的皮肤上,色情又淫靡。
发泄完性欲过后,徐孟意又恢复成了一张冷漠的扑克脸,好像刚刚那个精虫上脑的男人不是他,冷淡的抱着宋含谨到浴室去清洗,冰冷的眼神看宋含谨带着淫靡痕迹的肉体,好像在看一块案板上的肉,一举一动像个机器人。
宋含谨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几分幼稚,这个模样,和小孩子闹别扭没什么两样,憋着不说话,自己折磨自己,看见想要的东西不敢开口。
想到这里,宋含谨像是受到了某种欲望的驱使,起身将人的头抱在怀中,像母亲安抚孩子一般,轻轻抚摸,柔柔地说:“宝宝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带上了疑惑,但没有出声制止,宋含谨好像找到了窍门,蜻蜓点水一般在男人耳旁落下一吻,模样是与放荡不沾边的清纯与羞涩,像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年。他观察到徐孟意瞳孔猛地收缩,呼吸明显加重,明显被他的举动给唬住了,于是将头埋在身前人的肩膀上,委屈地接着说:“宝宝不可以不要我……”
说完,宋含谨紧紧抱住了身前的人,好似抱住了救命的浮筒,闭上了眼,等待男人的宣判。他小心地伸出触手主动试探,其实是心虚的,害怕被男人无情的拒绝。
时间好似被凝固,一时间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宋含谨紧张地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过了很久,自己的怀抱才被人承接住,徐孟意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回应了他的怀抱。
好不容易得到回应的宋含谨几乎当场落泪,他知道,没有什么能比此刻这个拥抱更加珍贵。
有人在骚扰监视宋含谨。
那天他把那个账号拉黑之后,第二天,一个新的账号又找上来,看语气和之前拉黑的是同一个人,这次还带了一张图片,是宋含谨的照片。
照片里,他穿着职高的校服,抱着腿坐在操场边上,神情茫然,脸上还未褪去青涩。
宋含谨自己都没见过这张图,他察觉到对面的人很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可能真的很了解自己,便意识到简单的拉黑不能解决问题,于是回复:
【再这样下去我就报警了】
对面的人对宋含谨的威胁没有反应,见到人回复了他,自顾自地说:
【当时还没去卖吧?】
【我那时候就该把你绑起来天天强奸你你不是喜欢被肏吗?干死你】
这些粗俗的文字看得宋含谨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手机屏幕都拿远了一些。
一看到那张照片,宋含谨就想起了那时的场景:刚刚和前男友分手,艳照满天飞,在学校,每天都会受到下流的
', ' ')('揣测和骚扰。
【你是谁?陈燃?】
宋含谨在想屏幕另一头的人可能是谁,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陈燃,不要脸的前男友纠缠他被他老公打了一顿,急火攻心便用这种下贱的手段来骚扰他,动机充分,时间点又这么微妙,他几乎认定了账号的主人就是陈燃。
【我不会原谅你,我恶心死你了】
几乎是带着怨毒,宋含谨打出了这几个字,可对面的回复,让他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那个前男友?宝宝我怎么舍得把你送给别人肏】
【宝宝你知道吗?一想到你被那些人肏过我就想把那些人都杀了】
对面又发来一张照片,是宋含谨挽着徐孟意的手在街上散步的照片,图上宋含谨脸色红润,小肚微突,笑着挽着徐孟意的手在街上散步。
明显是最近才拍的照片,而且拍摄者就在他身边,意识到这一点,宋含谨背脊发凉,第一反应,是想告诉徐孟意,但他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他对徐孟意对他抱有的感情,是不信任的,男人阴晴不定的行为,让他患得患失,反复权衡之后,宋含谨选择一个人面对。
【你想要什么】
宋含谨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但是打字时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真实的感受。
当下他和徐孟意之间的感情好不容易看见了一点可能性,还有了宝宝,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人。
手脚冰凉,宋含谨咬住嘴唇瑟缩在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注意力高度集中,神经紧绷,脑内快速演练着该如何应对对面提出的不同要求,但是过了很久,始终没有收到回复,宋含谨在这个煎熬等待地过程中感受到了一种阴湿的恶意,那种勾起猎物兴趣之后,刻意地冷落,对人性高高在上的愚弄,察觉自己被对面戏耍之后,他感觉一阵恶寒,起身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吐到胃里没有内容物,宋含谨扶着墙壁支撑起脱力的身体,瓷砖冰冷的触感让他找回了几分理智,余光瞥见手机屏幕又亮起来,熟悉的id跳动,宋含谨鼓足勇气点开对话栏。
【你怀孕了?】
对方发过来一张照片的局部,正好可以看见他微微凸起的小腹。
【真想当着你老公的面干死你】
【你那么骚是不是天天被你老公内射】
骚扰借助人对色欲的窥阴癖被下流至极的文字具象化,宋含谨看着对话框跳动的文字,心脏砰砰直跳,他产生了一个令他恐惧的猜测。
对面的人甚至能窥见他在家里的一举一动。
不可能,宋含谨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进行这种脱离现实的阴暗揣测,但是思绪如同断线的风筝,根本不受他的控制,这个可怕的猜测寄生在想象的沃土上很快侵蚀了他的大脑,宋含谨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绝望崩溃的他,在慌乱中,拨通了电话。
辅一接通,宋含谨压抑的情绪泄洪般涌出,声泪俱下,喃喃地呼唤电话另一头的人。
“老公……”
呼唤没有被回应,宋含谨反复平复心情,想要压住自己的哭腔,表现地镇定一些,可说出去的话还是带上了颤抖的尾音。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
“下班就回来。”
再平常不过的对话,再平常不过的回答。可正是因为过于平常,在当下显得极为刻意,但宋含谨忙于掩饰自己的状态,并没有意识到,此时的普通是不自然的。
“哦……你早点回来好不好……”
对男人的回复失望,却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只有用失望的语气,小心试探,渴望男人能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他的不满,主动来安抚他的情绪。
“嗯。”
回应他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和冷漠,除去肉体绞缠的时候,两人之间的交流总之这样,徐孟意面对他好似在应付什么任务,没有情绪,体面疏离地让人厌恶。
宋含谨茫然的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无声的落泪,面对一道无解的谜题,茫然和无助将他包围。
在原地坐着发呆了很久,宋含谨才缓缓起身,打开浴缸出水口,放了一缸热水,把整个身体缩进去,想要用水温驱散身体的阴冷。温热的水如同一剂麻醉药,暂时安抚了宋含谨脆弱的神经,他闭上眼睛缓缓沉入水底,感受水渐渐没过面部,在几近窒息的时候探出水面,如此往复,生与死亡边界好像轻易就可以跨越,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前所未有的自由的权力。
最后沉没下去的瞬间,他听到到自己身体里两种声音,求生的本能和逃脱这具身体的意识纠缠碰撞,只是一念之间,温水涌入鼻腔,大量的水顺着寻着入口钻进他的身体里,大脑痛地几乎从中间裂开,宋含谨拼命挣扎,四肢却绵软无力,找不到能着力的点,周围的水化作凶猛的野兽从四周袭来,身体重得像灌了铅,向底部坠落。
下一秒,手臂被抓住,被带离了那缸几乎将他吞噬的液体,没等宋含谨搞
', ' ')('清楚当下的状况,就被一巴掌扇倒,头重重地磕在浴缸边缘处,发出咚地一声空响。
头晕目眩,不明的温热液体从鼻腔涌出,宋含谨恍惚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张五官几乎错位的狰狞的脸。
某种动物对危险本能的感知力,让宋含谨立马蜷缩身体护住头部,呈抵御的姿态。
半长的头发被扯住,强迫仰起头,那张阴沉的脸几乎贴在眼前,宋含谨颤抖着双手握住男人的手腕,浑身湿淋淋的,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地说:
“老……老公……”
结实地一巴掌落下,宋含谨脸被打歪到一旁,头发被扯住,在空中摇晃,如同一个摇摇欲坠的布娃娃。脑袋嗡嗡地响,没有思考,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行动,宋含谨将湿淋淋地身体贴在男人的小腿上,挺起微凸的双乳,上下磨蹭,一副卑微讨好的模样。
这样一副娇态去示弱,是他以前浸淫声色场所耳濡目染学来的,在男人身上很受用,他们会给他很多的钱。所以在面对冷漠看不到一丁点人情味的丈夫时,笨拙的他,就使用了他最擅长的方法,去讨要一点爱。
可是,在面对爱这件东西时,之前在钱这件东西上,百试百灵的方法却失效了。
脖子被一只手从后面抓住,宋含谨双目含泪惊恐地看向面前阴沉着脸的男人,身体因为害怕微微颤抖。
男人一言不发地将他的头按进浴缸的水里,宋含谨连忙屏住呼吸阻止水倒灌进来,渐渐的,身体因为缺氧产生了反应,他拼命挣扎,但男人的手如同坚硬的石棍,无情地将他压在水中。意识越来越薄弱,鼻腔和口腔的屏障被冲破,大量的水像蠕动的巨蛇一般涌入,意识飘忽之际,宋含谨被粗暴地拉出水面,他猛地吸气,鼻腔里残留的水被吸入肺里,呛地他猛烈咳嗽起来,呼吸道疼得难受,没等他缓过来,头又被男人按进水里。
一次又一次,被按进水里,在几近窒息的时候被拉出,男人没有感情似的,高高在上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机械地重复着暴行。宋含谨放弃无用的抵抗,一动不动默默承受着暴行,期待施暴者能良心发现,放过他。
最后一次被拉出时,宋含谨躺在浴室的地板上奄奄一息,胸腔猛地起伏,四肢微微筋挛,鼻腔和口腔涌出一股一股的水流,顺着皮肤滴落在地面,没等他缓过来,就被男人扯着头发拖行到了卧室里。
卧室窗帘拉着没开灯,宋含谨被徐孟意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毯上,白花花的身体赤裸着,瘫软成一坨,像一块会呼吸的肉。
宋含谨大口喘着气,却仍是用手肘撑住身体努力抬起头,探出手,想要抓住面前人的裤脚,一副楚楚可怜讨要怜爱的模样。
手被一脚甩开,男人无情地转身锁上门离开房间,宋含谨顿时泄了气,四肢无力,闭上眼,软软地趴在地毯上,回想起男人离开前那张阴沉的脸,一阵后怕。
不一会,男人推开门,一手拿着工具箱,一手拿着电钻,走到宋含谨身边,默默注视着躺在身边的人形,对着白花花的大腿根踹了两脚,见人形有了反应,蹲下打开工具箱,一阵捣鼓。
迷迷糊糊的被踹醒,宋含谨一睁眼就看到手拿电钻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吓得一激灵,连忙瑟缩起身体。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他都太累了,男人走后,他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中,直到被男人两脚踹醒。
男人站起身,插上电钻的电源,将电钻启动,轰鸣般的巨响,让本就紧张到极点的宋含谨神经抽搐着疼,以为男人要将电锯用在自己身上,身体蜷成一坨抱着脑袋发出尖叫,脑海中闪过以前在恐怖电影中看到过的血腥画面,一时间泪流满面。
可男人只是转过身,在贴着床头的墙壁侧,打了两个孔,便将电钻随意地扔在一旁,从工具箱里拿出两个带着铁链的挂钩,固定在墙上。
铁链的另一端是两个环状金属,徐孟意手里拿着金属环,走到宋含谨身边蹲下,手指顺着他小腿的内侧滑到脚腕处,将金属环锁在了脚腕上。
金属环冰冷的触感刺激的宋含谨身体微微颤抖,他咬住嘴唇,眼神带着怨念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人没有后续动作,只是盯着自己的脚踝,便狠下心,身体瘫软扑到男人怀里,抱着男人,呜呜地哭起来。
明明这个人刚刚还狠狠地将他压在水中几乎将他杀死,现在他却在这人的怀里展示出自己毫无防备,最脆弱的一面。
他太爱他,所以从未计较过他对自己的伤害。
下巴被人捏住抬起,宋含谨脸上还挂着泪,对上男人的脸。
“你想死吗?”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
宋含谨抓住男人的衣袖,摇着头,带着哭腔,急切地说。
“你这样的人,死了之后恐怕野狗都嫌弃吧?”
“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脱光扔到外面,让野狗强奸,你不是喜欢被强奸吗?臭婊子。”
宋含谨身体贴着男人,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最为亲密的人用最恶毒的语言在羞辱他,因为爱,他选择去
', ' ')('承受。
长期压抑的情绪在宋含谨被骚扰困扰,精神薄弱的时候,找到了突破口,在一瞬间爆发,毁灭性的力量将理智蚕食,让他做出近乎自毁的举动。
因为那些举动,他被丈夫毒打了一顿,然后囚禁在卧室里,男人像豢养宠物一般豢养着他,变态地控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如今,那个人还在不厌其烦地骚扰他,给他发他曾经的照片,但对于作为笼中之物失去所有自由的宋含谨来说,那些骚扰对他造成的困扰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徐孟意一早起来给他熬了白粥,端到床边,就照例出门上班。
锁门声一响起,宋含谨睁开了眼。白日里独自在家睡得太久,此刻他没一点睡意,徐孟意刚有动作他就醒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宋含谨支身坐起来,用瓷勺将白粥送进嘴里,白粥软烂粘稠,米香中带着丝丝甜味——粥里面放了糖。
在这些方面,徐孟意可以做到细致入微,无可挑剔,但宋含谨要的从来不是一个体面的丈夫。
一碗粥下肚,有些微饱腹感,宋含谨起身下床,想活动消食,范围只有床榻周围的两米,排泄有徐孟意专门给他准备的便桶。被人像畜生一样对待,限制活动范围,控制一日三餐,连排泄都只能和宠物一样定点解决,这些对于人来说折辱行为,宋含谨并不太在意。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宋含谨光着脚在地毯上来回走动,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他双手托住已经有了一些重量的腹部,轻轻抚摸。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机会作妈妈,这样的身体,能有宝宝,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脊柱和脚踝处有些酸痛,宋含谨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望着门口,手边又传来振动的声音。
那个人像有什么执念一般,即便宋含谨没有回复他,仍然在不知疲倦,日复一日,机械地,重复着骚扰他的行为,时隔多日,宋含谨再点进对话框。
入目是他的裸照,图里,他被一个肥胖的老男人压在身下,只露出一个脑袋,尖尖的牙齿咬住下唇,双目紧闭,眉头微蹙。
这是他被陈燃卖给别人时拍下的视频,陈燃威胁他无果之后,将视频传播出去。视频甚至被写上露骨的标题传上了色情网站,很多人都看过这个视频,宋含谨自己也被迫看过无数次。
对话框还在跳动,对面的人将那个视频的每一帧都截图下来发给他,一边发还一边质问。
【宝宝舒服吗】
【被这种肥猪肏了你是不是很爽】
言语中像是在窥探,又像是在愤怒,近乎癫狂地质问着他。
宋含谨仰躺在床上,脚悬在床边晃动,看着屏幕里露骨的图片,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危险的想法。
【你想肏我?】
直白的质问,危险的试探,宋含谨在以肉身引蛇出洞。在这场猎人与猎物的博弈与较量中,如果猎物不甘心永远只作猎物,那么它就会静静蛰伏,等待时机反捕躲藏在暗处老练的猎人,到那时候,猎人与猎物的身份也就完成了置换,猎物成为了猎人,猎人成为了猎物。
消息送过去后,对面的明显停滞了,对话框没有新的消息送过来。
宋含谨锁上屏幕,侧身躺在床上,手指在光滑冰凉的被套上敲击,像数着玻璃弹珠的小孩,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一下又一下。
过了很久,确定对面没有消息送过来,宋含谨打开屏幕,又发了消息过去。
【我有老公了,他很爱我,我们还有宝宝了】
【我们天天做爱,我被他肏很舒服】
最后,宋含谨还发了个笑眯眯的猫咪表情过去。他不知道对面到底是谁,但是人就有欲望,而对面暴露出来的,就是对他,有过分的执念,一种自尊心和迷恋,催生的扭曲的虐恋。发现了这一点,宋含谨一下子通透了许多,当初这个人如何愚弄他,他也顺势报复了回去。
【谁会爱上一个婊子他根本不可能爱你】
【无非就是看你又骚又下贱当个免费的飞机杯】
【没人会爱一个不自爱的贱货】
对面果然对这些话有了反应,宋含谨看到发过来的消息,轻笑出声,不知是在笑对面如此容易上钩,还是在笑当时被这种人拿捏的自己。
中午徐孟意告诉他会回来带他出去吃饭,宋含谨早早换了一身衣服抱着腿坐在床上,开门声响起,抬眼正好和进来的人四目相对。
男人鬓角的须发杂乱,西装外套有一些褶皱,看得出出行前很匆忙。
徐孟意拿出钥匙,走到他面前蹲下把他脚腕的链条解开,铁环覆盖的地方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这个戴上很不舒服。”
手指有一塔没一塔的卷着垂到耳边的碎发,宋含谨看着男人从怀里掏出一瓶黄褐色的药,涂抹在他的脚腕处。
“不戴了好不好?”
宋含谨歪斜着脑袋,一脸疑惑地俯身看着身下的人,长发正好垂在男人弓起来
', ' ')('的背脊处,像是找到了乐趣,他微微前后摇晃起身体,用发丝在上面虚虚地撩拨着。
男人猛地站起身,宋含谨下巴被撞上,不小心磕到了牙,一阵钝痛后,脑袋嗡嗡地响,他眼神直愣愣地,懵在原地。
下巴处的软肉被捏住轻轻揉了揉,这时,宋含谨眼泪就出来了,顺着长长的睫毛,一颗一颗地,无声地滑落到脸颊上,他嘴巴一瘪,委屈极了,说:
“疼死了……”
“对不起。”
宋含谨噗呲一下笑出声。这人这时候一脸正经的地向他道歉,怎么平时打他的时候不见这样,打他的时候又凶又狠,可恶得很,真能装。
这样想着,宋含谨身体还是乖乖地缩进男人怀里,贪婪地闻着人身上淡淡地布料的味道,然后闷闷地说:“我不和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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