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见她这样镇定,迟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
也是,公主和那外室身份云泥之别,便是冤枉了一下,晋朝难不成还能报复公主?
容嫱两辈子加起来,也不曾进过牢房。
里头阴暗潮湿,终年不见日光,尤其有一股阴森气,直叫人心头发怵。
“容姑娘,接下来本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容嫱看了眼杜升边上拿了纸笔准备记录口供的小吏。
“送至使团的补药,是你经手的?”
“是。”
“几时?”
“七月初二,城东那家最大的药铺。”
杜升思索道:“药铺的药本官着人查过,并无问题。你可曾对买回去的药材动过手脚?”
“没有。”
“如何证明?”
容嫱沉默不语。
杜升便又问了几个相关问题,她仍是沉默,好似答不上来。
这般便显得有些可疑了,他面色逐渐沉凝起来。
见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来,杜升扫了眼小吏面前的纸张,皱眉道:“这事本官会继续查下去,暂且给你一些时间,若再不说出有用的来,本官也只好动刑了。”
容嫱垂首不语,任由衙役上来摘走她的珠钗,长发散落,便从精致美艳的外室成了披头散发的阶下囚。
牢门落锁,很快只余外头看守的狱卒,他们歪歪斜斜或坐或站,偶尔瞟一眼她,继而窃窃私语。
赵清雁这茬找得太蠢,容嫱有好几种说辞辩解,能叫杜升没法子关她。
可如此一来,赵清雁顶多被口头斥责两句,谁叫她是公主。
但容嫱没工夫同她三番五次周旋,有些人,就是要一巴掌打痛了才知道不要到处讨嫌。
第三十五章 严刑
赵清雁听说容嫱被关进大牢, 正想去看看,还是杜升怕出什么岔子,死死挡住, 才叫她作罢。
死两个侍女她倒不怎么放在心上,此次如此积极, 也不过因为能将容嫱一军。
毕竟一个背了案底坐过牢的女人,她不信摄政王还能宠着。
回了使团落脚的地方, 赵清雁浑然不觉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下了马车便脚步轻盈地往崇亲王住处去邀功。
“亲王殿下在书房同摄政王议事。”
听了下人的话, 赵清雁眼前一亮:“王爷也在?”
说罢赶紧理了理衣襟,扶了扶珠钗,心情雀跃地敲响书房的门。
“皇叔。”
里头安静了一下, 才响起崇亲王沉稳的声音:“皇叔正忙,让侍女陪你去别处玩。”
“皇叔,我有事要同你说,很重要。”
她站在门外不依不饶,三两句话实在赶不走, 崇亲王只得无奈地看了眼对面落座的秦宓:“小孩不懂事, 稍等,我出去一下。”
他嘴上这样说, 神情却并无恼怒之色, 可见对后辈是极宽容宠溺的。
秦宓端起手边的茶:“请便。”
崇亲王反手掩上门, 皱眉道:“胡闹,皇叔正在做正事。”
“秦宓是不是在里面?”
“你想做什么?”
赵清雁撅了噘嘴:“见见不行嘛, 谁叫他眼里只有容嫱,我也很好看的。”
“没事的话,自己玩去。”崇亲王作势要关门。
“等下!我抓到害我们的凶手了!”
崇亲王果然动作一顿, 面色却并不见欣喜,反倒越发沉凝:“你?”
赵清雁不高兴道:“皇叔看不起我。”
这小侄女千娇百宠地长大,被长辈和几个哥哥宠得格外任性妄为。听说要出使晋朝,竟一个人偷偷提前来了京城,让家里好不担心。
她做出什么,崇亲王都不会觉得稀奇,捏了捏眉心反问:“行,那你说说看。”
赵清雁往书房里瞟了一眼,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使团上下几乎同时出事,我猜测定是容嫱买的药材有问题,已经报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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