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励点点头道:“那遇刺的女郎可有报案?!”
“会报案的。”孟放道。
“此事便交由孟卿处理,逮到贼人之后,无论其受何人指使皆要从重处罚。”辛励淡淡的强调道。
“臣领命!”
孟放作为齐国公世子,自然知道此事内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无论如何敢对蜜娘下手的,他都不会放过。
况且陛下明显要深究此事!可见他对蜜娘亦十分看重。
辛励看着孟放领命退下,他手指搭在御案上敲了敲,而后命自己的暗卫营抽调些人马对蜜娘暗中保护。
至于楚家的事儿,就看孟放给他多大的惊喜了,若孟放有本事撕下楚氏一块肉下来,那么新的近卫营统领之职非他莫属。
辛励本来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对楚家多番容忍,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要了。
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辛励抽出几份案宗,命人暗中将里面的消息散给御史台,有眼色的御史已经在收集证据预备弹劾楚家了。
楚天河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刺杀成,反而被人揪住了小辫子,顿时气急败坏!
本来他这事儿做的挺隐蔽的,但他妹妹是个实打实的蠢货,居然敢遣近侍去洛园刺探消息,这下倒好,打草惊蛇了。
楚家一夕之间数位子侄被停职查办,太皇太后在病中惊坐起,听闻洛阳发生的事后,她垂眸想了想对阶下哭诉的楚天河道:“别承望我不知你们做了何事,这么多年来皇帝好不容易有个知疼知热的人,你们反而容不下?是何道理?无怪他生气。”
“可是,姑祖母,陛下此举是要将我们楚家置于死地。”楚天河痛哭流涕道。
“他是君王,不是你手里的面瓜,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分明,另外我自有保全楚家的良策,你切莫再画蛇添足了,退下吧。”太皇太后摆了摆手道。
楚天河见状只好退出太皇太后的宫殿,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他深觉无力,姑祖母的身份地位再如何显赫也是辛家妇,不会全心全意的为楚家着想了。
他见一计不成又另生一计,只是他这次不会鲁莽行事,得计算周全才可。
楚天河渐渐跟太皇太后离了心,随驾洛阳的御史也吵成两拨,一拨继续咬着楚家不放,一拨因太皇太后病了,劝陛下回长安尽孝。
辛励被朝臣吵的耳朵烦,下朝之后自然而然的回了澄园。
见心心念念的姑娘在枕月轩指挥着随从布花种草,他心内蓦然一松。
“蜜娘。”辛励轻声唤她。
孟瑶华闻言回首,见他回来了,笑意盈盈的说道:“你这园子也太空旷了些,我移了些花草进来,显得热闹些。”
辛励点了点头道:“你喜欢就好,我一直都在外面忙生意,亦不是很懂这些园艺之事,倒是荒废了一座好园子,反而不美。”
二人一边说笑一边共用午膳。
席间,辛励状似无意的提起:“蜜娘有没有想过将歇芳楼开去长安城?”
“长安?”孟瑶华秀气的眉头几不可察的蹙了蹙,她对长安半点好印象也无,更何况长安是帝都,她在长安总忍不住想起那个令人十分讨厌的人,连带着她对长安都没有多少好感!总觉得长安让人活的十分压抑与难过,于是她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去,我不喜欢那里!”
辛励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孟瑶华自然不会将实情和盘托出,她只好胡诌道:“东都洛阳都是寸土寸金的,更遑论长安城。再者说长安城的能人异士海了去了,我这点子微末本事岂是能在那里立足的?!更何况我在洛阳待习惯了,一时不想挪窝。而且我是蛊女,为朝廷深厌,所以啊,我弄好洛阳城的歇芳楼就好,可不能好高骛远。”
辛励垂眸思量片刻道:“家里生意变动,我近期需要去长安待上半年。”
孟瑶华:“……”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她低声问道,“什么时候走?”
“约摸半个月之后。”辛励失落的回道。
孟瑶华点了点头,只剩半个月的功夫,她的肚子里现在还没有动静,这一别再聚变数太多,或许这一别之后再无相聚之时,她得抓紧时间了。
晚间休息时,辛励仍然不死心的问道:“我家里略有些薄产,在长安东西两市各有几间铺子,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孟瑶华伸出的葱玉般的手指堵住嘴巴,她温柔小意的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安郎今日不想我吗?”说着,她的腿调皮的去勾他,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经得起这样引逗,当即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捉住她俏皮的樱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她身段妖娆,声音甜糯,又花样百出,一连勾着他来了三次。
待孟瑶华紧紧缩在被窝里再也不肯放他进来时,辛励仍有几分意犹未尽,他长臂一揽,连人带鸳鸯锦被一同抱入怀中,开始跟她撒娇道:“蜜娘离得了我吗?”
孟瑶华生怕他再折腾她,神情紧张的攥紧被角道:“不许再来了!”
“这样就不成了?刚刚是谁勾的我?”辛励一阵好笑,意态慵懒的说道,“跟我去长安,好不好?”
孟瑶华顿了一下,理智回笼,坚决不肯,她摇了摇头道:“安郎,我睡了。”未几,娇鼾渐起,她似是睡着了。
辛励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将锦被从她怀里抽出来给自己盖好,他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交颈而眠。
等辛励睡下,孟瑶华缓缓睁开眼睛,她下榻走入隔间,夏禾早就将送子汤熬好盛入碗中晾着了,她出来的时候药正好温了,她端起药碗来一饮而尽。
孟瑶华着实奇怪,先前自己身子不好,不易有孕也有情可原,可如今她的身子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怎么还没个动静?
她伸手看了看匿在腕间的本命蛊,还差最后一点点,可它已经停止恢复很久了,等闲风月之事应该不会再促进它恢复了,只能怀有身孕。
只差这最后一小点,她就可以恢复如初!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要走!而且还是去长安,长安不仅有令人生厌的狗皇帝,还有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的齐国公府。
父亲大概不知她与金公子的事儿,而且长安故人太多,并不如洛阳方便,她心中思索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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