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华倒没想那么多, 听说双生子极难生养,她只愿这两个小的都能健健康康的,有个壮实的好身体,以后能快快乐乐的在落月城长大,如此她就心满意足了。
产室、稳婆、乳娘早就预备好了, 只等着她临盆呢。
她看了看自己的本命蛊,十个月过去了,本命蛊的恢复仍是很缓慢,直至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 她暗中蹙了蹙眉,有些疑惑不解。
哎, 她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自己能够运气好些, 撑过生产这一关。
辛励将小十六安排在长安监国,他率领大军奔赴南疆,一路同行的南诏王储段蕤:“……”
段蕤深刻怀疑这厮千里迢迢把自己从南诏召到长安,就是为了给他做向导的!都说中原人诡计多端,果然!果然啊!
他来时还能坐软轿呢,回去时全程骑马狂奔,骨头都快颠散架了。
终于到傍晚的时候,兵将在驻营扎寨,他扶着屁股从马上爬下来,一瘸一拐的往篝火旁边凑。
辛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默的垂下眸去继续烤野鸡。
“我说陛下,您就不能早些时候出发,为何要这样赶?再这么赶下去,我小命都要没了。”段蕤坐在辛励的下首抱怨道。
辛励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放了大心!就这等弱鸡,蜜娘肯定不会喜欢的,想了想,他说道:“若是你们南诏多贡些米粮上来,朕倒可以考虑命大军提前出发。”
段蕤立马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辛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你若想少吃些苦头,就尽量给朕指好路,少拖延时间。”
段蕤:“……那好吧。”反正他也想快些回去,好去见蜜娘,他算明白蜜娘为何大着肚子也要回落月城了,就辛励这样专横的人,谁跟他过得下去?!
段蕤接到南诏的消息,今年的大会盟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多了一些生面孔,而且往年不显山不露水的南趾国,今年格外高调,大有将盟主之位收入彀中之态。
结合眼前之人的急行军,他的心如坠冰窟一般,很明显,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他早已传信回去,建议父亲在家中装病,暂时不去掺和大会盟的事情。
段蕤正出神想着,忽然有什么朝他飞来,他顺势抬手将其接住,是一只烤的油光水滑的野鸡,上面还洒了椒盐,香喷喷的令人闻之食指大动。
他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低头撕了一块鸡腿吃。
“听说你和蜜娘自幼相识?”辛励淡淡的开口问道。
段蕤勾了勾唇角道:“自然,按你们中原的话来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辛励冷哼一声:“落月城可有个叫春生的人。”
段蕤眨了眨眼,刚想问那是谁?但见辛励脸色沉沉,电光火石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他慢条斯理的吹了吹鸡腿肉,神情自若的胡说八道:“正是在下。”
辛励瞬间将手中的匕首攥紧,打算到南疆就将眼前这厮烤了算了,他醋意横生的打量了段蕤两眼,左右看不顺眼。
段蕤有种被孤狼盯上的错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腾而起,直往心里钻,额头冷汗直流,他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可能开大了,于是摸了摸发凉的后脖颈开始找补道:“在下也不知道谁是春生,蜜娘跟陛下说的?”
辛励眸中划过一丝错愕,他犹疑的问道:“你果然不知?”
“我在落月城住过许多时日,就没听说过这个人。”段蕤干干的笑了两声解释道。
辛励拧眉,决定亲自到落月城把这人找出来,宰掉。
段蕤身上的那重威压顿消,他庆幸的拍了拍胸脯,香喷喷的烤鸡也瞬间索然乏味。
“你果真不叫春生?”辛励淡淡的看着他,目光如炬。
“我的小名叫阿牛。”段蕤双颊微红,低声说道,“我父王只得了我一个,说贱名好养活。”
辛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普通农户辛辛苦苦攒三年家当都不一定能买一头牛,你这名也不贱啊。”
段蕤:“……”
辛励目带得意之色道:“朕给朕和蜜娘的孩子起了一个乳名叫兕子。”
“那陛下可取少了,蜜娘怀的是双生子。”段蕤说道。
“什么?!”辛励诧异道,“双生子?”
段蕤点点头道:“陛下不知道吗?”
辛励他还真不知道,他抿了抿唇,站起身来说道:“别扎营了,继续赶路。”
“哎……哎……”段蕤拎着啃了半个的烤鸡,不明所以。
“双生子十有八九会早产,我们没有时间了。”辛励急道。
果不其然,孟瑶华提前发动了!
她捧着大大的肚子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
稳婆在一边嘱咐道:“小姐,先别用力,现在还没到用力的时候。”
蛮蛮在外面给她熬参汤,一张小脸吓得惨白,生孩子竟然这么痛吗?她这辈子都不要嫁人不要生孩子了!光听阿姐在里间的呼痛声就够渗人的了。
沈灵在门外急的转圈圈,一边担心女儿太过痛苦,一边担心女儿的本命蛊会在生产之后停止恢复。
沈期在城中坐阵,以防不怀好意之人趁机作乱。
诸位长老在蛊楼坐阵,看看小家伙们会唤醒哪只蛊?
一天过去了,孟瑶华还没将孩子生下来。
落月城外却热闹了。
辛励率大军日夜兼程,终于赶到落月城附近的江岸,他抬眸遥望江心处的落月城,目光悠远。
段蕤站在旁边道:“因为蜜娘要生产,落月城很早之前就不准外人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