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宁吓了一大跳,“啊?”
裴行越的心情仿佛很好,但似乎又很差,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缇宁,“陈明淮在门口徘徊整整一夜了,说要见你。”
陈明淮?缇宁咽了咽口水,她现在还站在门内,伸长脖子朝外看去,这边的住宅都是些富贵人家,长街安静,走动的人很少。她扫了下,便瞧见一身青衣在裴家门口跺步的青年,衣裳还是昨日上午那件,不过有些凌乱了。
裴行越又死死盯着缇宁。
缇宁舔了下唇,“这个,他也不一定是找我……”她编不出来了。
裴行越好整以暇地问她:“出去吗?”
缇宁小心谨慎:“要不妾身出去和陈大夫说几句。”
裴行越没吭声,继续盯着她。
缇宁咬牙走了出去,裴行越脸色越来越冷。
陈明淮在裴家大门口徘徊整整一日,精神头已经不如平日,但听见脚步声传来,他立刻看过去。
看见缇宁,他猛地上前一步,声音有些惊讶:“丝丝姑娘。”
缇宁笑了一声:“陈大夫。”她吸了口气,好像不明原因道,“听说你在裴家门口徘徊了一日要见我,不知有什么事情?”
“我……”陈明淮心里想了很多事,可瞧见缇宁,却不知道如何我说起走,他眉头微微皱起,“那位……裴公子对你如何?”他想起缇宁失聪,便想身体比划。
缇宁见状又说:“不用比划了,我耳疾昨日用了药已经好了。”
“好了?”陈明淮吃惊道。
缇宁点了点头,陈明淮见她对答如流,是不像失聪的样子,他狐疑地问道,“昨日那位裴公子不是将我送去的药扔了吗?”他尽管脾气好,说起这句话时,也有一点不容易察觉的怒气。
缇宁只好笑:“没有啊,是不是陈大夫看花眼了?”她表情万分真诚。
“可那是我亲眼所见,我亲眼瞧见他把药膏扔进湖中。”
缇宁脸色奇怪:“四爷不曾啊,昨日他扔的只是块小石头。”
陈明淮本来信誓旦旦,但见缇宁一脸如此,他不由有些狐疑,他昨日的距离有些遥远了,难不成真是他眼花了。
缇宁见状,再接再厉道:“四爷一直很在乎我的耳疾,也寻了名医为我诊治,昨日即使陈大夫你不来送药,他也寻了能治好我耳疾的药物,不然我今天是如何听到的?”
她口气十分诚恳,“总之,四爷待我是极好的,能陪在他身边是我的福气。”
陈明淮面色微白,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下,缇宁心里叹了口气,但脸上仍然微笑。
“陈大夫,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告退了,我家四爷心地宽容,”缇宁余光往门后看了看,没瞧见裴行越的身影,“不介意我和外男见面,但为人妾室得遵应有的本分。”
缇宁说完,不再看陈明淮,兀自转身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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