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冷着一张脸,说道:“当初那齐家太太上门提亲,正好赶上那出戏,弄得好没意思,若不是齐太太大度,还不知会如何。现在倒没想到她又要来闹。”
“现在来了倒好,我倒要看看她还要做些什么,省的等你出嫁的时候她又来坏心情。”
苏茉上前走到苏夫人身边,帮着苏夫人换过见客的衣裳,便说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出去见一见舅母,现在得了舅母的羞辱也好,省的——省的她不罢休,到时候让慕阳难堪。”
苏夫人一听苏茉这话,心中自然是酸涩难受,想到自己这苦命的女儿好不容易现在定了亲事,偏偏她嫂子还不罢休,非得逼得苏茉给她那儿子守一辈子寡,便说道:“你不必担心,我定不会让她坏了你的日子。”
“母亲,就让我去吧。”
苏茉其实心里也知道她那个大舅母过来肯定是来找她的麻烦,又怎么会给她送礼,只是因为这样,她才要去见一见,现在让大舅母出了气,发了火,等以后也就好些,再不用担心。
苏夫人一看苏茉这般说了,便也不好再拦着苏茉,便一道带苏茉前去见邢家大太太。
邢大太太坐在那花厅前的大椅上,瞧着现在苏家满府上下皆是挂满红绸,张灯结彩,好不喜庆,只觉得这红色刺眼无比,想到早死薄命的儿子,更觉来火,只想等着苏茉来了,好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花厅里面的丫鬟们也都知道邢大太太和府上的恩怨,奉上茶一个个都站在外面,不敢触邢大太太眉头,忐忑不安,瞧着里面邢大太太脸色,只担心邢大太太又闹起来。
丫鬟们正担心,苏夫人便和苏茉一道过来了。
邢大太太心里有气,老远便瞧见苏夫人和苏茉一道过来,看着苏茉打扮的也十分艳丽,穿红着绿,更觉气愤,胸口气的喘不过起来一般,捏紧手中的帕子,面色一变,冷笑着说道:“可算是来了,我还想着外甥女只怕还不愿出来见我这个前婆婆了。”
前婆婆?
苏夫人一听邢大太太张嘴便是这样难听的话,刚准备发火,便被苏茉拉住了,希望苏夫人不要动怒。
苏茉这边上前给邢大太太行了礼,问好说道:“见过舅母。”
邢大太太眼神一冷,笑着挽着苏茉的胳膊,说道:“说什么舅母,叫一声婆婆也让我心里好受些。你大表哥没福气受用你,倒是他命薄,长得这般标志,这样的可人怎么能受一辈子寡。”
“我想你表哥在地下得知你又定了亲,即将出嫁,必定是十分欢喜,少不得还要亲自托梦祝贺一番,你可别半夜惊醒,被你表哥吓着。你们小时候一块玩耍,你最爱捉弄他。”
苏夫人听着邢大太太的话,面色铁青,眼看着邢大太太这话越说越难听,猛地一下甩开红裳的手,走到邢大太太面前,冷声说道:“我告诉你,姚金枝你别在这里说这些难听的话恶心人,要是真的要闹,我也是不惧的,说起来你那儿子本就是自己短命,如何怪的上茉儿。”
苏茉一看母亲又要和邢大太太吵起来,连忙拉着苏夫人的手往一旁走去,劝母亲不要和邢大太太争执。
邢大太太听见苏夫人的话,脸色自是十分难看,可并没有发火,强压下那口怒气,笑着说道:“妹妹这是做什么,我这做舅母不过是前来恭贺外甥女一番。”
“外甥女这般花骨朵的模样怎么能一辈子守寡,原是舅母的不是,以为外甥女和我那儿子情深,却没想到外甥女竟然不愿,倒弄得两家生分了,当真是闹了笑话。”
说着,邢大太太上前握住苏茉的手,笑着说道:“不必担心,舅母这次前来是送你一份大礼,也算是全了我们这婆媳一场。”
苏茉知道邢大太太这些话很难听,但并没有发火,只是低着头不做声,任凭邢大太太说那些话。
“媳妇出嫁,我这做婆婆,又是舅母,断然不能太过小气。”
邢大太太看着苏夫人和苏茉都是这般不做声,心里自然更加得意,面上带笑,继续说道:“只是我想着,一女不许二夫,也不知外甥女怎么看。前一个被你克死了,我倒听说这后面一个又险些被人打死,还真是有趣。”
“也不知你这新夫君能不能活到你进门那一刻,要是克死了她,你再回来我这,我断然不会嫌弃你,继续让你做我的儿媳,和我一块诵经念佛。”
苏夫人被邢大太太这话气得身子直发抖,恨不得当场给邢大太太两耳光,狠狠将邢大太太赶出去,可偏偏苏茉拦着,她倒只能听着邢大太太说这些话。
邢大太太自然也是知道齐家那外室子在酒楼被人打成重伤,如今脑子都不大清楚,便笑得更加张狂,走到花厅的门口,望着院子里的丫鬟嬷嬷,大声嚷道:“我倒是听说了齐家那下贱的外室子,如今被人打成重伤,脑子都不大好使。你说说这究竟是不是我那外甥女的功劳。”
丫鬟们一看邢大太太居然还跑到门口嚷嚷起来,连忙上前拉着,劝说道:“舅太太不要再说了!”
“不说了?我偏要说,这大喜的日子我过来贺喜有什么不能说的。”
邢大太太一把推开过来拉她的小丫鬟,继续说道:“还有呢,我还听说了,这眼看着就要拜堂成亲,没想到那齐家又死了人。”
“哈哈哈,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大喜的日子居然又死了人!”
邢大太太一个人自顾自地站在那门口,如同疯了一般,狂笑着说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那死的人却是那下流种子的师傅,我看这亲只怕也结不成了,就连那师傅都被克死了,等到成亲那一日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死的是崔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