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么一开口就是网红?
想到这事儿就来气,柳观月辛辛苦苦挣钱养家,就是希望不要辜负了爸妈在世时对老弟的期待。
结果这小子倒好,年纪不大,梦想却很社畜—仅仅因为网红赚钱最多最快,所以他立志要成为一名网红。
甭看他今年才将将满十六岁,却是啥直播都搞过了,可以说“行业经验”十分丰富。
眼见着老姐有了头顶冒火的趋势,柳知汐暗叫一声糟糕!
瘦削的身体灵活到不像样,猴子似的端着碗就蹿了出去,躲到燕行背后探出个脑袋来辩解:“姐我是那种人吗?你还是不是我亲姐了!”
柳观月翻了个白眼儿,正是因为是亲姐,所以才这么怀疑好不好!
两姐弟你来我往斗了几句嘴,最后柳知汐以要找同学要老师上课教学视频补课为由逃进卧室了。
今天不是周末,为了防备家里的陌生人燕行,舍不得扣工资的柳观月就特许了老弟请假一天,不过该补的课还是要补上的。
没了熊老弟瞎搅和,柳观月趁着中午还有一点时间,认真给燕行做求职规划。
“要找工作的话,那你是什么学历?”
燕行想了想,摇头。
一开始柳观月还不太明白他摇头是什么意思,等知道他连小学毕业证都没有,一时间也是瞠目结舌,“不、不会吧,怎么会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接受过......”
迟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柳观月皱眉:“你是不是混血儿啊?看你眼睛跟眉骨、鼻子,还有肤色,好像跟我们有一丢丢的不同?”
如果是外国人士,那又是怎么来的永久身/份/证?
要知道华国的卡可是全世界出了名的不好拿。
混血儿的概念在脑海中闪过,燕行觉得应该是比较符合自己情况的,因此点头。
毕竟他本身就是多人种后裔,与这颗星球来说,更是彻头彻尾的外星人。
柳观月露出了然的神色,同时也自行理解了为什么燕行长得这样,看起来教养也不错,却在华国流落街头了。
又问了他是哪个国家的,母语是什么,有没有本国学历。
对此,燕行一律摇头。
看他傻不愣登的,柳观月也分不清对方是真的没有还是为了什么故意隐瞒。
想想也是,彼此关系说起来也算不上多亲近,换了她她也是绝对不会多透露半点自己的信息。
柳观月干脆停止继续发问,转而把对方当成无文凭无技术的普通人考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多脑力工作你可能就没办法做了。”
而后又一一列举了一些职业,比如说餐厅侍应生,其实这个现在很多规范些的地方都是有相应学历要求的,不过柳观月觉得凭燕行的外貌条件,要去应聘还是有一定希望的。
但是吧,转念一想这人似乎有些傻愣愣的,真去做售卖微笑的服务行业,似乎也不太妥当。
中午休息时间有限,加上路上来回还要耽误时间,柳观月匆匆把自己能想到的工作岗位都给他写下来,让他下午自己考虑考虑。
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柳知汐,或者用家里的电脑自行搜索了解。
————
结束每周一、二、三、四、五例行加班后站在公司大门口台阶上,看着外面璀璨的路灯,柳观月提着坤包,内心有些犹豫。
说实话,哪怕昨晚上她高速扫尾,白天里也正常上下班,看起来镇定自若,可哪个女孩儿刚亲身经历了那种事后会一点影响都没有?
即便嗜钱如命的柳观月也不能例外。
所以站在大门口亮敞的位置,她掏出手机,犹豫着是否要叫辆车回家。
叫车吧,公司在新北区,回家基本上要横跨小半个城市,费钱。不叫吧,除了坐地铁这一段路,剩下的现在晚上十点半已经没公交了,家所在的位置就是老城区里面,多少有点儿乱。
手机握在手里,低头按亮,刚好界面上跳出一条自动推送的社会新闻:#半夜乘车女孩儿失踪三天后,尸体于xx处被公厕环卫工发现#
柳观月:“......”
手机重新塞进包里,柳观月搓了搓手,决定下了地铁还是扫个小紫车骑回去吧,转走大路,听见声音就拼命蹬车!
要是蹬车都蹬不过?
那就扛起自行车砸人!
哒哒哒刚下了台阶,一转身,旁边发现一人多高的绿植下站着个人,把柳观月吓了倒抽一口气,往后退的时候脚踝拐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对方依旧站得跟木头桩子一样,没说伸手去扶她一把,只是安安静静看着她。
踉跄着站稳了定睛一看,这才松了口气。
柳观月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同时没好气地斜了男人一眼:“怎么是你?”
这问题该怎么回答?
是他就是他了,他还能是谁?他又为什么是他?他怎么就不是他了?或者他应该是谁?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深思一番,居然如此复杂难辨。
燕行踌躇片刻,决定还是选择最保险的应对方式:沉默以对。
好在柳观月早在中午的谈话中就对这人的“沉默是金”具有深刻印象,随口抱怨完也没指望得个什么非同寻常的答复,很是自然地甩着包往左边地铁站的方向走,一边侧头对他说话:“你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