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白煦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任何关系呢。
秦晴轻笑着。
“还有,他要订婚了,你还不知道吧。”
顿时,上官盈盈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双目睁大,面如金纸。
“你说什么!”
……
看着上官盈盈身上随着她情绪起伏不定的气运之光,秦晴的神色颇有些淡漠。
让她想想,她为什么同意和上官盈盈见面呢?
因为……
“你的时间不多了呢。”
心神不宁的上官盈盈没有注意到秦晴这句轻的不能再轻的话。就算注意到了,她也不能理解秦晴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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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上官盈盈的时间不多了。
上官盈盈的命线本来就不长,她完全是在靠消耗气运之光续命。气运让她成为了上官家的小姐,入了富贵窝,不用担心高昂的治疗费,让她可以安逸地活着。而上辈子,在她的身体进一步恶化的时候,又出现了尚思晴。再再后来,她因为心上人订婚郁结于心,身体江河日下,需要移植心脏,又有郑淮壬这个疯子要杀尚思晴给她心源。可以说,上辈子上官盈盈的命完全就是靠气运之光和尚思晴的命续下去的。
而现在,尚思晴的命她是别想了,就只能靠着气运之光续命。但是对于像上官盈盈这一类靠气运之光续命的气运之子来说,气运用光之日,就是她命丧黄泉之时。
而现在,上官盈盈的气运之光,真是微如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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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住院了?!”
会见室里,郑淮壬猛地抓住铁栏杆。
此时,他穿着条纹衣,剃着板寸头,脚上带着抑制异能的脚环。
坐在他对面的郑管家脸色有些颓废,以往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他动了动喉结,咽了一口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瞪起了眼睛。
“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就只注意到这个?!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就要毁了啊!”
“我……你说盈盈和尚思晴见面,想要给我搞一份谅解书,结果交谈后盈盈就发病住院了,你知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郑管家摇了摇头,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不知道,但是盈盈小姐这条路估计走不通了,我还得再想想别的办法,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
“哥……”郑淮壬一时间有些感动,又似乎有些愧疚地低了低头,“谢谢哥。”
郑管家见他这样,一时间有些心疼,忽然低声快速问:“真的不是上官盈盈指使你做这件事吗?你不要瞒着哥,如果是的话有没有证据,我好救你!”
他是真的不信这件事只是淮壬一意孤行,上官盈盈半点没有参与,如果淮壬有上官盈盈参与的证据,他就可以拿来威胁先生和夫人,让先生和夫人捞人打点了。他算是看出来了,上官盈盈根本没有本事,也根本不想尽力。
“哥……真没有,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郑淮壬的声音有些沉有些闷。
见郑淮壬仍旧执迷不悟,郑管家顿时有些气急:“你呀你!哎!你知不知道你有可能被判死刑啊!”
“什么!”
郑淮壬迅速抬头,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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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会喜欢上白煦呢?
上官盈盈有些茫然地看着雪白的病房,十三岁那年的记忆编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地拢住……
大概是因为,他是她最孤独脆弱的时候,遇到的唯一一束光。
她十三岁的时候身体不好,贺美兰又有了身孕,无暇顾及她,于是她住进了疗养院,疗养院的房间也是这样的雪白。
她不喜欢这样的白,太冷清,太凄迷。
而疗养院的后面是一处小花园,花花草草,姹紫嫣红,生机勃勃,她很喜欢。所以一有机会,她就会去小花园嗮太阳。
那是春末夏初,太阳还不热烈,小花园有一处镂空顶的长廊,长廊上攀爬着绿油油的葡萄藤,巴掌模样的葡萄叶切割着阳光,落在漆着红色的长椅上。
那天她就坐在那里看书,偶有微风吹拂,带着一种熏人的暖意。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挂在了葡萄藤上。
她没有放过风筝,一时间有些好奇。便将书放到一旁,跳起来把风筝拿了下来,好奇地打量。
断掉的白线,细长的棍子交错着,将菱形的布撑得绷紧伸展,彩色的布条软绵绵得垂着,像是三条小尾巴。
“你喜欢我的风筝吗?”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下意识抬头。
那是一个年龄和她相仿的少年,看着有些面熟……呀,是他!那时候,别人都羡慕她和上官嫣然交好,只有他莫名其妙出现,让上官嫣然不要把她当做仆人,还说讨厌她,但是她却觉得高兴。
男孩变成了少年,张开了的面容和她记忆里有了差别,可是她还是认出了他。
“你……你还记得我吗?两年前我们见过。”
她有些紧张。
少年似乎被这个问题问到了,面颊上浮起轻微的疑惑,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带着歉意摇了摇头。
“抱歉,我没有相关的记忆。”
“没,没事。”
她有些失落。
“你的风筝。”
她把手上的风筝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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