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易晚之后,王思东震惊于她更甚以往的反抗,竟然敢拿东西丢他,还弄出来那么大的响动!
现在他决定了。
她想让他坐牢,那他就要让她送命。
只是这个小娼妇又跑到哪里去了!王思东烦躁得很,刚才把那报警器从她包上揪下来时弄破了手,现在隐隐跳着痛,扯得他的脑袋也一丝丝发胀,想用力发泄一下,让那奔窜的热流得以用力地释放。
这种感觉已经从陌生到习惯,再越来越熟稔了。
这种名为暴力的恶。
他步履飞快地在这老旧阴暗的居民区搜索着易晚的身影,脸上带着全无所谓的嗜血微笑。
与长街区这份暗流涌动的紧张不同,大学城里的年轻人们正在享受他们饱满的青春。
G大,下课后的阶梯教室,同学们大部分已经随意地离开,稀稀拉拉剩下几个人在看手机或者自习。
郑伊然握着手机,在教室后面的走廊上犹豫地踟蹰着,屏幕上是文弈辅导员的通讯录界面。
只要轻轻一点,就可以拨通辅导员老师的电话,但她纠结得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就是不知道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她无意识地走到窗边,瞥见一眼逐渐发暗的天空,“唉”一声,又烦扰地转过身去不想看,精致的五官皱到一起,卷曲的发梢被自己拉得笔直。
烦死了!
想起那个吵了架之后就真的搬出去一走了之的人,我就烦!
我不是最讨厌她了吗!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有奇怪的男人来问她行踪,又关我什么事情?
为什么现在我要这么焦心啊!
方才下课没多久,她正埋头整理笔记,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开始走动交谈。等她抬起头来,已经过去了好久,教室里人已经不多。
愈发显得门外一个探头探脑的男人格外突出。
郑伊然一开始没理会,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刚踏出教室门口,那男的居然迎上来。
“小妹妹,你是易晚的同学吗?”
那一瞬间郑伊然莫名感到有些不适,不是因为来人提到了她的情敌,而是这人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违和感。
她皱眉,“你是哪位?”
那男人讪笑着晃了晃身体,好像有一条腿不是很得劲:“没,没,我不认识她,我是来给她送东西的。”
不认识你送什么东西?
女性的直觉让郑伊然后退半步,下意识想让他走开:“我不是……这里已经下课了,你找错了吧?”
眼看着男人居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郑伊然惊疑不止,瞪着眼好久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再想追问,男人已经走了。
她连忙跑出去四下寻找,楼道楼梯都不见他。
美丽的少女原地转了两圈,觉得自己仿佛见鬼,甚至要走回教室确认一下,剩下的面容里有没有易晚的那一张。
怎么可能有。
郑伊然不敢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也不愿贸然就行动,对易晚说不清楚的那点芥蒂此刻竟不像在宿舍看着她娴静背影时那般膈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担忧。
哪怕她还别扭着,怎么都不愿自己给易晚本人打电话,仿佛那样就像是认输,非要拐着弯找辅导员老师……但她无法否认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为易晚担忧。
在她把鞋跟磨平之前,在屏幕因为电量过低而彻底熄灭前,在天色变得更黑暗之前——
郑伊然打通了文弈的电话。
“喂,文老师?我、我想跟你汇报个情况,有可能只是我多心……”
或许你我总有自私阴暗的时候。
但那并不是你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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