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晚抱着装洗漱用品的小桶,侧眼看她:“你想要我说什么?”
“不说什么,你自己知道我在说什么。”郑伊然高挺小巧的鼻子里哼出一股刻薄的气流,“又不是第一次了。”
装什么无辜,你让林青杭帮你写过多少作业,别以为我不知道。
之前易晚就隐隐有猜想,此刻她不得不在众人面前正式提出来,不然自己还怎么做人:“伊然,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的作业从来都是我自己写的啊。”
郑伊然:“什么误会,我误会什么了?”
请分析以上几个“什么”的意思。
其实易晚明白郑伊然在介怀什么。天地良心,林青杭只是给了一些参考书籍和复习方向的指点,从大纲到正文再到引文,全部都是她自己写完的。
但很明显郑伊然是想歪了,猜想过剩,证据不足。
因为就没有这回事啊!
几个舍友视线在她们二人之间来回跳转,像几个球场的裁判,在对一场比赛进行测量。
这有什么意义吗?
易晚真的不想被她拉到一个这样的水平线上,被迫与她竞争一些不必要也不存在的泡影。这样的宿舍生活当真了无情谊,易晚烦得头又疼起来,干脆把手里的桶一搁,对着她正色严言道:
“伊然,我知道你因为林青杭一直对我有诸多不满。”
此言一出,舍长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郑伊然对着易晚提林青杭,也不是第一次了。
“林青杭有没有回应你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我很遗憾,但你不能把气撒在我身上。”
“你几次对我做出一些不实指控,伊然,我真的很伤心。”
是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郑伊然梗着脖子站直了正准备说什么,易晚却不想再给她机会了。
“我把话说清楚,”她看向宿舍里其他的同学,“一直以来我忙着打工,但书也是我自己念的,作业都是我自己写的,没有抄袭。”
“我自然问心无愧,但我更希望你能清醒一点,不然……”
“你觉得你没有影响到学习委员吗?你有为他考虑过吗?”
真是可笑,她对着客人都没有讲过这么多话。易晚说完觉得又累又乏,看也不想看郑伊然现在的神情,蹲下去拎起小桶,站起来时甚至有点头晕。
她走到舍长面前:“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接下来会跟辅导员申请换宿舍的事情,以后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舍长惊得书都掉了,她也不去捡,一把拉住易晚的手。“诶诶诶!别呀,怎么就要换宿舍!哪有这么严重……”边说边不安地去瞅郑伊然的脸。
易晚却打住了她:“这个我之前就想过了,我平时回来得确实太晚了,也会影响到你们。”她看了看其他几个不敢动的姑娘,“没事,我不是在拿这个装相,你们也不用站队,别有压力。”
可能真的换去其他地方住,她会宁静一点吧。
她是,郑伊然也是。
易晚往公共浴室走,越走却越觉得这条路看不到头,走廊变形延长,她只是只疲于奔命的小蚂蚁,永远也走不出莫比乌斯环。
她停下来,头痛欲裂。夏夜的晚风吹不散她的无可奈何,总有些似曾相识又别出心裁的事情找上门来。
她不过是想要清清静静,没有提心吊胆,没有虎视眈眈的生活罢了。
易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摸出了手机,点开了与文弈的对话栏。
“好,我跟你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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