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伯见敷小松心切,弯腰将敷小松背起来,佟伯说:“你这么虚弱,现在走不得,我背你回院。”
佟伯背着敷小松出门走上水桥,此时再听那些哭声,已经能清晰听出是从采鸿尚居传来的。佟伯步子走得慌,一路上喘着粗气,毕竟年过半百,没走两里地就已汗流浃背,但他执意不肯敷小松下来,咬牙坚持前行,一步一步,终于挨近了采鸿尚居。
在院门底下坐着的侍卫,扭脸一看有人来,急忙大喊:“不要过来!快走开!快走开!”
门下的侍卫是罗飞兰安排守那里的,他怕再有人误入危险,可那侍卫正心烦意乱,心里一直想别的事情想出神,回神看院外时,佟伯已背着敷小松距离门口有百来米了。
侍卫这一喊,院里的哭声渐渐停息,人们都伸长耳朵听院外是谁来。
佟伯停步放下来敷小松,他大喘几口气,远远地问:“小兄弟,发生了什么事?院里为何有人哭泣?我和大公子十分担心啊……”
侍卫说:“老伯,院里有毒,我们都中毒了,你们若进来,也会中毒的。”
佟伯和敷小松心里一惊,大院里怎么会有毒?佟伯还想说什么,这时身后传来“咯咯咯”的天真烂漫笑声。
那笑声如此熟悉,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贪玩任性的赵轩远。
院内的戴燕闻声花容失色,她疾声呼喊:“千万不能让轩远过来!”声音颤抖几乎失声。
那赵轩远在飘逸阁时,戴燕命一丫鬟领走他去别处玩耍,而赵轩远玩来玩去就觉得没意思了,悄悄的设了个陷阱,把小丫鬟吊树上了,后来赵轩远回飘逸阁找人却扑了个空,但听到从采鸿尚居传来的哭声,一时来了兴致,奔跑着朝采鸿尚居而去。
赵轩远来到佟伯敷小松跟前,笑嘻嘻地说:“阿哥,老头,你们俩怎么蔫儿成这副模样,院里有什么新鲜事,方才还一片哭声呢,怎么现在静了许多?”说着拔腿就要往院门跑。
佟伯赶紧上前捉住赵轩远,劝说:“小公子,不能进去,快去别处玩吧,院里十分危险!”
“放开我你这老头!”赵轩远挣扎,伸手去打佟伯的脸,“我想去哪里便非去哪里,你敢拦我!”
佟伯身上已无多少力气,纠缠不过赵轩远,最后被赵轩远撂倒地上,赵轩远从他怀里逃出。
“阿弟!”敷小松看不见,只能撕心裂肺地对着黑喊,“阿弟不能去!不能……”
门下的侍卫见势不妙,顾不得早死晚死,跳将起来跑出去抱起赵轩远,侍卫力气大,赵轩远挣脱不得,只能委屈喊叫:“我要让我妈妈杀死你,妈妈!妈妈!”
戴燕听到儿子喊妈妈,呜呜地又哭起来,冲着院外喊:“不要过来啊轩远……妈妈不能见你……”
那侍卫没坚持多久,忽感肺部一阵燥热,他知道自己将死,于是用力抛开赵轩远。那侍卫倒地开始狂抓全身,竭力痛鸣长长一声“啊”,皮肤由煞白变鲜红,由鲜红变暗红,接着全身肌肤毛孔溢出炽热褐血,“喳喳”声中,自己被自己的血熔融死去。
摔到地上的赵轩远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他感到万分恐惧,他感觉只有妈妈的怀里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他从地上爬起来,流泪恸喊:“妈妈……妈妈……”哭着又向采鸿尚居的门口跑去。
戴燕听赵轩远哭声渐近,惊慌失措,这时一个叫阿茴的丫鬟兀自爬起了身,她是戴燕的贴身丫鬟。
阿茴奋力跑出院,从半路中抱住了赵轩远,她本想带赵轩远远离此地,可赵轩远的狂乱挣动使她无法行走,她只能跪地上紧紧抱锁住赵轩远,不让他继续前行。赵轩远见自己挣脱不出阿茴的怀里,便张嘴咬阿茴的肉,直咬出血来,而阿茴强忍着钻心的痛也不敢丝毫松懈放手,阿茴现在心里只想着戴燕的恩,阿茴的老母曾病危,是戴燕的慷慨解囊救了她老母一命,阿茴铭记于心时刻想着如何报答。
戴燕知道阿茴撑不了多久也会死,她看着始终低着头的罗飞兰说:“罗飞兰,罗总管,你是老爷最赏识的人,我知道你有过人的本事,你说该怎么办,你要救救我们,那贼人到底想要什么?要什么我们也可以给啊,罗总管……”
罗飞兰忽有所悟,他抬头对着一片空气,朗声说:“朋友,可否现身一见!我们是无意搅乱你的计划,多有得罪!但是,我知道你要等的人是谁,而且我能让你找到她!”
罗飞兰语音方落,正对着大院的屋子的门,“哐当”一声巨响,被一股气流冲破成八块断板散乱四处,一个人从屋内疾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