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伽南心里一边奇怪着,一边朝着前厅走了去。
只是走到前厅却看到前厅空无一人。
她瞪了瞪眼,“人呢?不是说本妃有访客?”逗她呢这是。
随着她一起进来的下人也是一脸茫然不解,“不是的,王妃,您是真的有访客。您进宫没多久就有一个老人家上门来来,说是王妃您的友人,来燕京想要到王府借宿一段时间。王妃您不在府里,丹青和丹砂两位姐姐又不在府里,所以——”
“等等!”阮伽南打断了下人的话,“你说什么人?老人家?”
下人不住的点着头。
阮伽南面色有些怪异了,“那老——老人家长什么样?”
下人想了想很快便形容了一下,“瘦瘦小小的,眼睛很有神,须发皆白,穿着粗布衣裳,腰间挂着一个葫芦,看他说话的态度和语气似乎和王妃很熟悉,所以我们、我们就让他进来在前厅等着了。”哪知道现在人不见了!明明没有离开过啊!
阮伽南露出了笑容,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出去忙吧,本妃知道是谁了。他应该是去了主院。王爷回来之后就让王爷立刻回主院,本妃有要事和王爷说。”
哎呀,真是没想到老头这么快就到燕京了,她的信才送出去没几天,看来老头收到信的时候要么是在燕京附近了,要么就是在路上了。毕竟她大婚那时也给他写过信的,还以为他不会来呢。
她脚步轻快的朝着主院走了去。
许久不见老头了,她还真是有些想念呢。
只是回到主院,看到躺在自己那张舒适贵妃榻上的人时,她顿时就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想念这个老头,一点也不!
“乖徒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想死我了!”看到阮伽南回来,原本躺在美人榻上往嘴里丢着葡萄的人立刻将手里的葡萄一扔,整个人跳了起来,朝着她冲了过来,双开双臂,一副要抱她的姿势。
阮伽南灵活的身子一闪,避开了,“臭老头,谁让你睡我的美人榻了?一身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几个月没洗澡了,你也不怕把你身上的虱子落到上面,传给了我。”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哪有几个月没洗澡,才一个月而已。而且我身上怎么会有虱子这种东西?乖徒儿,咱们师徒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念师父吗?”他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站在阮伽南面前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瘦瘦小小,站在人群里估计也是一个不起眼,不会让人多注意的人。身上穿着粗布衣裳,此时有些歪歪扭扭的。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葫芦,脚上踏着草鞋。虽然已经须发白,但却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眼角虽然布满了皱纹,但是眼神却依然锐利,此时却故意露出了可怜兮兮的光芒,眼巴巴的瞧着阮伽南。下巴上长着长长的胡须,很是有光泽,和他头上的白发一样。
一听他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竟然也一个月没洗澡了,阮伽南顿时如同被针扎到一样跳离了三丈远,一脸嫌弃的捂住了鼻子,说道:“你赶紧去把身上洗干净了,不然我就把你扔到花园的池子里,让那些鱼帮你洗。”
他左抬起手嗅嗅,右也抬起手嗅嗅,“没有臭啊!”所以干嘛要洗澡。洗澡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啊,而且他也不脏,他虽然没洗澡,但是呢,他有净身粉,往身上一撒,比用水洗还干净呢,他天天都撒一包咧。
阮伽南翻了个白眼,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她倒不是真的嫌弃他脏,只是就算他有什么净身粉,那也得用水洗澡吧?一直不用水洗澡到底还是不行的。
阮伽南懒得和他多说什么了,她很清楚,再这样和他啰嗦下去,他又会找借口溜走的。
“来人啊!”她扬声唤道。
一会儿才有丫鬟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王妃。”
“来,把这人带去好好洗个澡,洗干净了再出来见我。”阮伽南指着一边满脸抗拒的人说道。
丫鬟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大惊失色,脱口道:“这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们居然都不知道!
看到丫鬟一脸的惊吓,阮伽南就知道这老头肯定又是偷偷溜进来的。算他命大,不然的话估计早就被人当成刺客一般对待了。
她很是头痛的扶了扶额,“这是本妃的师父,喜欢吓唬人,所以就自己进来了。没事的,你带人下去好好伺候,让他洗干净了再出来,不然就把他困在里面!”
“乖徒儿,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拉下去!”
丫鬟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看到王妃的面色已经阴沉下来了,才回过神来,叫来了几个姐妹,不顾屋子里这个老人的挣扎,硬着把他拉走了。
等他洗干净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看到洗干净了,穿戴整齐的人,阮伽南满意的笑了笑,这才露出了一个徒儿见到久未见面的师父时该有的反应和表情,明亮的双眼里闪烁着高兴之情。
“师父,来,坐。饿吗?我让人准备吃的。”阮伽南高兴的问道。
“当然要了,可我老头子我饿坏了。”他摸着自己的肚皮说道。
于是阮伽南忙吩咐了下人去准备吃的。
坐在桌子边上,阮伽南也不吃,就看着他吃,越是看就越是觉得这个老头儿不可能是神医。瞧瞧他这样子,狼吞虎咽,像是饿了几辈子了,饿死鬼投胎说的应该就是他这样的了。而且想想平时他的行为,真真没有一点像神医的样子。
在阮伽南的认知里,神医应该是高洁慈悲的,穿得干干净净,行为举止得体,充满了高尚的风范,就像是那高山上的雪莲一样。哪里会是他这样,不修边幅,过分率性随心所欲,而且这人一点也不慈悲啊!最后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曾经有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人找到了他的住处,求上门来了。结果这老头不愿意救人,来人愣是在门外跪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打动他,逼得对方最后动起手来了。当然了,结果是被他打了出去。
后来她问为什么不救,老头说他不乐意。
好吧,不乐意就不乐意吧,反正会医术的人是他,不是她,她也不会多事的说什么他见死不救之类的圣母话。救不救自有他自己的打算。
但也由此可见,老头并不是一个以救人为己任,品德无私高尚的人。这和神医形象不同啊!
“乖徒儿,你看着为师做什么?不吃吗?”咬了一口鸡腿,韩湘子百忙中抽空瞄了一眼自己的徒儿。
觉得一段时间不见,自己这个徒儿好像有些变了。
阮伽南摇了摇头,“我不吃,不饿呢,你吃吧,想吃什么就说,不够的话再让人准备。”
韩湘子看了眼桌子上被自己吃得差不多了的食物,摸了摸肚皮说道:“再来一点吧!”
阮伽南不禁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
等韩湘子吃完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吃饱喝足,韩湘子瘫坐在椅子上,打着饱嗝。